折枝的姐姐叫巧玉,是良妃身边的二等宫女。
二等宫女干的都是辛苦活儿,当然,不仅仅是干活儿,还有受罪。
良妃脾气不好,喜欢折磨宫女,一等宫女是心腹不好打,那就只能对二等宫女动手。
巧玉她们这些宫女经常被折磨得半死,有口难言。
沈婳一个千金小姐想要一个妃嫔手下的人弄出来肯定是不容易的,但换成宫中的管事就不同了。
张静宅子的旁边有两家就是宫中管事,她们成亲生子后又回宫去。
虽然宫中管事俸禄不低,但一人养活一家子,花销也大,而且不是谁都能捞到有油水的活儿。
所以只要金钱到位,总有人会甘愿去冒风险。
让她们拿点儿药物进去,巧玉吃了之后一身泛红,脸色泛青,看着就命不久矣。
当然,这其中还要巧玉配合,她吃药之后出现在外面,让外面的人看见她那模样。
宫中掌管宫女的女官就会去过问,生怕是什么传染恶疾。
良妃自然不在乎一个二等宫女,打发之后再换一个就是了。
只要巧玉离开了良妃宫,她就会被退回专门安置宫女的地方。
这么一个病到快死的宫女自然无足轻重,到时候使点银子,让人把她放到出宫的宫女名单上,直接划掉送出宫。
此后就是自由身,宫中也不会专门去过问一个小宫女的去处。
全程沈婳不需要出面,只出钱就是了。
折枝突然找来,沈婳还以为事情没办成呢。
“我姐姐三天前就出来了,多谢沈小姐,我今日来是因为她遇到了危险,求您救她。”
沈婳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不觉得还有帮他的义务,不过这人给他感觉不错,她可以听一听。
折枝见沈婳没有生气,这才说下去:“姐姐回来修养几天,身体大好,一个时辰前出门去买菜,不知怎么不小心撞到了魏家小姐,现在被那魏家小姐带去了一品阁惩罚,小奴刚刚收到消息,欲往一品阁解救,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沈小姐,求沈小姐相救,小奴愿为小姐效劳,肝脑涂地,誓死无悔。”
折枝一口气说完,直接一个头磕到了地上。
他救姐姐这份心,倒是很实诚。
“魏家,哪个魏家?”
折枝回答:“武德巷魏家。”
武德巷的魏家!?
“等一下!”
沈婳满眼兴奋,激动得弯腰凑近,双眼明亮璀璨:“武德巷魏家,那个御前侍卫统领魏海是不是就是那个魏?”
折枝瞬间红了脸,羞涩但不忘回答:“武德巷好像只有一个魏家。”
沈婳眼睛发亮的问到:“带走你姐姐的就是他女儿?”
折枝微微点头:“是。”
沈婳笑了:“走,救人去!”
张云非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跟上。
听说是魏家,立刻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这魏小姐会武功、脾气暴躁、名声不太好,嫁了两户人家,第一户嫁的是皇室宗亲,结果这魏小姐把人家给打瘸了,不到半年就和离,一年后又嫁了现在的展家,这展家小门小户,倒是什么都由着她,让她更加无法无天,每天出来逛街,挑剔又凶恶,这街上的店家都怕遇到她。”
折枝闻言紧张的看着沈婳,生怕她不救了。
沈婳倒不至于不敢救。
一品阁离着沈婳这店铺不远,马车片刻就到。
折枝也有自己的人脉,一个年轻男子等在门口,看到折枝立刻着急的过来:“你可算来了。”
折枝:“我姐呢?”
“二楼牡丹房,我刚刚偷偷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奉茶呢。”
一行人往二楼去,刚刚踏上楼梯就听到二楼有争吵声,有点儿远,从走廊尽头传来。
那年轻男子上去一看:“不好,是牡丹房那边。”
一群人加快脚步上楼,果然看到尽头的厢房门口几人有人在争吵。
沈婳远远看清了其中一人的样子,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看来,倒也用不着我去救人。”
折枝急道:“沈小姐。”
沈婳微抬下巴:“有人在救了。”
话虽这么说,沈婳还是走了过去。
牡丹房外,依旧一身白衣的宋绾和一个容貌透着凶相、身材高瘦的女子激情争论。
宋绾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她只是不小心踩到了你的鞋子,洗干净就是了,干嘛这么折磨人?”
魏茜理直气壮,寸步不让:“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吧?况且我这么贵的鞋子她也赔不起,只是让她端茶认错,便宜她了。”
宋绾:“她不是你的奴隶。”
魏茜:“与你何干?管得这么宽。”
宋绾:“我管不得,太子可管得?”
魏茜嗤笑:“还没成亲呢,就把自己当太子妃了?你怎么不说你是四皇子妃呢?”
“你胡说什么?”
宋绾说不赢,恼羞成怒想扇人耳光,魏茜一把给她打开:“别以为你是准太子妃就可以无法无天。”
沈婳撇到跪在地上端着茶壶,烫得全身发抖的年轻女子。
宋绾和魏茜的争吵完全没影响她持续遭罪。
沈婳看向折枝:“等着干什么?把人拉出来啊!”
折枝下意识往前一步,但有些犹豫:“可是魏小姐不放人。”
沈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不是还在这里?”
救人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
把人拉出来再争辩,吵一天都没问题。
这么干吵,屁用没有。
好在折枝也不至于无药可救,当真冲出去,一把拽着她姐就跑。
“唉......”
魏茜惊得都忘记吵架了:“站住!”
折枝拉着人朝沈婳跑来,谷雨连忙示意他:“快走!快走!”
他停顿一下,拉着人快速跑走,眨眼间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魏茜看到沈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女子什么身份,竟然值得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子妃一起来相救?”
沈婳笑了笑:“魏小姐这话说得我可听不懂,我就是来吃顿饭,没想到这里如此热闹。”
魏茜显然不相信她这推脱之词,但沈婳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追着不放。
她虽然嚣张,却也拎的清轻重。
“也罢,跑了就跑了,留她在这儿看着也堵心。”
沈婳知道她给面子息事宁人的意思,客气道:“魏小姐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