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阿水爹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在岸边焦急探头探脑的我们俩。安顿了一番跳上岸,招手喊道:“阿水!”
“爹爹!”阿水仿佛很久没有见到他父亲了,松开我的手就拔腿跑过去。
我赶忙跟上去,男人见阿水跑来张开双臂就将他抱起,粗糙的大手揉了揉阿水的头发。见我过来,自来熟地向我点点头。
阿水见我在一旁,赶忙介绍道:“爹爹,这是白大哥。过来买蜜髓的。”
我也抱了抱拳,对阿水父亲道:“大哥好,我姓白,怎么称呼您?”
“贵人客气,叫我老夏便好。我船上的蜜髓已然留下了,有七两多。”阿水爹爹笑着道。
“多谢您,帮了大忙了。您给开个价吧。”我略略放了心,大头算是有着落了。
“市场价十两银子一两蜜髓,您是阿水的朋友,算您九两。七两多蜜髓,一共算您......六十三两银子。”老夏掰了掰手指道。
“这使不得,阿水带我来本就算走了捷径,不给谢礼也罢,怎好再让您便宜。”我赶忙婉拒,算了算又道:“这样吧,我一共算您八十两。另外您能否给清理晒干呢?我另外给您付手工费。这东西珍贵,我们没弄过,怕损毁了,您若能帮我的忙,我可太感谢了。”
老夏刚要开口,便被怀中的阿水拉住,耳语了几句,他笑着颠了颠阿水,点点头。
阿水得了许可,才小心翼翼开口对我道:“白大哥,刚才跟我一起的几个朋友,他们娘亲都会干这个活,而且剥出来蜜髓又干净又漂亮,能不能让他们也赚些钱?”
“当然没问题,那这个重任便交给你可好?”我笑着问道。
阿水一激灵,从他爹身上跳下来,笑着道:“多谢白大哥!”
我掏出银子给老夏,他不肯收,坚持要看过货后再收,便约定好等下一起去他家看蜜髓,就拉着阿水往我们约定好会合的白色风帆处去。
陈清他们已然都等着了,但看样子还有三个孩子没回来,回来的也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我担心有事,便加快脚步上前去。
“县......少爷。”陈清见阿水跟着我,赶忙改了称呼。
“如何了?我们从阿水爹爹那儿买了七两多。”我问道。
“我们暂时还没收到,不过还有三个孩子还没回来。”陈清话中有安慰的意味,但面上看也是急得不行。
回来的几个孩子没带回东西,也是闷闷不乐地踢着沙子,不只是为没帮到忙还是为了没给家中赚到钱。
我见状,笑着道:“辛苦你们了,稍后等大家都回来一起分辛苦费可好?”
孩子们点点头,没有开口。我晃了晃阿水的手,示意他将刚才的事告诉他们,阿水心领神会,跟几个孩子耳语起来。
果然,听到能给家里赚到钱,几个孩子都手舞足蹈起来。真好,八九岁的孩子便如此懂事,知道替家里的分担。
直等到天色泛白,人群渐渐散去之时,三个孩子才拉着一个不大情愿的中年女人过来,还絮絮叨叨地在说些什么。
“成才哥!”阿水率先喊道,其他几个孩子听到也跟着喊。
男孩儿听到喊声冲我们挥了挥手,是那个孩子王。
几个人到了我们面前,中年女人看着我,率先开口道:“你买蜜髓?”
“是。”我审视着女人。
“要多少?”女人毫不在意我的目光,掏出蜜髓来。
“二三两吧。”我微微探头,看她手里的东西。
女人见我看,直接把东西递到我手里,笑着道:“整二两。”
我接过东西颠了颠,除去外壳,确实差不多二两,便笑着问道:“嫂子直接将东西给我,不怕我拿东西跑了?”
女人好笑地看着我,轻声道:“外地人,以为你能跑掉?”
我被她看得心里一紧,扫了眼周围人,不少人盯着我们这边,看起来都带着刀,这些人有自己的位置分布,几乎控制了整个海岸。若有万一,我们几个再好的功夫都跑不了。
我换了副态度,陪笑开口道:“您开个价吧,实在是家中老母亲等着急用呢。”
“九十两。”女人开口喊价。
我心下暗惊,这价格高得离谱,便开口还价道:“嫂子,您能否给便宜些?母亲这病实在是掏空家底了。八十两我现在就能给您。”
女人不屑地扫我一眼,道:“八十五,不能再低了。”
我装作思考了一番,最后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才应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女人拿了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