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人仔仔细细搜了大夫的屋子,没搜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连床缝都掏干净了,还是一无所获,便带着人先去审大夫。
司令对大夫还算客气,没定罪的人只软禁在一个地处偏僻的厢房中而已。司令的人本守在里面,见我过来,纷纷撤了出去。
屋内只剩我跟大夫,还有一个负责文书的,便开门见山问道:“说说吧,谁让你栽赃我的。”
“小人并未栽赃,您拿回来的东西中确有不是蜜髓的。我想着司令与夫人都信任您,才没再查便入了药。”大夫瞧着我的神色,接着道:“司令也另叫了一位大夫来,与我共同侍奉,您若不信可再问问他。”
我点点头,笑着道:“你是司令带来的人,我自然信你。”
大夫没再言语,只翻着手中的医书看。
沉寂了半晌,我才又开口道:“家中几口人啊?”
大夫愣了一瞬,仿佛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但还是回道:“家中七口人。”
“你既是大夫,怎得不懂调理女人身子?要你夫人接连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宝贝男娃?”我维持着脸上略带阴险的笑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大夫眼中滑过一丝惊恐,随即遮掩了过去,道貌岸然道:“是儿是女我们都疼,只是老五年岁小,多照顾些罢了。”
“那我怎的听说,你家老五几日前被你夫人抱出去便没再抱回来了?”我装作无知的样子。
“你!”大夫拍案而起,眼中愤怒与恐惧交加,稳了稳心神便转过头不看我,接着道:“被我岳母接回去照看了。”
“那你岳母家是在平乐县还是在罗县啊?”我转着手中的茶杯,玩味道。
大夫掩饰不住震惊,怔楞地瞧着我,想来是不敢信我在这么短时间内能查到这些东西。
“你刚跟着司令来时,我便探过你的底了。”我笑了笑,又接着道:“不过你夫人在家天天哭夜夜嚎的,问问街坊邻居便很容易知道你家出什么事了。”
“我......”大夫犹豫着发出单调的音节,想来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叹口气,时间紧迫,我也不同他兜圈子了,便承诺道:“我跟那些人不同,不爱威胁人。若你供出幕后主使,我担保救出你家孩子,保你全家性命。如何选择全看你。”
我说完,起身便走。今日同他说了许多了,给他些时间思虑清楚。
夜半时分,我正打算就寝,听到了门外的轻声敲门声。我披好外衣,拿了匕首,刚来到门边,还没开口,便听到陈清的声音。
“县长,王参领传来急报。”陈清极小声说道。
我赶忙打开门让他进来,道:“何事?”
陈清小心翼翼观察了番,才关上门,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轻声道:“之前县长放回吕仁德之后,王参领便觉此人有异,派人在附近盯着不让其生事,谁知今夜正好截到了这封他放出的飞鸽传书。怕打草惊蛇,只誊抄了一份给县长送来,原本的随鸽子一同放了。”
我展开纸条,上书:庄子孕者药起效。
好一个吕仁德!我一巴掌狠狠甩在桌上,怒气直冲头顶。这人真的是什么都敢做,手都伸到司令夫人身上来了,烂污东西!他到底想做什么!
陈清见我怒气翻涌,赶忙劝道:“县长,此事还是从大夫那儿下手快些,咱们时间紧迫。”
我捋了捋这件事,问道:“大夫的儿子关在哪儿查到了吗?”
陈清摇摇头:“还没回信儿。”
“先在平乐县内查查,若是吕仁德做的,这地方定不会离他太远。”我嘱咐道。
“是。”陈清抱了抱拳,看我没有其他吩咐便出去了。
我躺在榻上却睡不着,若此事是吕仁德一人所为,那封飞鸽传书是给谁的呢?若是他们都是以飞鸽传书为联络方式的话,盯着他的人为何从前没有发觉异样呢?
翌日晌午,陈清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大夫那个宝贝儿子找到了。我赶忙带着人去软禁大夫的厢房。
一进门,我便将他们带回来的信物,一个小银童镯扔在桌上。大夫瞧见是我,翻了翻眼皮没说话,低头扫了眼桌上的东西。只这一眼,便慌乱了起来。
“你......你在哪儿找到的!这是我家老五的!”大夫抱着镯子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