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听着热闹从房间出来。
“这么热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小满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苏昭没打算揪着事情不放。
“小满,是社区有任务了吗?”
最近经常外出,社区的义工任务,已经有好几天没做了。
“苏姐姐,城南养老院陈姨这几天要回一趟老家,所以希望这几天社区能过去帮个忙。”
下午三点,苏昭来到养老院门口。
夕阳红养老院铁门半开。
她刚跨进去,就听见江大爷的大嗓门:“老周,你说小苏今天会过来,怎么都这个点了,还没..”
话没说完,老人扶着花坛直起腰,老花镜滑到鼻尖。
“呦,说曹操曹操到!”
苏昭把牛奶搁在石桌上:“江大爷,听说您最近都不怎么爱活动了?”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江德明拽她坐石凳,手指往院角指。
“你看那帮老头,天天蹲墙根晒太阳。健身器材都锈成那样了,谁敢用?”
苏昭顺着看过去。
单杠柱子结着红锈,漫步机的踏板裂了道缝,有个白胡子老头扶着单杠叹气:“要是摔一跤,半条命就没咯。”
她找到院长室。
刘院长正对着账本皱眉,抬头见是苏昭:“小苏,你来了,有事吗?”
“想跟您商量下院子里健身器材的事。”
苏昭把帆布包搁在桌上。
“我见院子里的那些器械都已经很旧了。我下单购买了新的,这两天应该可以送到,跟院长你提前说一声。”
刘院长手顿在账本上:“小苏,这可使不得,我们正准备下个月联系熟悉的店家更换,怎么能让你破费。”
“刘院长,就当我捐的吧。”
苏昭打断他,摸出手机,亮出订单。
上面显示,商家已经开始打包。
刘院长盯着她手机的屏幕,叹了口气:“行吧。我让人记你名字,等单杠好了,刻上你的名字。”
“不用了,刘院长。你之前也经常帮我和奶奶,最近我接了任务,赚了些钱,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苏昭把手机收回去。
“悄悄换了就行,不用刻我的名字。”
【叮!完成日行一善:援助养老院,日行一善值+10,当前日行一善值:290/500(一阶善人)。驱邪功德+20,当前总功德值:4280/5000(二阶修德)】
直到傍晚,再次增加了30点日行一善值和60点功德值。
一晚的交流,苏昭得知林奶奶和奶奶相识了二十多年。
但林奶奶一直住在城郊,除了年底会跟奶奶通话平时并没有过多来往。
这次如果不是苏昭找过来,林奶奶还不知道奶奶已经不在了。
“昭昭,你奶奶为了调查暗烛会,耗费了一生。我个人觉得,你还年轻,实在没必要也为此搭上你的人生。”
“虽然暗烛会确实是无恶不作,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你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
苏昭的手指在颤抖,知道林奶奶是为了她好。
“我是奶奶收养的,如果没有奶奶,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奶奶没完成的心愿,我希望能帮奶奶完成。”
她看向奶奶的照片,嘴角动了动。
“何况,我怀疑奶奶当初那个任务,就是暗烛会特意安排的。”
林奶奶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哎,你的性格真是和你奶奶一个样。你带上这个去找一趟李书言,他在市图书馆工作,或许能帮你一把。”
苏昭盯着信封上并蒂莲纹路看了三秒,呼吸急促起来,将信封接过。
“谢谢你,林奶奶。”
市图书馆档案室弥漫纸页味,苏昭沿着走廊往前走。
“你要找什么?”
一道沙哑的嗓音从书桌后传来。
一个白发老者,鼻梁上架着副断了腿的黑框眼镜,手指间夹着半支雪茄,火星在阴影里明明灭灭。
“李书言先生?“
苏昭把信件放在桌上。
“我奶奶是苏清月。“
老者的手指顿了顿,雪茄啪嗒掉在地上。
他的手悬在信件上方三厘米处,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东西:“清月,她走了吗?“
苏昭喉头发紧。
“嗯。三个月前离开的。”
李书言突然坐下,从抽屉里抽出本皮质发黑的典籍。
“那你拿到青铜令牌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也无法帮你。”
苏昭把青铜令牌放在桌上。
“碑文内容。“
李书言抽出纸张和笔递向苏昭。
“你把灵界通幽咒,用灵语写出来。“
苏昭握着李书言递来的纸笔,笔锋未落,纸上已经浮现出青黑色的符文,像有生命般沿着纸纹游走。
“城南旧巷79号。“
李书言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那房子被封了十年,一星期前...”
他欲言又止,指了指苏昭腰间的帆布包。
“暗蚀会的人去过。“
夜风卷起落叶打在老宅的院门上。
苏昭站在褪色的福字前,听见门内传来细碎的响动。
她摸出张一阶净化符,指尖刚碰到门环。
她猛地推开院门,腐木的碎屑劈头盖脸落下来。
堂屋没有灯,却浮着淡蓝色的符文阵列,中央悬浮着一枚玉坠,表面的血渍已经发黑。
苏昭的指尖刚要碰到玉坠,一阵冷风突然灌进屋子。
玉坠上的血渍开始蠕动,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血管往上爬,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里,混着一个细微的、类似于茧房破裂的轻响。
那团蠕动的血渍突然像活物般缠上她的皮肤。
“嘶!“
她倒抽冷气,指腹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整个人被一股无形力量拽得踉跄。
玉坠在掌心发烫,热度顺着血管往心脏钻,眼前的老宅堂屋开始扭曲,梁上的蛛网拉长成银线,褪色的福字裂成碎片,连呼吸都变得粘稠起来。
再睁眼时,苏昭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白色的空间里。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界限,无数半透明的灵魂残影像被风吹散的纸片,在虚空中无目的地游荡。
有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伸手要碰她,指尖却像穿过水面般荡开涟漪;戴红领巾的男孩抱着书包跑过,脚边的影子拖得老长,最后融进远处那座断裂的桥梁里。
桥身悬在天际,裂痕处渗出幽蓝的光,像某种生物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