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周五,南风刚出校门就看到萧东辰那辆银色的大奔。
她背着书包,开心的眉眼都扬了起来,拉开车门,她气喘吁吁坐进了副驾驶座。
萧东辰很自然地拧了瓶水递过去。
眉眼也因为她的笑而微微弯起:“跑什么?我又不会丢下你。”
“我开心呀。”南风喝了口水,从书包翻出一件精心包装的礼物盒:“给,我亲手设计,亲手裁剪,然后亲手做出来的衣服。”
她郑重地托在手心,递过去:“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送给你。”
萧东辰失笑,在她的不住催促下打开,看着那粉嫩嫩的颜色,内心显然是抗拒的,他犹豫着开口道:“你确定,这个颜色我穿了能好看?”
“确定啊。”
南风点头:“别的同学选的颜色都是黑的、白的、蓝的,我跟他们可不一样,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就咱这肤色,咱这气质,这个颜色肯定很衬你。”
“你不喜欢吗?”
“喜欢。”萧东辰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怎么可能会说不喜欢?怎么忍心看到她眼里的失落?
就算小姑娘是用破麻袋给他做的衣裳,那也必须是欢喜的。
他是她的第一号拥护者,一生一世不变的那种。
为了庆祝她的第一周学习圆满结束,萧东辰开车带她去了远离市区的一个渔港吃海鲜。
“你老板的车,咱们就这么开出来没问题吗?”
南风将手从车窗伸出去,手指沿着风的方向描摹海岸线的形状:“他知道的话会不会说你?”
“不会。”
萧东辰换了张CD,沙哑的男声在唱“寂寞男孩情窦初开,需要你给我一点爱……”
他解开领口的扣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将手伸出去。
夜色迷蒙,海鲜味美,两个人吃饱喝足,赤脚在细软的沙滩上散步。
“南风,”萧东辰唤她:“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
南风一手拎着鞋子,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印:“好好学习啊,成为一名设计师。”
“然后呢?”
萧东辰放缓了脚步,回头看她平举着双手,摇摇晃晃像只小企鹅。
南风低着头,一蹦一跳:“然后做许多好看的衣服,卖到世界各地,挣许多钱,吃很多好吃的,还要去好玩的地方玩。”
把前世亏欠自己的那些都补回来。
萧东辰停住,伸手抱住差点跳到了自己脚上的南风,将她轻轻放下:“再然后呢?”
“没了啊。”
她答的没心没肺,这一世,这样子,她就很知足了。
“你……”
萧东辰的眸子里满满的探究:“不想结婚吗?找一个心爱的人,相濡以沫,一起慢慢变老。”
月光映着海面,粼粼波光照进他的眼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迫切的,忐忑的,透着隐隐的悸动。
南风看着他的眼睛,突的就满是沧桑地苦笑了一下:“太奢侈了啊。”
经历过了那样的婚姻,那样的人渣,她对于爱情,早就已经没有了期盼。
“我对男人啊,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一个人生活应该会很好吧。”
萧东辰猛地拉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点点的孩子气:“我也是男人。”
此时的他没有半点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淡定从容,那副别扭又带点委屈的神态,倒是跟他的年龄有了几分契合。
“哦,对对,”南风笑,踮起脚尖,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抚着他的烦躁:“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小辰哥哥。”
“等以后你结了婚生了孩子,我帮你们带娃儿……”
萧东辰有点无力,为什么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宠溺,好像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
南风脚下挪动,从他身旁绕过继续往前,萧东辰抬起握空的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是自己太心急了。
她的小姑娘在不久前险些被徐茂才侵犯,当时的痛苦和绝望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冲击肯定也是巨大的,心里对这些事情排斥也是正常的。
那些时日,她虽然不说,但是他每晚都会看到她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她苍白的面色和悲伤的眼泪,以及无法抑制的颤抖。
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无助……
再等等,萧东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要吓到她。
等那件事情慢慢淡去,等她好起来,她一定会看到自己。
想到这些,他又觉得心疼,他的小姑娘啊,比他想象的已经坚强太多。
海水冲刷着脚背,追追停停,不多会儿就没过了脚踝。
南风看着海面,突然回身朝愣怔在原地的他喊:“快点走,好像要涨潮了。”
萧东辰回神,转头看看海面,然后快步追上她,一把将人扛到肩头,大步往岸边跑了起来。
“喂喂喂。”
南风被颠的受不了,趴在他的肩头笑着捶他:“你这个淘气的家伙,快点放我下来。”
月光皎皎,星辰明媚,夏夜晚风里满是快乐的呼喊。
转眼入秋,南风已经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她有超过年龄本身的理解能力和韧性,又有年轻人的超强记忆力,每天过的忙碌又充实,她甚至给自己多报了两门外语课程。
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时光,像海绵一样,孜孜不倦地吸取着知识,让自己更加充沛。
她的成绩优异,很快就名列前茅,成了学校里的佼佼者。
纪美秋隔三差五就会拿一摞五花八门的信回来,都是别人委托她送给南风的情书。
“咱们南风的追求者可真不少啊。”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一封一封地拆信,看到好看的甚至还要读几段给她听。
“啊,风……”
一开场,南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啊,情书还要加感叹词吗?
纪美秋声情并茂地继续:“你像宇宙中最闪耀的太阳,你的光芒让我无法抗拒,吸引着我想要靠近,再靠近,每当想起你,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温暖和甜蜜……”
南风忍不住打断她:“我要是太阳,别人一靠近不就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