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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仲秋——太后寿辰(下)(1 / 1)

路寝内,塍王正准备摆驾前往西南小寝陪太后赏桂,哪知还没走出寝殿,就险些与疾步而来的内侍总管蔡安撞个满怀。

塍王不悦地甩了下衣袖,冷哼一声道:“蔡安,吾看你近来是越发没规矩了?”

蔡安吓得急忙跪了下去:“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塍王眉头紧锁,注视着地上的人,慢慢地道:“说吧,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苏峎公有要事求见。”

塍王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

蔡安低着头,声音颤抖道:“苏公说,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立刻禀报陛下。”

塍王沉吟片刻,道:“让他去偏殿等候,吾稍后就到。”

蔡安应了一声,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塍王整理了下衣袍,迈步向偏殿走去。

偏殿内,苏峎公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到塍王,连忙迎了上来,神色凝重地说:“陛下,臣刚刚得到消息,先前派去鞍县处理军粮案的密探全数被害。”

塍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什么?全数被害?”

苏峎公沉重地点了点头:“不仅如此,盂将军派人送来密信,称有人在制作军粮用的羊板油上做了手脚,致使不少士兵在食用了有问题的羊油茶后身体不适。”

塍王紧握双拳,怒不可遏:“岂有此理!”

苏峎公垂首道:“臣以为,既然对方已然知晓密探之事,与其再偷偷派人前去打探,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

“光明正大的去?”塍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苏峎公解释道:“是,鞍县之事既已闹大,我们再暗中行事,只怕会引起对方警觉,陛下不妨直接钦点人手前去鞍县,同盂将军配合,一道处理此案。”

塍王微微颔首,沉吟道:“此计可行,但人选需得慎重。”

苏峎公点头称是。

“蔡安。”塍王吩咐道:“告诉太后,吾今日有事,怕是不能与其一道赏桂了。另外,让太子、太师、卫伯公即刻来见。”

塍王的话音刚落,蔡安便应声退了出去。很快,偏殿就只剩下塍王和苏峎公二人。

苏峎公看着塍王紧锁的眉头,深知这次的军粮案非同小可,不仅关乎到前线的士气,更关乎到大沣的江山社稷。

“依你之见,觉得何人适合前去鞍县?”塍王问道。

苏峎公沉吟片刻,道:“臣以为,卫伯公长子卫铮可担此重任。”

塍王思索道:“吾记得,如今卫国由他在掌管?”

苏峎公答道:“正是。卫伯公任大司马后,卫国国事均已交由卫铮打理。这卫铮为人沉稳,此次军粮案事关重大,由他去最合适不过。”

塍王听罢并未作声,似乎有些犹豫:“可他毕竟是卫国储君,吾若贸然将他调离,怕是会引起卫国不满。”

苏峎公却道:“陛下多虑了,如今卫国国事安稳,且有卫伯公在,暂时交由他人打理也无妨。再者说,此事关乎大沣江山社稷,卫铮身为大沣子民,自当以大局为重。”

不多时,太子、太师与卫伯公均接诏前来。听完苏峎公的话,太子先一步起身道:“父王,儿臣愿亲自前往鞍县查办军粮一案。”

塍王看向太子,眼中带着几分审视:“你?”

太子神色坚定,道:“是,儿臣身为储君,自当为国分忧。”

塍王微微颔首,却并未立刻应允。转而看向卫伯公,道:“卫公以为如何?”

卫伯公起身行礼,道:“太子心怀天下,此乃大沣之福。只是,鞍县一案情况复杂,殿下若贸然前往,只怕会陷入险境。”

太子却并未退缩:“儿臣不怕……”

“陛下。”此时,坐在一旁的太师出声制止了太子的话,“老臣以为殿下是为办案的最佳人选。”

“哦?”

太师缓缓道:“殿下身为储君,若亲自前往,既可彰显陛下对此案的重视,又可鼓舞士气。再者,殿下身边的卫斳亦是卫伯公之子,长子卫铮如今国事缠身,若卫斳同行,有他相护,殿下此行自当无恙。”

太师的一番话倒是说到了塍王心里。

鞍县地处峦夷与大沣边境,地势复杂,先帝曾多次出兵攻打峦夷,虽未得成功,却也大大削弱了对方的实力。近十年,因海郡一带局势紧张,朝廷不得已将大部分兵力都驻扎于此,长此以往,倒给了峦夷喘息之机。

三年前,峦夷新首领芒狄继位,此人一改以往的兵戈相向,转而开始与周边各国交好,并暗中积蓄力量,企图东山再起。如今,鞍县军粮案爆发,峦夷难脱干系。塍王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前线士气受挫,更可能引发与峦夷的全面战争,届时若海郡再生事端,必会扰乱朝廷,令天下不安。

而卫国乃大沣的同姓诸侯国,疆域辽阔,人口众多,老国君生前创下赫赫战功,深受人民爱戴,是诸侯国中的大国之一,亦是大沣的重要藩屏。

塍王的视线在太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太子神色一振,连忙行礼道:“儿臣遵旨。”

塍王继而看向卫伯公,道:“卫斳便由此安排,让他随太子一同前往鞍县。”

卫伯公躬身道:“臣遵旨。只是吾儿年轻气盛,还望殿下多加管教。”

——

商夫人领着尧氏在西南小寝外左等右等,也没能见到陛下的身影。

“陛下到底来不来?”

尧氏心虚地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小声道:“婢子不知。”

商夫人无语地瞥了眼尧氏手里的餐盒,教训道:“你啊你,我让你去准备,你就给我提了这么个餐盒来?你是想气死我吗?”

尧氏不敢吭声,只一味地低下头去。

眼看日暮西山,却依旧没有确信,商夫人只得悻悻而归。哪知刚走到半路,却见太子脚步匆忙地从远方的殿宇间穿过。

“那不是太子吗?”商夫人不可置信地问。

尧氏踮着脚尖朝前一看,“夫人,真是太子!”

“太子不是同太后在西南小寝赏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婢子不知。”

“你这个不知,那个不知,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商夫人气愤地扭头就走。

“夫人。”尧氏快步跟上,小声讨好道:“要不婢子再去打探打探?”

商夫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步向前走去。

夜幕低垂,尧氏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一进门,就自作主张地屏去了下人。

“夫人,婢子打听到了。”

商夫人换了睡袍,慵懒地靠在席上,右手持着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说。”

“陛下今日本来是要来西南小寝的,哪知后来苏峎公有要事求见,这才耽搁了。”

“你去了半天,就打听到这么点事?”商夫人不满地瞪了面前的尧氏一眼。

“不止。”尧氏上前几步,凑到商夫人耳边道:“说是鞍县出了军粮案,陛下震怒,命太子带人前往彻查。”

一听这话,商夫人瞬间来了兴致,腾地一下直起身来,“陛下钦点的太子?”

尧氏抿着嘴,用力地点了下头,“不光如此,太师和卫伯公都被一同叫了去……”

商夫人仔细听着,嘴角笑意渐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涉及到军粮,必定事关重大,若处理不当,恐会引起朝堂动荡。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在太后身边博得一席之位,断不可因此断送了将来。

“除了他们,还有谁?”

尧氏仔细回忆了一番,道:“陛下召见的就这几位,至于其他,婢子不知。哦,对了,听说陛下命太子明日早朝时呈上随行名录。”

商夫人缓缓起身,赤足在屋内来回踱步。既然她能打听到的消息,想必王后也已知晓。停下脚步,商夫人对尧氏吩咐道:“你去备些菊花酒,明日随我去趟璟茵宫。”

尧氏一愣,小心提醒道:“夫人,璟茵宫那位素来不喜……”

“不喜人打扰?”

“嗯。”

“现下也由不得她了。”

璟茵宫是三夫人中卫夫人的居所。卫夫人是前任卫国国君,当朝大司马卫伯公的亲妹妹。日常一直深居简出,平日里连宫中的宴会都鲜少参加,更别说与人交好了。可商夫人心里清楚,在这后宫之中,若想要立足,单靠太后的欣赏是远远不够的。自己的母国不像卫国那般强盛到连陛下都要顾忌的地步,就算如今位列三夫人之首,也不过是因为陛下短暂的垂青罢了。

商夫人为陛下生下两子两女,是后宫中子女最多的一位。长女安和公主已经出嫁,如今六王姬眼看到了年岁,她这个做母亲的怎有不上心的道理。

次日早朝过后,商夫人便领着尧氏去到了璟茵宫。经宫人通报许久,才得以入内。

卫夫人一席素色长袍,略施粉黛,尽显端庄。见到商夫人,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行礼了。

商夫人堆起笑,示意尧氏将礼盒呈上:“马上就到踏秋了,吾想起妹妹最爱饮我母国的菊花酒,故拿了些过来,还望妹妹莫要嫌弃。”

卫夫人瞥了眼那礼盒,并未伸手去接:“夫人客气了,无功不受禄,这酒,我不能收。”

商夫人并不气馁,依旧笑盈盈地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皆为后宫姊妹,理应互相照应才是。”

卫夫人浅浅一笑,嘴角似有几分不屑:“我只不过是个闲人罢了,谈不上什么照应。”

商夫人吃了个软钉子,却也不恼,依旧耐着性子道:“妹妹可是卫伯公唯一的嫡亲妹妹,放眼这后宫,谁敢小觑?”

卫夫人不再言语,抬手示意下人送上茶水,然后自顾自地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商夫人见状,只得将礼盒放在一旁,转而道:“听闻太子此番要前往峦夷边境的鞍县彻查军粮一案,妹妹可知此事?”

卫夫人终于抬起了头,目光锐利地看着商夫人:“夫人这是何意?”

商夫人被看得心里一紧,强作镇定:“妹妹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太子此次前去鞍县,凶险难料,我这心里,也着实担忧。”

卫夫人冷笑一声:“担忧?夫人操心的事倒真不少。”

商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卫夫人会如此不留情面,一时间竟有些下不来台,却依旧保持着笑容:“妹妹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毕竟,太子乃国之储君,他的安危,又怎能不让人挂心呢?”

卫夫人轻轻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如夫人所言,太子乃国之储君,他的安危,自有陛下和朝臣操心。”

商夫人自然听懂了卫夫人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妄图插手前朝之事。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卫夫人不愿再与商夫人周旋,起身道:“夫人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商夫人脸色铁青,却也不得不强颜欢笑:“那吾便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生休息,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便带着尧氏匆匆离去。

——

“夫人,商夫人今日前来实在蹊跷。”商夫人一走,卫夫人身边的掌侍言裳忍不住提醒。

卫夫人用手揉着太阳穴,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她哪里是关心太子,不过是想借机探听些消息罢了。”

言裳点头称是:“那夫人为何要让她进来?”

卫夫人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凋零的花木,淡淡道:“她既然有心要来,我若执意不见,反倒显得我失了礼数。”

言裳:“那夫人觉着,她今日是何目的?”

卫夫人并未接话,只静静地望着窗外。

半晌,才缓缓开口:“她不过是想借由此事,与本宫搭上关系罢了。”

言裳不解:“夫人是说,她想借太子此行,与卫国交好?”

卫夫人微微颔首:“她虽位列三夫人之首,可母国势微,在后宫中并无依仗。今日早朝太子递交了随行名录,你猜她为何等到早朝后才来?”

言裳听罢,面露不屑:“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卫夫人冷笑一声:“这后宫之中,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言裳上前一步,为卫夫人披上了一件薄纱,“随行的确定是四公子?”

卫夫人:“太师亲自举荐,岂会有假?”

言裳微微皱眉:“卫伯公倒是舍得,自己的儿子就这么……”

不等她说完,卫夫人已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长兄此举,看似冒险,实则也是无奈。陛下命他前去商讨军粮一事,想来心中早有定数。既如此,卫国势必要有人担此重任。将卫斳派去鞍县,一来可向陛下表明心迹,二来也可借此保卫国安定。”

言裳听罢,神色凝重:“那此行,四公子岂不是凶多吉少?”

卫夫人叹了口气:“虽说凶险,却也是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若他到时能平安归来,往后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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