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宫渡月从床上醒来,她揉着腰,幽怨的盯了好一会儿风雾寻。
可能目光太过热烈,风雾寻睁开了眼,对上了她的视线:“老婆早安。”
宫渡月依旧不习惯老婆这个称呼,于是原本严肃的脸忽的就垮了。
她侧过头看着落地窗的方向直睁眼,以掩饰自己这忍不住的羞涩。
“早安……”
风雾寻不想她的目光冷落自己,起身就将宫渡月抱起,让她不得不因怕摔下去而抓住他的脖子。
四目相对间,风雾寻出声询问:“……夫君有事想请夫人做主,不知夫人可否成全?”
刚起床的男人嗓音无疑是磁性的,宫渡月光听着,却似是没入耳。
宫渡月喜欢文言文,所以平时也总是喜欢古言古语的跟他说话,此刻他说了一句,宫渡月依旧像没听见似的不理他。
五秒过去,风雾寻吻在宫渡月的脸颊,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月,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小聋人的技能了?教教我好不好?”
这近乎撒娇的语气,宫渡月感觉自己鼻子似要流出一股热流,慌得她立马捂住嘴鼻:“你刚刚……说什么?”
风雾寻突然变换了宠溺的眼神,一副满脸心计的模样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刚刚我说的……夫君我有事想请夫人做主,不知夫人可否成全呢?”
“……何事啊?”
“夫人……夫君养家传言办家宴,唤归,夫人可否为夫君做主,去或不去?”
这下宫渡月变得严肃了,她抬手掐着下巴做思考样。
见她久不说话,风雾寻抱她进了卫生间,如侍女般伺候着主子洗漱。
宫渡月如提线木偶般任他折腾,片刻,风雾寻抱她下了楼,将她放在餐桌椅上。
“月乖乖地想,我去准备早餐。”
风雾寻很擅长庖厨之术,但他嫌麻烦就很少自己动手做了,所以平时都是佣人做的。
可自从宫渡月来到他身边,他慢慢的拾起这项技能,如今已然快让家请厨师失业了。
原因无他,他有这项技能,那他就乐意让宫渡月看见,见她吃着自己做的饭菜,他每一刻都觉得幸福。
风雾寻忙活的时候,宫渡月已经想好了。
正当她想去帮忙的时候,风雾寻听到了她的动静,赶忙制止。
“月!你要是帮我的话,我就生气了!你是不是嫌我太慢了,所以想用帮忙来借机暗示我快点?”
“没没没!你忙你忙,我……我就坐着!”
他的模样有些委屈,吓得宫渡月赶忙乖乖坐好等着。
宫渡月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指,或许是怕她等得烦了,风雾寻做事起来都急急忙忙。
十几分钟过去,风雾寻端着两碗瘦肉粥出来:“起太晚了,月将就吃着,等下再带你吃好吃的。”
宫渡月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没好气的抿了下唇:“原来你早就有想法了?那你还要我帮你做主?”
风雾寻将瘦肉粥放在她面前,俯身亲吻她的侧脸,坐在了她旁边。
“月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夫君我啊,与你心连心。”
“但你还不是耍了我?”
“好~怪我,那请夫人说说,为什么你会想我去呢?”
“毕竟他们领养了你,要是他们借此报道你不孝,岂不是对你名声不好?”
风雾寻知道她的担忧,但他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拿到实权的那一天,他第一件事就是消除了自己曾经的一切经历。
所以至今,除了他本人说起,无人知晓他生在何处,父母是谁。
为此予家人甚至在他得势时还闹过一阵子,但他总是轻松化解。
他不想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他,除非是宫渡月。
“月不必担心,外人不知他们领养了我,若是报道,他们也只会以为又有人不知死活来攀关系了,这样闹对予家不好,所以我名声不会毁的。”
听她这么一说,宫渡月松一口气:“那就好。”
她尝了一口粥,一如既往的夸他手艺很赞。
往往风雾寻总是轻笑的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然后陪她一起吃。
吃完早餐,风雾寻去了公司,吩咐了一些事情给下属后就陪着宫渡月一起逛街。
临近中午,风雾寻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宫渡月后面,而宫渡月则拎着两个袋子四处张望周围,似乎在寻找猎物。
许久,见没合眼缘的,宫渡月扫兴了:“夫君,我们回去吧,买好了。”
见她没了兴致,风雾寻点头答应。
但他将购物所得品放进后备箱后,却没让宫渡月上车。
“中午了,月换上衣服,我们现在去予家。”
他拿出了一个蒂芙尼蓝色的礼盒,递给宫渡月。
宫渡月乖乖点了点头,一下子钻进车里就要换。
风雾寻狡黠的笑着也上了车,坐在旁边看着她,甚至还催促她穿快点。
宫渡月羞涩的直盯着他:“你先出去!”
风雾寻觉得有些好笑,但到底没听话:“月,我们是夫妻吧?”
“是……是啊。”
风雾寻凑到她旁边,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那不应该呀,我们都坦诚相见了,月怎么还害羞上了?”
宫渡月推开他,用裙子捂住羞红的脸。
“你就会欺负我!”
风雾寻轻笑,打开车门就抬脚下车:“好啦,不逗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他还朝她眨了下眼睛。
宫渡月‘气急败坏’关上门,临了还瞥了他一眼。
几分钟后,宫渡月打开了门,对倚在门边的风雾寻说道:“出发吧。”
风雾寻点头,让宫渡月坐在副驾驶位上后,才坐上了驾驶位:“安全带。”
“哦。”
两人一路上相继无言。
其实风雾寻本质上就是个话少的,只是在宫渡月面前稍微话多了点而已。
大多数时间他就跟个哑巴似的,一言不发,或者惜字如金。
也只有在公司时,他才显得自己像个愤怒的正常人,毒舌不说,硬是怼得下属无以应对。
而宫渡月没话说的原因就挺简单的了,她其实有点晕车,所以坐车的时候都尽量不说话,除非她坐的是敞篷车了。
每次坐车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车里全是空气。
一个小时过去,红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予家门口。
迎面而来的,是予家的管家,他恭恭敬敬的朝风雾寻行了点头礼:“风先生,您回来了!”
管家突然看向宫渡月:“这位小姐是?”
风雾寻不假思索:“风夫人。”
管家识趣的喊了宫渡月一声夫人,然后走在前面为他们引路进了门。
走到客厅外面时,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予伯伯!您说有些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呢?这明明是我们予家的家宴,外人也来像什么样啊?”
秉持着矜持,宫渡月笑而不语,她搂着风雾寻的臂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走了进来。
看到羽想的时候,她突然惊讶起来:“呀!姐姐怎么在此处?姐姐是嫁给了予家的哪位公子吗?”
羽想气极,于是一脸委屈的看着坐在旁边的予以智:“予伯伯,您看她,毫无教养的玩意怎么能成为予家的媳妇呢!?”
风雾寻此时出声打断她:“提醒你一件事,我姓风,不姓予。”
他瞥了眼予以智,然后带着宫渡月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风雾寻那高傲的姿态显得他们才是外人似的,宫渡月心里只觉得好笑。
予以智在他们坐下后一直盯着宫渡月,却见后者完全没表现出窘态,于是转移了视线。
“带这女人来干嘛?”
风雾寻简单明了:“吃饭。”
予以智有些生气,却不想表现出来,硬是憋着。
这时予家夫人和予家的两位公子和一位小姐嘻嘻笑笑的走出来。
在那位小姐身后,跟着一位看起来有些傻愣的男人。
宫渡月心里本来还想八卦他们是什么关系,下一秒就见他们熟练的挽在了一起。
好吧,她懂了。
五人见到风雾寻宫渡月时,丝毫没有任何敌意,这样就显得予以智有点格格不入了。
予夫人看到宫渡月的第一眼,就跟身边有些薄情长相的男子小声说道:“安世,你觉不觉得,这位小姐长得好像一个明星啊?是叫什么来着?”
没等予安世开口,他的弟弟予安界和他的妹妹予安安就激动的跑到宫渡月身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你……你是不是宫渡月?!”
予安界激动的几乎想要握住她的手了。
而予安安倒显得稳重些,不过也稳重不到哪里去。
她拿出手机,把屏保的图片给宫渡月看,然后问她:“这是不是你?”
宫渡月显然是经历过这等场面的,她含笑点了点头,朝他们打了声招呼。
两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妈呀!偶像!活的!
予以智这时出声打断他们的花痴:“不过一个戏子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怎么,她是给你们钱了,让你们这么卖力捧她?”
羽想本来就因为他们的举动而心情不好,这会儿见予以智发难,她赶忙附和。
予安界和予安安一听,异口同声:“你们懂什么?”
予安安最先解释:“偶像在我心里可是伟岸的存在,她就是我的光!我的骄傲!我的一切!”
说着,她眼含炙热的看着宫渡月。
刚刚被她挽着臂弯的男人叫白轩弋,是她的丈夫。
此刻他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妻子的兴奋,只得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
宫渡月尴尬一笑,而风雾寻已然被醋意侵占大脑了,不过他理性还在,愣是忍着没做什么。
予安界附和予安安的话,然后又继续道:“偶像人美心善,演技精湛,还会十八般武艺,说起来,我当时想不开的时候,还是偶像间接的救了我呢!这样的一个人……爸!你好意思说人家吗?”
予以智被怼得哑口无言,此时希望有个人能来救场。
不过他愣是没找到这么个人。
予夫人安知易和予安世来到他们的面前,然后坐在他们旁边。
安知易一脸慈爱的看向宫渡月,然后又面无表情的看向风雾寻:“不介绍一下吗?”
她跟风雾寻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只是风雾寻平常都板着个脸,安知易便如此对他而已。
整得谁跟谁很熟似的……
予安世倒是表现得跟所有人都不熟的样子,只是象征性的朝风雾寻点了点头,以视问候。
风雾寻也象征性的点头回应他。
“我的妻子。”
在场一片安静。
片刻,除已经知道的予以智和羽想一直安静外,予安世和白轩弋倒还算得上平静,其他人可就不平静了。
“你结婚了?”
安知易显然没想到一个从小就不近女色的男人居然说自己有妻子了?
而无疑是予安界和予安安最接受不了,再一次发挥了异口同声技能:“星星被摘下来了!?”
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宫渡月不知所措,眼睛望向风雾寻,企图他能拉她出来。
不过某人醋坛子翻了,他愣是假装没看见。
宫渡月只好出声,朝他们的郑重的打了声招呼:“你们好啊,我是宫渡月。”
予安界和予安安花痴般的盯着宫渡月的脸,连贯卖力点头问好。
安知易一脸疑惑的看向宫渡月:“小月啊,你跟阿姨说,你是看上他哪了?就这臭脾气,你不觉得他很讨厌吗?他难道是逼你的?!”
宫渡月被逗笑了:“……阿寻哪都好,我看上他很正常啊,而且阿寻对我挺好的,他也没逼我。”
安知易还是一脸不信。
为此风雾寻不得不解释他们从小相识。
这下到羽想不平静了,她就胜在认识风雾寻早,没想到这也能输吗?
“风哥,你骗人的吧?小时候你一直待在予家啊,怎么可能认识她?”
羽想在予家其实很不受欢迎,她太刁蛮任性了,把众人当成她的仆人,以至于众人都不喜欢她。
予以智之所以中意她,也不过是因为她一直以来保持的温婉居家气质,这样才显得家族有面。
她在安知易面前倒也是温婉居家,但安知易不同予以智这样盲目从之,她更乐意接受孩子们的想法。
得知羽想的真面目,虽然她不喜欢她,但碍于予以智护她,她索性无视羽想的存在。
任羽想百般讨好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句话无人应她,羽想有些急了,着急的看向予以智。
予以智只好出言转话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风雾寻不假思索:“六岁。”
予以智心里似乎理清了来龙去脉,点了点头,难怪当时领养他的时候会提出帮他找人的要求呢。
坚持一个人这么多年,他没理由棒打鸳鸯,拆散有情人。
羽想虽然好,可风雾寻不喜欢她,他也没辙。
这下羽想彻底成为了外人,察觉不对劲,她委屈巴巴的跑了出去。
宫渡月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心道她手段不高明啊,就只会告状而已。
没了闲杂人等,众人也就开始熟络起来了,而冷落在一旁的予以智只好默默的宣布家宴开始。
众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菜式。
之前跟宫渡月有些不好的想法,所以很讨厌她的予以智此时讪讪的看向宫渡月说道:“渡月第一次来,吃好喝好,要是不合胃口,跟你安阿姨说。”
安知易在他旁边竖起了大拇指。
呼……还是以和为贵好。
这不,予以智发现风雾寻看他的眼神没那么剑拔弩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