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心说这田儋肯定也在私铸兵器,不然不会大老远跑来东海郡买盐和铁。
“如今生铁乃是稀缺资源,不才项梁也想购置一些,不知魏咎兄和田荣兄可有门路?”项梁知道他们肯定认识不少当地走私的贩子,询问二人。
“这个好说,我认识一人名叫‘管夫’,乃管仲后人。其所经营盐铁生意,遍布东海郡、琅琊郡,项梁公与田荣兄可与之详谈。”魏咎说完,项梁和田荣顿时都来了精神。
田荣更是直接问道:“管夫现在何处?可否为我引荐?”
魏咎知道田荣现在被通缉,不方便抛头露面,便让魏豹去请管夫来府上。
众人三巡酒过后,魏豹带着管夫来到项梁和田荣面前,对其介绍道:“这二位是楚国项梁与齐国田荣,你的生意可明告于他们。”
管夫朝二人躬身一拜:“不才管夫经营这生意,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若不是我与那东海郡郡尉乃是亲戚,我早死了上百次。”
“暴秦无道,筑长城、修皇陵、建宫殿,广征徭役,滥用民力,他日必取其祸。先生乃齐相管仲后人,当助我兴复齐国,以成大事。”田荣抢先项梁一步对管夫说道。
谁知管夫却不为所动,直言道:“我乃生意人,不为名只为利。我的货本就是秘密取得,数量有限,所获之利郡尉亦要抽走七成,你们二人中我只能给一人供货,价高者得!”
“你有多少货?”项梁见这管夫还在他和田荣之间搞了个竞拍,准备豁出去自己的身家直接拿下这个管夫的货源。
管夫见项梁质疑他的存货量,直接给二人报了个数字:“手弩二百件,硬弓五百副与两千支箭矢;二千套皮甲、三百套铠甲、头盔四百余顶、马甲十五套;铁甲札二十六件,盾牌五百面、长矛一千根、戟一百二十只;剑八十把、刀二十把、匕首一百余把.....”
“这些我全要了,我出六镒金子!”田荣也是直接大手笔开出了高价,约合一百五十两金子。
不过看管夫的表情,他对这个价格似乎还是不太满意,项梁趁机加价:“我出五万钱半两大钱,打包买下你所有的货。”
“我出七镒金子!”田荣不肯松口。
“我出八万钱!先付五万定金,收到全部货后再付剩下的钱!”项梁见状也继续加价,反正有参木这个“印钞机”在,只要有足够的黄铜,铜钱要铸多少有多少。
“成交!!”管夫见项梁如此豪爽,心中暗自窃喜,可不能放跑了这个大客户。
项梁也怕对方反悔,便叫魏咎作个见证。
项梁成功买下这批武器装备,田荣却与之失之交臂,愠怒道:“项梁!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铜钱,我看你分明就是使诈,故意叫高价格。”
“田荣兄此言谬矣,大家公平竞争,我能说出这个价格,自然就能出得起这么多钱。”项梁见田荣气急败坏,笑呵呵地反驳道。
“魏咎公子,你也不帮我一把?我堂兄若是知道了,定会怪罪你不顾昔日交情!”田荣看向魏咎,希望魏咎出手。
魏咎的话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我只负责给你们牵线介绍,你们要做的事我魏家不参与!”
“既然如此,田荣告辞了。”田荣气愤地出门而去。
魏豹急忙追出去劝解,此时项梁的系统弹幕上也热议了起来。
“2333,管仲的后人居然成了‘军火’商人,你敢信。”
“还是梁哥大手笔,这小子整个小型拍卖会,梁哥直接拿下!”
“反正是自己造的币,花起来不心疼。”
“话说这管夫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器?这不比自己买生铁打造来得快得多。”
“不好说,管夫后台很硬,官商勾结,他肯定有路子搞到兵器。”
“始皇帝禁止民间兵器流通,这些兵器莫不是官家的?”
“楼上的猜测很有道理,我觉得也是。”
“梁哥,气死这个田荣,这人可是后来第一个起来带头造西楚霸王的反的诸侯。”
“霸王分封本就不公,田荣只不过是率先站出来的。”
“狗屁田荣,自私自利的人,反秦时只为保全自己的力量,这样的盟友要他干啥,等着背刺自己吗。”
“666,不过还是田荣为刘邦吸引了霸王大部分火力,才让刘邦这个老六猥琐发育出关争霸了。”
“各位百家讲坛的坛友,这讲座我们回去再办,还是帮梁哥分析分析现下的情形吧。”
“现在秦兵查得严,这批兵器走陆路运输肯定容易被查,梁哥不行走海路吧。”
“从东海郡到会稽郡,这么近的距离走海运,舍近求远。”
“梁哥要是有个三桅帆船就好了,沿着海岸线航行,快得很。”
………
项梁看了一眼弹幕,转而问管夫道:“目下风声紧,如此大批量的货足下如何运送?”
“放心,既然我能做你生意,自然包运到。你要运往何地?”管夫拍着胸脯向项梁保证。
“运至会稽郡吴县外十里村,到时我会派人接头。”项梁回道。
“到会稽,那可以。这批货我肯定能送到,只是你这定金五万钱运输起来也麻烦,此地你又没有人脉,容易被查。”管夫想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项梁看出了他的疑虑:“管先生,你那里可有大船,我等可走海路交易。如此可避开搜查,亦可方便日后再合作。”
“我在胶东郡黄县老家尚有两艘楼船,乃是当年齐国水军在战后废弃留在港口的,我父曾将其修补后远航出海。只是如今年久失修,未知尚可用否?”管夫说完,只见项梁双眼冒光。
有了这楼船,以后可以方便海运交易,甚至将来还可以以此为基础打造一支海军,乘船渡海作战。
项梁想到了遥远的以后,不过目前先要确认这楼船的存在以及船体状况:“项梁不才,颇通一些工匠之术,可否带我前往一观?”
“回胶东路途遥远,且待我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即可启程。”管夫见谈妥生意,向众人告辞后,就回去了。
“多谢魏咎公子引荐,梁还有一事想问公子。不知公子府上可有一位魏姓的老妇人,她有个女儿叫薄筠。”项梁朝拱手拜道。
魏咎还没开口,魏豹脸色一变:“项梁公找薄筠有何事?”
“怎么,魏豹公子认识薄筠?”项梁见魏豹知道薄筠的下落,欣喜地问道。
“何止是认识,魏媪是我祖父的义女,她早已将其女儿薄筠许配给了我。只待薄筠为其父守孝三年后,便回来与我完婚。”魏豹感觉项梁和薄筠关系不一般,急着宣誓自己的主权。
“薄筠父亲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项梁惊讶道。
“就在半月前,薄筠的父亲薄瑨病死在会稽山阴,被来讨债的债主发现,就地埋葬了。魏媪得到消息后,五日前便带着薄筠前往会稽祭奠去了。”魏豹告诉项梁,想让项梁死心。
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才找到薄筠的消息,本来能在这东海郡相遇的两人,终究还是错过了。项梁不甘心,他厌恶这种本来要得到却又失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