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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雨婆祠断(求追读)(1 / 1)

长生不闪不避,就在那冰冷利爪即将触及咽喉的刹那,她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扬起——并非拳脚,而是一把裹挟着刺鼻辛烈气味的雄黄石粉末!

“嗤——!”如同冷水泼入滚油!雄黄粉沾上鬼影的瞬间,那凝实的黑气骤然沸腾翻滚,鬼影惊骇,口中急迫嘶念:“死!死!死!”阴气急剧凝聚于爪尖!

长生岂容它念完?左手早已扣住的另一把雄黄粉,在它张口念咒的瞬间,如电般射入其口中!

“呃啊——!”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喉咙。鬼影周身黑气剧烈翻腾、溃散,仿佛滚油泼雪。无数惨白的眼珠在雾气中明灭闪烁,继而迅速黯淡湮灭。

那凝聚的形体再也无法维持,如同戳破的皮囊般迅速干瘪、缩小,最终“噗”地一声轻响,化作一只毛色灰败、体型硕大的老狐狸,软软瘫倒在地,再无气息。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它浑浊的眼珠兀自圆睁,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长生面无表情地取出手帕,仔细擦拭着沾染了狐毛和石粉的手指。

火烛光影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跳动,明暗不定。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狐尸,低语声几不可闻:“老物成精,五行杂气附于衰朽之形...‘五酉’之说,倒也不虚。”

五酉一说出自道家葛洪《抱朴子》一书。东西老了,精怪才来依附于它,因为它衰弱了。

六畜,各路野兽以及花草树木,生长的时间长了,神灵依附于它们,它们才能成为妖怪,因此也常称它们为‘五酉’。‘五’是指五行万物,‘酉’是指老。那老了的东西,又何需怕,杀了即可。

这不仅验证了那雄黄石的效用,更确认了长生心中所想。

“雨婆”极有可能和道家一脉相关。

天明。长生将狐尸拖至远处山林丢弃。回程时,在湿漉漉的田埂边遇见正在劳作的宋道宋辛兄弟。

宋道见长生眼下隐有淡青,问道:“姑娘昨夜可是未得安眠?”

长生简单提及夜半鬼扰之事。

宋道长叹一声,拄着锄头,眉宇间尽是疲惫与无奈:“此非首遭了。前年,我兄弟田间劳作,亦被‘阿父’追打辱骂。寻阿母问过真阿父,才知是鬼魅作祟。待它再来,我与阿弟合力……斩之埋了。那鬼物身上一股子狐骚恶臭,熏得人作呕!孰料未及一载,又生事端。唉!这宁北山,是愈发不太平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锄柄,指节发白。

长生眸光骤然一凝:“斩之?埋了?……狐骚?”不知为何,昨夜那老狐狸尸身的腥臊气味突然浮现在长生脑海。

宋道不明所以:“是啊,那鬼物幻化阿父形貌,凶恶异常,身上气味更是怪异难闻,不斩如何?”

长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腰间钱袋里那一千文铜钱的轮廓,冰凉的触感透过粗布传来。昨日……她遇见了一只有执念要去宁北山的鬼,而后天明后化作了黑猪被她卖掉。

现宋道所言‘前年斩鬼埋了’,那鬼物有狐骚味……而昨夜被她所杀的假宋定伯,亦是狐身!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劈入脑海——前年被宋家兄弟斩杀的,恐怕才是真正的宋定伯!他死后魂魄不散,在宁北山外徘徊,一年后阴差阳错被自己遇见、卖掉。而昨夜这只老狐狸精,则是趁虚而入、占据宋家一年的假货!

长生沉默了……昨日不该卖了那鬼。

宋定伯?她抬眼望向山下野市方向,若有所思。

“姑娘?”宋道见她出神,唤了一声。

长生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无事。想起需去山下市集买些物事,先行告辞。”言罢,转身便走。

至日暮时分,长生方归。院中气氛凝滞,宋道宋辛兄弟如热锅蚂蚁,来回踱步,满脸焦灼。宋婆依旧长跪于神祠前,背影僵直如石。

“二位郎君,何事焦灼?”长生踏入院中问道。

宋辛抢步上前,眼中含泪,语带哭腔:“阿父今日下山打酒,至今未归!天色已黑,雨又未停,恐……恐又遭了邪祟!”

长生目光扫过紧闭的院门和跪地不语的宋婆,声音平稳:“我归来途中,未见宋阿翁踪迹。”

夜色如墨,宋定伯杳无音信。宋辛再也按捺不住,“噗通”跪倒在宋婆身后,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砰砰作响,血痕隐现:“阿母!那是我们的阿父啊!您究竟为何?!自一年前起,您便长跪祠前,对阿父冷若冰霜!阿父日日借酒浇愁,却不知错在何处!如今他生死未卜,您竟连门也不让我们出吗?!”声音嘶哑,满是绝望。

宋道亦跪倒,声音哽咽却带着决绝:“求阿母开恩!允儿等出门寻父!”言毕,亦是重重叩首。

神祠前,宋婆枯瘦的背影在香火烟气中纹丝不动。缭绕的烟雾后,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只有一片近乎冷酷的漠然,仿佛泥塑木雕。

宋辛猛地从地上爬起,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踉跄着扑向院门,颤抖着手去拔那沉重的门栓!

“你敢!”宋婆骤然睁眼,厉喝如炸雷!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冻结了宋辛的动作。他僵在门边,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蜷缩在地,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长生冷眼旁观这出家庭悲喜剧,待哭声稍歇,才平静开口:“我去寻。”

院中三人目光瞬间聚焦于她。

长生迎上宋婆那双在烟雾后陡然变得锐利、审视的浑浊老眼,语气依旧无波无澜:“我去寻。必带宋定伯回。”

宋婆死死盯着长生,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惊疑、戒备、一丝微弱的希冀,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死寂。她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出声,缓缓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

宋道宋辛千恩万谢,忧心忡忡地将长生送至门外。

约莫半个时辰后,院门再次被推开。长生侧身让开,她身后,一个浑身湿透、沾满泥浆的宋定伯踉跄着冲了进来!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院子,落在扑上来的两个儿子身上,嘴唇哆嗦了几下,才挤出干哑的声音:“大郎...二郎...”

“阿父!”宋道宋辛已泣不成声,紧紧抱住父亲颤抖的身体。

神龛前的宋婆,背影陡然一僵。她并未回头,诵经声却戛然而止,枯瘦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握着念珠的手指死死收紧,骨节泛白。

宋定伯艰难地拍了拍儿子的背,目光越过他们,直直望向那个在香火青烟中显得格外孤寂的背影。他推开儿子,脚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宋婆紧绷的心弦上。

他停在宋婆身后,没有立刻触碰。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滚过沙砾般的哽咽,最终只是极轻、极低地唤了一声,带着一年来的委屈、不解和此刻劫后余生的嘶哑:“...兰娘?”

这声呼唤如同击碎了冰封的河面。宋婆猛地转过身!一年来筑起的冷漠堤坝轰然崩塌。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汹涌的泪水淹没。她看着丈夫狼狈憔悴却真实无比的脸,积蓄已久的恐惧、担忧、孤寂和无法言说的秘密带来的重压,瞬间化作失控的洪流。她扬起枯瘦的手,并非拥抱,而是带着哭腔的、泄愤般的捶打落在宋定伯沾满泥浆的胸膛上,声音破碎:

“你这老杀才!老糊涂!你还知道回来!一年...整整一年!你是要死在外面...还是要逼死我啊!我日日跪在祠前,求雨婆显灵...可这神祠...这雨婆娘娘...连自己的香火都快断了,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凡俗信徒!呜...”捶打渐渐失了力气,宋婆紧紧攥住宋定伯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

长生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宋婆果然是早已知道了。她早就知道每晚睡在身边的不是她的定伯,知道儿子们砍杀掩埋的才是真正的夫君!可她不能说,或者是不敢说。但雨婆祠的香火一日冷过一日,她长跪祈求,回应她的只有死寂。

这祭拜的“雨婆”怕是出事了。连带着秦婆宋婆这样的信徒也受到了波及,宁北山的鬼怪横行,怪异诡谲怕也跟这所谓的“雨婆”脱不了关系。

一场风波暂歇。长生欲告辞,宋家人极力挽留。长生去意已决,只道归家心切。

宋家人送至门外。宋道宋辛亦是连连作揖道谢,邀她日再来。

长生一一应下,转身步入渐散的雨幕。

身后隐隐传来宋家兄弟的对话:

“阿父身上……怎有股猪骚味?”

“许是……许是回来路上摔进哪个泥猪滚塘了罢?”

“怪哉,以前阿父身上是狐骚味,现在又变成猪骚味了。”

“阿辛!慎言!”

“……是,阿兄。”

待宋定伯被儿子们搀扶着回屋歇息,院中只剩雨声。

宋婆倚着门框,身形佝偻,仿佛一年来强撑的精气神瞬间泄去。她目光落在静立廊下的长生身上,沉默良久。枯瘦的手缓缓探入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了那块焦黑的木牌——“雨婆”。

她低头看着木牌,指腹摩挲着模糊的刻痕,浑浊的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积压的恐惧散去后的空洞,卸下千斤重担的解脱,还有一丝渺茫到近乎虚无的期冀。

她蹒跚走近长生,将木牌递过去,动作迟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托付:“姑娘……大恩……宋家无以为报……我知晓,姑娘身上也有半块这‘信物’,姑娘所求,老身大约猜到了几分。此物名为‘雨婆引’,祖辈相传,是沟通‘上面’的凭证,凭此可寻‘引路人’,叩开通往‘上界’的‘天门’。”

宋婆的目光穿透雨幕,望向宁北山深处幽暗的轮廓,声音带着更深的苦涩:“可那是过去。如今雨婆娘娘一脉败亡,这‘天门’要么早已崩塌废弃,要么成了无主凶险之地。那能引路人,也早就不现世了。”

“老身将此物送与姑娘,算是全了它最后一点念想。只是姑娘……此物如今非但无用,更可能招祸!”

“宁北山大乱,鬼怪横行无忌,连山神土地都失了灵验,怕不就是上界仙门倾轧,雨婆娘娘这一脉式微消亡,连带着我们这些凡间的守祠人,也成了断了线的风筝,气运衰败,灾祸不断。”

“雨婆娘娘在上界...怕是...怕是已经没了...这‘雨婆引’早已没了灵光,已成一块死物。”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透着一丝近乎怜悯的清醒,“更何况,老辈人说过,那‘上界’非凡俗可入。须身具‘仙骨灵根’,得‘引路人’认可,方有叩门之资。姑娘你……”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更用力地攥了一下长生的手腕,那力道里包含着未尽之言的沉重——她看出长生身上并无灵根的光华。

长生神色不变,她只问了宋婆一个问题。

“宋婆,您是否清楚那所谓的“上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宋婆闭了闭眼,良久,答。

“老身曾听引路人偶然提过,上界名为——修真界。”

“是有灵根之人可修道成仙的地方。”

看着长生平静的脸,宋婆突然抓住她手腕,带着一丝悲悯:“姑娘...别想了...那不是你能去的..你身上...并无灵根...”

长生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冰冷的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她脚边的泥泞里砸出小小的水坑。

“天门”...“引路人”...“修真界”...“灵根”...宋婆绝望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手中的木牌冰凉沉重,像一块通往黑暗悬崖的悬天梯,又像一道冰冷刺骨的枷锁。

长生抬起眼,望向北方雨幕深处,宁北山狰狞的轮廓在灰暗的天穹下若隐若现。伞下的阴影里,那双漆黑的眼睛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前路的形状——崎岖、凶险、几乎断绝,却也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忽然,这木牌竟与她袖中那块来自修士的布料碎片,隐隐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共鸣!像两滴来自同源的水,在黑暗中轻轻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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