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1 / 1)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打包好的行李走到许锹子的店门口,只见油布都被撤了下来,木门中间斜贴着两张封条。

我心头一惊,该不会是这俩鳖孙卷着我的钱和资料,自己跑了吧。又或者是昨天晚上条子突袭检查把他们两个给抓进去了,我观望了一下周围,发现街上人稀稀落落的并没有很反常的情况,不由得疑惑。就在这时,我看到对面的弄堂里有人朝我招手,我一看发现那人正是许锹子,连忙走过去。

“这是弄啥?”我走到旁边问道,许锹子的徒弟也躲在弄堂里面。

老头没说话,做了个跟上的手势就往里走,我只能跟了上去。中间他徒弟对我说道:“这里的条子盯得紧,昨天晚上刚接到线人电话,说最近几天要来检查了,我们准备偷梁换柱一下,到时候换个地方,干活的人来没来,就先这么着。”

我点头哦了一声,接着往前走,只见弄堂尽头连接着一个不大的院子,铁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停着一辆吉普车,车里坐了一个看着也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副墨镜,是个地中海,几捋头发盖在寸草不生的头顶上,配着酒糟鼻十分滑稽。

“许爷,毛哥。”那个地中海操着一口两广口音对着我前面的两个人打招呼道,现在我方才知道,原来许锹子的徒弟姓毛。

许锹子回头用下巴指了指我,对地中海说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地中海把墨镜扶了下来,搁在鼻头上,盯着我看:“这谁,收的新徒弟?”

“我哪有这么大面子。”许锹子阴阳怪气,说道:“这可是姚二爷家的。”

“姚二爷家的公子?”地中海看看我,又看着许锹子,表情不大自在,但知道我是姚家人,说明他们是提前通过气的。

那个毛哥打开车门,道:“什么公子,姚瑾晗的手下。”

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讥讽,我只好尴尬的跟着他们一起笑。但我其实倒没有感觉被冒犯,甚至有种看别人想装逼但是踩到地雷的窃喜感。

“这是这块盘口的地头,外号叫烂鼻头,这次下广西的斗要他带我们过去。”许锹子注意到我在看地中海,于是介绍道。说罢又指了指副驾驶上的毛哥:“他你知道的,我徒弟,名字叫邵毛。”

我真当以为毛哥的毛是姓,原来名字是毛。我分别对地中海和毛哥礼貌似的笑着点了下头,随后看地中海发动了车,问道:“我们就开车去桂林,那要多久?”

“后生仔,别嫌我车不够快,我们坐不了飞机的嘛。”地中海道,随后示意了许锹子和毛哥:“大家都或多或少有黑点,不能高额消费的喔。”

我点了点头,说了句谢了,于是抱紧书包。我一上车就有很重的困意,但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没有睡太死。

中途开到湖南安化的时候是傍晚,我们停下来休整了一下,吃了点东西。途中许锹子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看那张硬黄纸,还照着硬黄纸的内容在随身的一本小本子上涂涂画画。休整后,我们一路开了一夜一天,直到桂林,这一路坐的我是头昏眼花,腰酸背痛,颈椎几乎快要脱节。

车停在桂林车站对面的路边上,我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公共厕所,也顾不得刺鼻的粪臭味,就靠着墙壁对着小便池疯狂呕吐。就在这时,我身旁传来声音。

“我嘞个巧上加巧啊,缘分到位了尿个尿都能碰上。”

我把胃几乎吐空后,吐了口唾沫,抬头看向隔壁小便池,发现在尿尿的正是老施。

“你到了多久了。”出了厕所我问老施道。

老施掰了掰手指,道:“两个多小时,你那讨债的老师伯呢?”

“车上呢。”我指着边停着的吉普车说道:“你的队伍呢。”

老施指了指路边吉普车前面不远停着的一辆全顺车,道:“也在车上呢。”

“那都叫下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我干呕了一下,随后喘了口大气,道。

老施指了指身后:“你确定在厕所边上吗。”

“无所谓吧。”

很快两部车上一共十一个人都围到了厕所边,路边的行人看到我们都绕的远远的走,好像我们会从厕所里掏粪出来砸他们一样。

我一眼就看到了老施说的那个女领队,她正躲在人群里捂着鼻子,身高不高,扎着马尾,穿着一件黑白拼色的冲锋衣,和我想象的有些区别,我还以为会是一个非常干练的充满匪气的女性,没想到本人竟然还有些可爱。

剩下五个人,有一个看着年龄不到18岁的小孩,一个留着长头发的长脸中年人,还有三个人不是很有记忆点。

老施招呼了一下女领队,随后指了一下我,道:“这就是你们这次的老板。”

女领队走上前来,对我说道:“我叫盛凌珏,你好。”

“我叫姚谒。”我介绍自己道。

“施经理说你是姚二爷的侄子?”盛凌珏看着我问道,我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老施,也不知道背后拿我名字吹了多少牛。

倒是另一边的地中海和毛哥先不可置信起来,地中海小声问毛哥被我听见了:“你不是说他是姚瑾晗的手下吗,怎么?”

许锹子轻笑一声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看着硬黄纸,老施看着地中海的样子,勾住我肩膀接着说道:“这有什么,他还是梁上行什,张成祁张爷的弟子呢。”

当我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法制止他了,本来看着硬黄纸的许锹子一瞬间抬起头看着我,然后走到我旁边对我问道:“张成祁,是你的师父?”

我连忙解释道:“之前没有告诉您,是因为怕前辈和我师父之间有我不清楚的恩怨,我二叔情况危急,所以才隐瞒了这层关系。”

“你还是姚瑾晗的侄子。”许锹子冷笑了一下,道:“还真当是姚公子。”

“前辈不要生气,答应您的筹码等我二叔脱险之后一定奉上。”我接着说道,心说线索都在这个老混蛋手上,不管怎么花言巧语都不能让他走了。

许锹子硬黄纸一收,道:“前辈,还不改口叫师伯呢,我也不和你们这几个后生一般见识,答应了的活我还是照做好的。”

“谢谢师伯。”我心说还好没跑,连忙谢道。话刚说完,我就接到了元间的电话,他说他到站了。

元间与我们汇合之后,我们准备开始讨论行程,在这之前,先做了一下队内成员的了解工作。我带来的三个人不再过多赘述,老施那里的六个人,领队是盛凌珏,据后来路上老施和我讲,这个人是陵中鸟本家这几年最吃香的女把头,能力好,效率高,很多老板找着大斗都爱请她。按老施的话说,如果不是他的面子,这女的放平常人是怎么也请不来的。另外那个留长头发的男人,外号叫马脸,最早是哪座山做道士的,后来道观破产倒闭了,他就学着道观古籍里的方法开始探穴盗墓。还有一个看着没成年的小孩,其实刚成年,叫做葛泥子,天生骨骼小,又瘦,小的时候被盗墓贼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来,培养成了一个专精于破各种常人无法破解的细小甬道里机关奇术的高手。还有三个没什么记忆点的,我还是没记住他们叫什么,但还好老施也记不住,所以就起外号叫他们阿大,阿二,阿三。阿大、阿二是传统湖南盗墓贼后人,起先都是家族式的盗墓,倒一个斗一般都是全家出动,后来这种土夫子都被抓走了,他俩就依附了陵中鸟,前几年跟了盛凌珏。阿三话很少,但是据说正式的身份是个考古界的博士,现在算在挣外快。

虽然好些听着都不大靠谱,但老施这么做一定有老施的道理。随后许锹子准备开始讲解硬黄纸上记载的地址。

许锹子找了个遮太阳的地方,先是顿了顿,随后说道:“上面写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叫小玉京的地方。”

“小玉京?”双手抱胸的马脸问道:“和元始天尊住的玄都玉京宫有什么关系?”

“卧槽,元始天尊,我们都已经开始倒这种层级的斗了。”老施惊呼一声,道:“有没有通天教主。”

我拍了老施一个头螃,骂到:“别打岔,人说的是正规道教系统的元始天尊,人家不认通天教主那茬。”

“我知道,我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老施揉了揉脑袋。

许锹子接着讲道:“现在不清楚,里面记载着这个位置大概在越城岭猫儿山东北边的原始森林里,有一处千尺渊隙,所谓的小玉京就在其中。”

“怪你妈邪门的,谁家道观建深渊里,也不怕道士半夜尿个尿摔下去摔死了。”老施吐槽道。

元间道:“深渊没听说过,倒是见过造在恒山绝壁悬崖上的悬空寺,会不会是那样的。”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许锹子收起硬黄纸,道:“我们今天先到兴安县歇脚,明天进山。”

许锹子没给人抒发意见的意思,转身就往车里走。我示意老施那边都跟着许锹子来,当晚我们就驱车抵达兴安县靠近目的地的一个小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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