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上，数学老师点人讲解开学考卷上选择题解题思路。
大鱼以前和许铉洲南等人做同桌时都能用威逼利诱的手段从他们手上套到答案，这次和这人做同桌要问答案恐怕是悬。她只能自己拿笔来算。
数学老师瞟了眼台下，“翁舒丽。你来回答一下第一题。”
一个胖胖的女生站了起来，一脸窘迫，“……”
“说呀！”
“选A。”
“为什么选A？”
“……”
“说呀！昨天不是发答案下去了吗？你不会为什么不问同学？”
翁舒丽低着头，手指一直搅着衣角。
“不会就站着吧！”
糟了…老师是不是专门点倒数的回答问题···大鱼记得今早看成绩表的时候，看见翁舒丽就排自己上边…
22分。
第二题她倒是会···希望被点到！
然而老师并没有点大鱼，点了另一个数学很差的同学。
…下面的题大鱼都不会了…
数学老师可不像老张那么温和。不会的话要站一节课不说，还要抄二十遍那道题解题过程。
“第五题。容逸瑜，说一下思路。”
大鱼噌地站起来，“呃。这个用的是裂项相消法…”
“不错。然后呢？”
“把这个移过去…那个移到前边。再整个扩号给扩起来。”
“什么这个那个的？说清楚点！”
“哦……”大鱼挠头，去看赵榕城，这人仍旧在低头写卷，没有半点要帮自己的意思。
“说不清楚的话可以上黑板写。”
大鱼磨蹭着走上讲台。
憋了半天弄不出一个字来。除了个解。
大鱼望下去，看到许铉对自己挥舞手脚地指来划去…说的是什么…完全看不懂。
又看洲南，这人正拿着张纸竖在跟前，用手指着纸上的内容。
她正欲细看，老师的怒吼已经传至耳边。
“不会就下去站着！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许铉！你舞来舞去地干什么？来，你回答一下。”
大鱼回到座位上，看许铉上台写过程。
三两下就完成了。她真聪明。
讲到后面大题，大鱼更听不懂了，这次考试的压轴题并不出自于暑假作业，而是科组长仿照前年高考压轴题出的一个数列推导，全级就赵榕城一个人做得满分。
老师难得走来后排角落，“赵榕城同学。你能不能上台给同学们讲一下你的思路？”
“没什么好讲的。”
“可能你觉得比较简单，但全级就你做出来了，说明还是有很多同学不懂的。”
“那是创新班没参加考试。不然怎么可能只有我做出来？”
“那你作为创新班的同学学的知识更多一些，就更应该教教下面的同学了啊。”
赵榕城沉默半响，“我现在已经不是了。”他从抽屉中抽出卷子，看了几秒后上台，在黑板上咚咚写下几条公式。
“我用的方法和答案的不同。我用了大学学到的高数里的公式。”
老师惊讶地，“用这方式也可以。比答案上的简单很多。答案给得太复杂了。”
接下来一节课，老师都在给班上同学做那个几个公式的推导与解讲。
赵榕城全程没看黑板一眼，只是换了张试卷埋头写着。
下课，数学老师叫赵榕城去她办公室一趟。
大鱼顾不上数学课上的丢脸，一下课便去安排值周表，将名单写在黑板上，“我们班下星期要去值周。这是人员安排。”
班上没多大反应，早上两节数学课已经让大部分人昏过去了，趁着大课间的时间赶紧补觉。
大鱼监督值日生去倒垃圾，刚走到课室门口，就见赵榕城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走到自己跟前，将一个练习本“啪”地摔门口辅导桌上。
“你的作业。全部零分。”
“啊？”大鱼愣住。
“老师让我辅导你。”赵榕城皱眉道。
“…哦…”
“这周六上午。七点。图书馆。”
“可是…”
“迟到一分钟我就走人。”赵榕城眼中满是厌恶。
放学，因为是周五，大家都想着早点回家。大鱼收拾得慢，等擦完黑饭后班上就剩下她和赵榕城两个人了。
他正写着套物理卷，皱着眉头在草稿本上画受分析。
他的桌上永远都整整齐齐的，卷子，草稿本这些都用夹子夹起来，放在一起码好。不会像自己那样，桌上卷子堆积如山，像个垃圾堆。
他好像永远都是一个人最后走，每天都做试卷做到很晚。
大鱼背上书包，“赵榕城，你待会关记得锁门。”
“等一下。”
她对上那双黑沉的眼眸。
“你的联系方式。明天好找你。”
“我回去班群上加你微信。”
“我要电话。”
大鱼写下一张纸条，轻轻放到他桌上。
“你早点回家，别写太晚了。我先回去啦，拜拜！”
他错愕抬头，看到少女张洋溢着笑容的脸。
又过完了一天······他蜷起手指。
他瞥过大鱼悄悄离开的身影，目光又落回试卷上。
创新班现在还在上课。
又写了一会儿，将卷子批改完。
直到七点十分的铃声响起，空荡的教学楼才荡起阵阵人声。
他拣好回家要写的练习，背上背包，缓缓走出课室。
外面是漫天云霞。
周末，容京正在厕所刷牙，见大鱼进来，惊叹道，“平时上学都不见你这么早起。”
大鱼一脸衰相，“和人约了去图书馆写练习。”
“你学校图书馆？我开车送你去。”
大鱼坐上车，瞧着后视镜上哥的脸，“哥你昨晚又没睡好？”
容京含糊点头，“做噩梦了。”
······大鱼隐约知道他好像有个前女友，还是初恋。哥好像经常想她，想得失眠。
大鱼下车，低头看看手机——六点五十七了！来不及和哥告别就冲进校门。
电话响了，是赵榕城的。
他的声音在电话中听着比平时更加低沉，“一楼自习室。离门口最远的左边角落。”
大鱼一路狂奔，“我很快就到！等等我！”
来到约定位置，看到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书，三支笔平齐地排在练习册旁边。
大鱼放好书包，拿出作业本和试卷。
现在还很早。图书馆除了他们也没其他人。
赵榕城从旁边书架后边走过来，他穿着一件深色风衣，走路没一点声响，像只警惕的黑猫。
“做。”甩来一套卷子。
“这个是什么？”大鱼看上面的数学题，头晕眼花。
“一班的下午练。限一个小时。”他拿出计时器便开始计时。
创新班的练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我数学才考20分······大鱼想。
“我不会啊。”
“正常的二十分钟就写完了，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小时。”赵榕城在写数学卷子，没有抬头，“题还没看就说不会。。”
“我看了···”
“闭嘴。”
这一个小时简直是煎熬。大鱼勉强写了一半，后面的完全看不懂。
时间一到，赵榕城立马扯过卷子改题。
半分钟后，丢回给她，“满分六十，拿了十五。基础太差了。”拿了本草稿给她，“我整理的基础题。你做。不会的问我。”本子上的题都是赵榕城手抄上去的，他的字铁画银钩，异样好看。
大鱼埋头写起来。
在她写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赵榕城已经刷完一套卷子，拿起笔给自己改分。
大鱼偷瞟一眼。
138分。
一个令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分数。
“我做完了。”大鱼将题目递给赵榕城。
他看了一遍，蹙起眉头，“这么简单的题都能做错！？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可能吧。”大鱼托着腮，接过本子，“···我的确很笨。”
“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