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墟境初临(1 / 1)

刘曦的目光与亚瑟的目光再次穿越涌动的人海,在流淌着张衡星象、硅晶线路与不朽箴言的金色光幕下轰然相撞!宿命的对手眼中,映出了同样昂扬的战意。

入学仪式结束,伊甸方舟城的“阿卡夏学苑”生涯已启幕,而紧随其后的,将是第一场试炼——模拟战斗的烽烟,已在文明的星火下悄然点燃。

眼前的空间骤然撕裂,爆鸣声中炸开道道幽邃裂隙,紫黑乱流翻涌如沸!

刘曦、冯紫怡、杨济敷三人的目光悍然碰撞。

刘曦眉峰不动分毫,漆黑眸子里沉淀着山岳般的沉稳,仿佛脚下并非深渊裂隙,而是坚实大地。

冯紫怡嘴角却猛地咧开一个带着野性的灿烂笑容,栗色马尾在紊乱气流中高高扬起,像支迫不及待的响箭。

杨济敷抬手轻推鼻梁上的镜架,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冰封湖面,指尖微颤着泄露一丝紧绷——那是对未知数据的绝对专注,而非胆怯。

没有半字废话。

刘曦率先一步踏出!身形如石落深潭,没入翻腾的幽紫涡流中心,无声无息。

“走喽!”冯紫怡短促清喝,脚尖点地跃起,带着跃马扬鞭般的蓬勃冲势,一头扎进侧面撕裂的裂口。发尾跃动的弧光被黑暗瞬间吞没。

杨济敷收回推镜的手指,最后一个闪身向前。身影切入裂隙的瞬间,冰冷的镜片上只映出最后一线溃散的现实光亮,随即被绝对幽暗吞噬。

三人消失处,空间伤痕迅速弥合,只余下冰冷的余响。

————————————

极致的黑暗,如同沉入了亘古的墨海。

失重感包裹着刘曦,每一寸皮肤都在感知虚无的冰凉。

没有方向,没有声音,连时间也失去了刻度。

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无垠空寂的恐惧悄然滋生,像细小的冰针扎入他的心神。

就在这纯粹的空洞几乎要吞噬掉最后一丝清明时——

一个温厚、沉稳,带着山岳般不可撼动力量的声音,如同磐石沉入意识之海,轰然炸响:

“不要怕,国主。”

声音本身便是堤坝,抵挡了奔涌而来的惶惑。

“蜀汉,一直都在。”

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份量,如同在冰冷黑暗中点燃的火种,瞬间驱散了寒意。

那不是遥远的精神鼓励,是灵魂深处血脉相连的共鸣,是国灵本质在此刻空间罅隙中与他进行的、最本真的连接。

刘曦猛地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空气,那盘旋升腾的不安被这坚实的存在感强行按回胸腔。

他紧闭双眼,不是因为惧怕,而是为了更清晰地感受那份源自蜀汉的、深沉的共振——那是历经千载风霜淬炼的魂魄在低语,是刻印在炎黄血脉中的回响。

就在心神定格的刹那,感官被骤然撕裂!

一抹极其微弱却异常尖锐的猩红,毫无征兆地刺入他视野的左下角!

它并非光源,更像一条在纯黑幕布上灼烧出的伤痕,鲜艳,刺目,带着铁锈的腥甜和某种不祥预兆。

紧接着,是一点粘稠污浊的幽绿,如同在腐烂血肉上滋生的霉菌,带着腐败的甜腻气息,在猩红旁悄然晕开。

然后,压抑得近乎窒息的靛蓝从深邃处渗出,如同凝固的缺氧血液;

陈旧的、死气沉沉的枯黄紧随其后,蔓延开来。

像是被遗忘在角落千年的羊皮纸……无数的色彩碎片仿佛被惊醒的亿万妖蝶。

带着混乱的频率和喧嚣的低语,在无尽的黑暗中疯狂涌现、碰撞、交融、吞噬!

黑暗不再是主宰。它被这些狂暴的色彩漩涡撕扯、扭曲、撕裂!

眼前仿佛瞬间切换成无数块破碎的万花镜,每一块都在疯狂旋转,彼此倾轧。

冰冷的宇宙深空被狂怒的抽象主义油画覆盖,又被无形的巨手用沾满污秽的拖把粗暴涂抹。

刘曦被这铺天盖地的视觉风暴裹挟,眩晕感如浪潮般阵阵冲击着他的大脑皮层。

他本能地试图闭眼、捂住耳朵,但无用!这些色彩和低鸣是直接烙印在意识上,穿透了所有的物理屏障。

无数信息碎片在他精神的“视界”中高速掠过:

破碎的砖瓦纹路、扭曲的雕花碎片、昆虫复眼闪过的冷酷反光、粘稠生物组织蠕动的微光……它们在狂暴的色彩海洋中沉浮、尖叫、聚合!

当这场感官的风暴似乎达到了极限,那混乱的漩涡中心,一个点骤然稳定、坍缩——

色彩沉淀了。

光线勾勒出了轮廓。

触感悄然回归——脚下是坚实的……冰冷?

刘曦缓缓睁开眼。世界已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废墟中凝固成型。

他正站在一片焦黑干裂的大地上。龟裂的纹路深如沟壑,蔓延向视线尽头。

焦土上覆盖着一层滑腻、阴冷的细灰,脚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噗滋”声。

像是踩在碾碎的虫壳和干燥油脂的混合物上,黏连又散发着细微的腥气。

冷硬的空气涌入鼻腔,带着复杂的刺激:

浓重的尘土味,朽木的霉气,铁锈的腥气。

以及一种无法忽视的、如同千万虫巢在闷热夏日散发的甜腥腐烂气息。

混合着某种类似化学药剂挥发后的刺鼻酸臭。

呼吸间,咽喉都微微发干发紧。

这是一个倾覆的末日王朝的遗骸,一座庞大帝国的残破坟墓。

宏伟的宫阙早已坍塌。残余的巨大宫墙如同被利爪啃噬过的巨人断臂。

残垣断壁犬牙交错地矗立在灰蒙的尘雾中。

精美的琉璃瓦大多破碎,与残存的结构一同被一层厚厚的污浊覆盖——那不仅仅是灰尘,更像是某种苔藓、霉斑与粘稠菌毯在缓慢滋生的活物。

呈现出暗淡的褐绿、乌黑以及病态的紫红色,如同这片土地的开放性疮口。

断裂的汉白玉石柱上,昔日精美的龙、凤浮雕只剩下狰狞的断口和剥落的残片,被暗红褐色的苔藓侵蚀出诡异的纹理。

天空被灰黄色的尘幕笼罩,黯淡无光。

沉滞的光线穿透尘霾,给万物镀上一层死气沉沉的黄铜色泽。

世界失去了时间的流动感,仿佛凝固在黄昏即将被黑夜吞噬的死亡瞬间。

没有飞鸟掠过,没有虫鸣喧嚣,只有低沉呜咽的朔风卷过废墟的豁口。

如同孤魂野鬼的恸哭,扬起的灰尘碎屑在空中打着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更添凄凉死寂。

偶尔,一两声极其轻微、仿佛硬物刮擦岩石的“咔嚓”声传来,令人在死寂中心头骤紧。

而打破这死寂、宣告其存在感的,是游弋其间的、这片废土的活雕塑——“墟”。

它们并非纯粹的虫族,也非本土生物,而是后者被冰冷的外域虫族生命形态强行“消化”、粗暴改造、最后诡异融合的造物。

是生物法则崩坏后诞生的亵渎造物,是吞噬与扭曲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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