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声音平稳有力,一字一句渐渐使她平静下来仔细聆听着:
“凌刀月共有三个阶段。它是偏向攻击类型的招式,可以运用在任意武器甚至普通物品上。”
“我现在教你基础阶:在武器上覆盖一层致密的能量精粹,可以极大地强化它的各方面强度。”
边说着,他随意转了个花刀,几乎在同时匕首上显现出一层淡淡的流动的白光,将整个刀刃包裹其中。
阮吟愣了愣,也抽出自己的其中一柄匕首,按照以前的方法用意念集中于手中,同样调动起了匕首中的能量。
她有些奇怪:“那不是和我这一样吗?”
“不一样的,阿吟。”
“实际上能量的调动并没有那么简单。你之所以能轻松使用匕首中的能量,是因为它们源自于我,而我的意志就是保护你。”
“所以在你调用它们时,它们会为你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但是上次你在学校中了幻境应该也察觉到了,匕首中的能量虽然能劈开混沌,驱散它们,却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它们只是忌惮于我的能量,但如果你掌握了这股能量,它属于你,就能为你燃起,顺应你的意志对敌人产生巨大的伤害。”
“归根结底,能量的调用与它的主人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
……
阮吟慢慢消化着,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惑揭开了一角。
也就是说,只要她学会了这凌刀月,就能真正靠自己消灭混沌,而不仅仅是驱散它们了!
想到这里,她骤然浑身充满了干劲,目光坚定地看着苍:“我懂了,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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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每日固定时间响起的音乐,阮吟在仅剩寥寥几人的教室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现在是晚饭时间段,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过不了多久她的好同桌就能带着她的晚餐胜利归来了!
不知道今天卷饼里加的有没有土豆丝呢……
她思绪发散着,起身准备去趟厕所,与此同时班里回来两个同学,似是刚吃过晚饭。
但是他们的闲话却骤然让阮吟的动作愣在原地。
“他血流了一地呀,好惨好惨。”
“嘶,我看一眼就跑了,简直瘆人。”
“等老师到了血都该流干了吧……”
阮吟神经顿时紧绷起来,此时也不顾上从来没和对方说过话了,连忙上前问道:
“外面怎么了吗?”
不会又是混沌出来害人了吧!
那两个男生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如实说道:“啊,你是戚云迟的同桌来着!”
“他打排球的时候撞到了边上的裁判台,腿划了好深一道口子,我们回来的时候一堆人围在那里就去看了一眼才知道的。”
“啧啧,希望他没事吧……诶?”
他尚没有唏嘘完,却见面前的少女瞬间冲出了教室,速度快到他们甚至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么担心的吗?”
旁边人赞叹:“不愧是800跑第一的人啊!”
“……这是重点吗?”
阮吟飞速在走廊上奔跑着,下楼梯时也丝毫没有停顿,一步跃下四五阶,几乎两分钟就已经靠近了排球场。
她的胸腔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剧烈的运动还是因为恐慌。
没想到不是混沌,却是更可怕的消息,戚云迟受了好严重的伤!
风声瑟瑟,吹得她眼尾都发红发酸。
但焦急的同时,她没有忘记从面板中迅速搜寻着可以用的医疗物品。
此时也顾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来了,她趁着衣摆被吹得鼓起,顺势从怀里假装掏出来一堆的绑带酒精等等。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绕着当中的人,同时有不少人面容略微扭曲地走出来,似是不忍直视。
等阮吟抱着一袋东西挤进人群中时,先闻见的是熟悉的血腥味。
不是境中虚拟的鹿血味,而是她第一次杀人时的人血,是那次小区楼下被混沌吞掉半截身子的人血气味。
她几乎是腿软着单膝跪到戚云迟的身边,迎着他和身边所有人诧异的目光。
他此时面色苍白,额上满是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小腿侧的一块薄毛巾。
毛巾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
戚云迟似乎还有力气说话,仰起头扯出点笑安慰她:“你怎么来了?”
“不严重,已经叫了老师了……害怕就别看了。”
阮吟唇瓣紧抿着,没有回话,只是双手微微颤抖着却利落地拿出一样样医疗用品开始给他作临时止血。
还好、还好她因为在训练场中经常受伤而学了一些医疗知识。
对于近在咫尺的深深伤口,她早已没有了以前的生理性不适,心中几乎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集中精力在手上。
难免牵扯到伤口的时候,戚云迟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看着垂眸认真替他处理的阮吟。
周遭人群的嘈杂似乎也由于过度震惊而凝滞了许久。
等医务室等老师匆匆赶来时,看见的就是神色怪异的一圈人和当中男生已然被处理好的伤口。
以及他身旁半蹲着的,手上带着些血的女生。
虽然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但职业素养还是让她立即开始察看伤势,这才更加惊讶地发现止血措施做得几乎非常完备!
就算那个女生有足够的能力,哪来那么全的医疗药品的啊?!
许多老师开始围了过来,见没有自己的事了,阮吟正准备离开,衣袖却突然被扯住。
她扭头,猝不及防地撞上戚云迟湿漉漉的视线,以为他是疼哭了,顿时又慌乱起来,压低声音悄悄哄着:
“别哭别哭……再忍一下!”
不忍心似的又补了一句:“哎算了,男子汉大屁股,哭出来也好!”
没想到他忽然轻声笑了出来,顿时又把老师们的视线吸引到了她身上:“我没哭,生理性眼泪罢了。”
“只是觉得抱歉,今天不能给你买卷饼了。”
还有,天知道他看着她给自己处理伤口,为自己焦急成那样的时候有多幸福。
只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也是如此重要。
他松开了阮吟的衣袖,忽然觉得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