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之后(1 / 1)

“喂,织田!”须藤大力拍击着门板。

屋内一震,正在跟栉田详谈的织田政与她对视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何事惊慌?”

须藤呼出一口气:“高圆寺那家伙,说你送我的那个…七言联句是在说我粗鲁愚笨!”

织田政扬起眉毛,道:“豪气贯通心无碍,文质相随淳德存。前一句是化用僧人心无挂碍的说法,后一句出自论语: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你总听过文质彬彬这个词吧,都是好话,不要听高圆寺瞎说,我怎么可能,呃,骂你。”

“这样啊,那你给高圆寺写的诗是什么?”

“万里孤灯独行客,朝乾夕惕可无咎。”

须藤想了片刻,就如机械故障的齿轮卡住了,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

“也是有点典故的,意思大概是说,他是个怪人,每天都需要好好反省,才不会招来祸患。”顿了顿,织田政道,“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须藤直起腰笑道:“我看中了一个球队,用A班毕业的特权进去的话,以我的实力,马上就能上场比赛了。”

织田政默默点头:“小野寺呢?她打算怎么用那个权利。”

须藤愣了片刻,呐呐道:“我还没问,应该是想升学吧。”

栉田走过来说道:“对小野寺同学来说,上大学和考运动员证书也不冲突呀。”

织田政笑了笑,拍了拍须藤的肩膀:“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用客气,随时联系我,毕竟之前就有答应过你。”

须藤挠了挠头,傻笑了几下,织田政勉励了他几句,让他追梦之余也可以看点书补充一下,就打发他走了。

合上门,织田政道:“到底怎么样才是正确的方向,又有谁敢确定呢,终究不能干涉别人的决定。”

栉田慢慢退后几步:“你是说他在球队里可能坐冷板凳?”

“不知道,我又不懂篮球,跟不懂球队,也许须藤的想法是完全有道理的。”

“诶,政给好多人写诗了,有没有给我准备?”栉田把一双素手背在腰后,盈盈一笑。

织田政不语,半分钟后思索着吟道:“喧闹场中冷眼观,繁花落尽犹天真。”

……

栉田歪着头,眼中流出柔情。

虽然心里打鼓,想问她觉得怎么样,但织田政憋在心里,忍住了确认的欲望,免得破坏此刻的意境。

“织田君。”

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在吗?”

“铃音?”

堀北走了进来,向栉田微微点头打了招呼,眼神从织田政身上飘过:“你们打算去哪个大学?虽然你们本来好好考试也能通过吧。”

“堀北同学可以猜猜看。”栉田合掌笑道。

“不是东京大学?织田君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是很意外。”

织田政摇了摇头。

“庆应?”

“不是。”

“早稻田?”

“不是。”

“京都……?”

“也不是。”

堀北着实吃了一惊:“那织田君是想去哪里?”

“北海道,我喜欢那里的天气。”

良久,堀北道:“去研究冻土?”

“我说了,我喜欢那里的天气,修学旅行的时候就发现了。”织田政怡然道。

“是有够任性的。”堀北评价道,“虽然也不能说是差的学校,但比起常规的那些…”

“堀北同学想去哪里?”

在听到栉田这个问题时,堀北握紧拳头的小动作被织田政注意到了。

“你想和我一起?”

堀北道:“织田君为什么会有这种妄想,我肯定是要和我哥哥一个学校的,不可能和你们去北海道学农业。”

“你也有试图揣测我选择的倾向,还总是猜错。”织田政抱起双手。

“我是无法理解你在想什么啦…栉田同学跟你相处一定很辛苦吧。”

“你问我们的大学志愿,总得有什么目的吧。”织田政说。

“没有。”堀北撇了一下头,很果决的回复。

“还是有点遗憾以后好几年都可能见不到铃音了。”

织田政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氛围迅速沉重下来。

堀北想继续追随兄长的脚步,织田政故意选了偏僻的北海道,远离是非,专心学业,这确是难以妥协的问题。

“离校方给的最后期限还有好几天,你们也有很多事要处理吧,那不打扰了。”

织田政本想抓住她的手腕,最终改扯住了堀北的校服袖子。

“这是怎么…”堀北微微睁大狐目。

“我也给你想了赠别口占。”

堀北眼神复杂,“嗯”了一声。

“夏日采莲秋采菊,清浊曲直一心知。”

过了几息,堀北道:“谢谢,我会记住的,织田君能给这么多人写汉诗真是难得呢,这可不是平民写俳句那么容易,大概相当于英语母语的人写拉丁语诗?”

织田政也遇到了跟须藤同样的困境,堀北这话到底算不算有恶意?

“……”

“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夏日采莲秋采菊,清浊曲直一心知。”堀北念道,

“织田君对我评价很高呀。”

“香草美人,古来如此。”织田政道。

堀北露出些局促的模样,不安的撇了栉田一眼,摆摆手道:“两位再见。”

堀北走后,栉田道:“写得很好,香草美人。”

“呃,不急,小桔梗,我再想几句更好的出来。”嘴上说不急,织田政心里却是有些急了。

“确实挺好的。”

“其实格律上缺陷很严重。”

栉田道:“趁这段时间,还能拜访一下其他人,像是一之濑同学,坂柳同学呀,以后还是有联系的必要的。”

“龙园葛城平田幸村也有必要,桥本就算了。”织田政道。

“其实我觉得北海道也挺好的,离滑雪场也近。”轻井泽边回身关门,边说。

“也不一定非得去那里,还可以再想想嘛。”织田政看见轻井泽进来,松了一口气道。

“毕业式后超出想象的忙呢。”轻井泽感叹道。

“惠酱,我也觉得滑雪场好。”栉田道。

织田政道:“其他人的志愿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轻井泽说,“政…刚才长谷部问我你打算去哪,我说你在考虑北海道,她有点惊讶的样子,不会是想跟来吧。”

“又有她什么事?”织田政道,“估计是三宅,幸村他们托长谷部来问你的,互相问一问选择挺合理的,互相参考嘛。”

“我不关心。”轻井泽在床沿坐下,打开手机。

“松下同学让我替她传达感谢,纷纷扰扰红尘起,无执无着路通达…嗯,给她的毕业祝福语,松下同学上进心确实挺强的。”

“班上所有人都会收到的,只是有时间上的先后。”

“我怎么没有!”轻井泽很在意的样子。

“因为那是临别寄词,不过我也可以现想的,嗯…铜牙铁齿凋落尽,柔唇软舌依旧在。”

轻井泽从困惑到不敢置信,到震惊:“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有咬到你吗?”

“你在想什么?这是道家老子的一个故事,是说他年纪大了,牙齿脱落,但还有舌头可以说话,意思是柔弱胜刚强,过刚则脆,易折,不如柔和能保身。”

织田政只觉这番话对她大有裨益,但说完,看到轻井泽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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