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发簪上熟悉的珍珠纹路让她终究快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路过开满睡莲的小池时,谢晚宁故意放缓脚步,余光瞥见宋清婉紧盯发簪的目光,心跳不自觉加快。
谢晚宁在池边停下,弯腰假装指着石缝,“就在这,当时它卡在石头缝里,我……”
话音未落,宋清婉突然伸手要夺谢晚宁手上的发簪,她顺势踉跄后退,抓住对方衣袖时故意失衡,两人同时跌进水中。
“救命!”宋清婉呛了口水,惊慌失措地挥舞手臂。
谢晚宁扑腾两下便游到岸边,湿漉漉地爬起来,眼眶泛红望向池中:“表姐!快抓住我的手!”
闻声赶来的丫鬟们手忙脚乱将宋清婉拉上岸。
此刻的宋清婉浑身湿透,发髻松散,珍珠发簪不知何时掉进了池底。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谢晚宁:“你……你故意的!”
谢晚宁抹了把脸上的水,声音带着哭腔,“表姐,你在说什么,明明是我想给你看发簪,你非得抢这才自己掉下去的,你都害得我也一起掉下去了……”
她转头看向闻声赶来的宋清如,委屈道:“表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清如见状赶紧掏出帕子给宋清婉擦脸,一边安抚:“先回房换衣服,莫要着凉。”
接着又低声对谢晚宁使了个眼色,“快回去换身干衣服。”
谢晚宁低垂着头往回走,心里却松了口气。
刚拐过游廊,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已经发放到你屋里。】
当姜氏听闻女儿落水,火急火燎的就赶到了院子。
谢晚宁这时候已经换好了新的衣裳,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母亲就迎面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十分激动道:“我的乖乖哟,我就一眼没看到,你怎么又掉入水里了,你这是跟水杠上了。”
谢晚宁笑着宽慰母亲,“那倒没有,母亲放心吧,这事纯属意外。”
可姜氏却觉得事有蹊跷,大中午的都在自己屋里休息,为什么会跑到水池边去?难道有人故意为之?
她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娘家有一些不欢迎她们回来的意思了,看来得尽快带着女儿回去。
于是她拉着谢晚宁往外走,“走,咱们回去吧,你外祖家的人似乎不欢迎咱们母女俩回来,咱们也就不在这里碍他们的眼了。”
谢晚宁跟随着母亲走出屋外一看,丫鬟们已经都收拾好行李,在院子里等着了。
要是现在离去的话,半道上就黑了,两个女人带着丫鬟婆子,要是遇到山匪豺狼这些的,会白白送了性命。
于是她劝母亲,“母亲莫要生气,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怪不得其他人的再说了,我们要回去也是明天一早再回去啊,现在要是启程动身的话,天黑是回不了家的,那黑灯瞎火的母亲不害怕吗?”
这话倒是给姜氏提了醒,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
那是在谢晚宁5岁那年,姜氏因为纳妾之事和谢远山大吵了一架,就带着女儿不告而别,要回娘家。
在回娘家的途中,天已经黑了,他们娘俩带着丫鬟婆子,害怕极了,就不敢轻举妄动,一行人在原地歇了一个晚上,幸亏那天晚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等到第2天天一亮,他们才继续赶路。
可是一回到娘家,自己的女儿就大病了一场。
连续高烧了好几天都不见好,没办法姜氏只好自己花钱请了一个大师,她在夜晚的时候在那个荒山野岭的道路上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冲撞了。
一番做法下来,大师说:“这个小姑娘只是被吓到了而已,但是还叮嘱姜氏以后大晚上的别带孩子出门。”
大师临走前给了姜氏一个护身符,说:“把这个护身符戴到孩子身上,相信孩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大师离开以后,姜氏立刻就把护身符带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那天夜里女儿确实退烧了,没过几天就全好了,自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带着女儿大晚上的出门了。
“那好,我就听你的,明天一早再回去。”
宋清如院子这边。
她正在训着自己的妹妹宋清婉。
“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人家不管怎么样,来者都是客,比你我年纪都要小,就算她有做的不妥贴的地方,你也应该多担待一些,再怎么说也是亲戚。”
宋清婉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回答:“姐姐,那个丫头片子就是跟我作对的,她今天就是故意害我落水的,明知道我不会游泳,她就是想淹死我。”
宋清如眉头紧皱,“就算是她有意为之,那也是你先招惹她的,你难道忘了在她们母女俩来之前,祖母叮嘱过我们的话了吗?”
宋清婉倔强的回答:“我当然记得,祖母说过,她们母女俩来的时候要对他们好些,不能让外人看出来,要是对他们不好,祖父是绝对会找他们麻烦的,可是,这个谢晚宁就是太过分了,根本就没把我这个表姐放在眼里。”
宋清如正要再劝,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宋老夫人拄着紫檀木拐杖,在丫鬟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宋清婉脸色骤变,急忙整了整衣襟,强挤出一抹笑:“祖母怎么来了?”
老夫人浑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我老婆只听说你受了委屈,特意过来看看你。”
“多谢祖母,这件事是表妹故意为之,请祖母为孙女做主,就算她是客人,也不能害得主人落水的道理。”宋清婉一脸委屈的说。
看着到来的祖母她以为祖母是为她撑腰的,结果宋老夫人接下来的话,让宋清婉很诧异。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孙女你记住,她们再怎么说来到咱们家也是客,你就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去给谢家那个丫头道个歉,就说是你的错,让她原谅你,要不然被你祖父知道,定要罚你的。”
“不,我不去,又不是我的错,干嘛要去?”宋清婉倔强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