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意洗完澡，换上件浅色吊带睡衣，又跑到露台吹风。手机里，韩晗发来演唱会现场的视频，灯光晃得人眼晕；顾泽则晒出漂流时被泼成落汤鸡的照片，配文“刺激到灵魂出窍”。她笑着一一回复，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沉清己拿着条薄毯子走过来，轻轻搭在她肩上：“晚上风凉，别着凉了。”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潮气，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温书意仰头冲他笑：“你也来吹会儿风？”
“不了，你早点睡。”他站在旁边看了会儿海，没再说话。
温书意又刷了会儿手机，眼皮渐渐沉了。等沉清己回头时，发现她已经歪在藤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手机，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起。
她很轻，像片羽毛。沉清己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睫毛长长的，呼吸均匀。走到床边时，她似乎被惊动，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猫。他心里一软，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床。
第二天凌晨五点，温书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掀开沉清己的被子：“快起来！看日出了！”
她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却拉着他就往露台跑。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海面还是墨蓝色的，随着时间推移，橘红色的光一点点漫上来，最后“腾”地一下，太阳跳出海平面，金色的光芒瞬间铺满海面，像撒了满地碎钻。
“哇——”温书意看得眼睛发直，下意识地张开手臂，迎着海风转圈。她的睡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乱糟糟的头发在晨光里飞。
沉清己站在她身后，举起手机，镜头里的女孩迎着日出，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他按下快门，把这瞬间定格。
或许很多年后，他依然会记得这个清晨，她跑向光里的样子，像一道闯进他生命里的光，亮得足以照亮往后漫长的岁月。
看完日出，温书意的困意卷土重来，倒回床上就睡得天昏地暗。
直到中午，她才被一阵轻响弄醒，睁眼就看见沉清己推着民宿提供的餐车走进来，托盘里摆着海鲜粥和煎蛋。
“醒了？该吃饭了。”他把餐车停在床边，“下午不是要去捡贝壳？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温书意揉着眼睛坐起来，嘴里嘟囔着：“知道啦。”
吃完饭，她翻出带来的泳衣——是件浅蓝色的分体式，外面罩着条同色系的纱质罩裙。
换好衣服出来时，沉清己正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看海，听见动静回头，目光顿了顿。
泳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罩裙的纱料被风吹得轻轻贴在身上，露出白皙修长的腿。
她本就皮肤白皙，被海边的阳光一晒，透着点健康的粉，整个人像株迎着光的海芋，鲜活又亮眼。
沉清己的耳尖悄悄红了，移开目光，假装整理沙滩巾：“……走吧。”
沙滩上的沙子细软得像棉花，温书意光脚跑在上面，裙摆飞扬。她蹲在退潮的礁石旁，翻来翻去地找贝壳，时不时举着个彩色的贝壳冲沉清己喊：“你看这个！像不像小扇子？”
沉清己躺在沙滩椅里，看着她在浅水区跑来跑去，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笑声被海风送过来，清清脆脆的。
他没怎么动，却觉得眼睛里被填得满满的，全是她的身影。
忽然，温书意“啊”了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沉清己立刻起身跑过去，看见她捂着脚蹲在地上，眉头皱着：“怎么了？”
“踩到碎石了……”她把脚抬起来，脚底划了道小口子，正渗着血珠。
沉清己没说话，弯腰背起她。他的背很稳，带着淡淡的阳光味。
温书意趴在他肩上，手里还攥着那袋捡来的贝壳，忽然觉得，这点小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回去给你消毒。”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温书意轻轻应着，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原来海边最动人的，从来不是粉色的沙滩，而是此刻背着她的少年，和他身上藏不住的温柔。
回到民宿，沉清己从药箱里翻出碘伏和创可贴，让温书意坐在床边，自己半蹲下来，小心地给她处理伤口。
棉签碰到皮肤时，温书意下意识缩了缩脚，他动作更轻了些，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好了。”他贴好创可贴，抬头看她，“这两天别碰水，也别光脚乱跑了。”
温书意看着自己被包起来的脚，垮着脸吐槽：“好不容易来趟海边，结果只能待在民宿，太亏了……”
沉清己收拾着药瓶，闻言顿了顿，指了指她放在桌上的那袋贝壳：“可以用这些做手工，回去送给韩晗他们当礼物。”
“对啊！”温书意眼睛一下子亮了，瞬间忘了刚才的沮丧，“我们可以做风铃！或者钥匙扣！”
她立刻翻出带来的彩绳、胶水和小珠子，拉着沉清己坐在露台的小桌旁。阳光透过藤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摊开的贝壳上，泛着温润的光。
温书意拿起一个扇形贝壳，用彩绳缠出花纹，沉清己就在旁边帮她穿珠子，偶尔递个胶水。
他手指灵活，穿起细线来比她还稳，很快，一个缀着小贝壳的钥匙扣就成形了。
“你好厉害啊！”温书意举着那个钥匙扣，眼睛亮晶晶的，“韩晗肯定喜欢这个！”
沉清己看着她笑，没说话，手里却拿起另一个贝壳，继续忙活起来。海风徐徐吹过，带着两人的笑声和贝壳的轻响，露台的小桌上渐渐堆起一个个小巧的手工制品——有串着铃铛的风铃，有粘满碎贝壳的相框，还有刻了简单花纹的书签。
温书意靠在藤椅上，看着沉清己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就算不能跑遍沙滩，这样和他一起坐在露台上做手工，好像也是种难得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