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守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他立刻起身收拾,换了衣服打算再去武学院。
张守风再次来到西市,走到了老胡茶肆,看到胡悦还在备茶,胡八道也在旁边帮忙。不过,这次身边还有个陌生人。
“哦,是你啊!快来坐。”胡悦立刻招呼张守风。
张守风想了想,估摸了一下时辰,还是坐下了,只是疑惑地看着那个陌生人。
“哦,这位是韩环郎,是我的义子,今后帮我和八道维持这生意。”胡悦介绍说。
张守风上下打量,瞧这人衣衫破旧,胡子拉碴,看不出年轻的容貌,左腿还瘸着,而且眼神迷离,似乎对生活没什么渴望。
胡悦似乎明白张守风的想法,送来了一杯茶,低声道:“倒也不必瞒你,他太爷是前朝佐命功臣御前大臣韩藏徽,他爷爷是前禁军统领韩安枢,他爹是户部北档房堂主事韩绍休。可惜他本是贵公子,但不幸进了赌坊出不来,被赌坊人伤了腿,又被他爹赶了出来。韩安枢不放心,委托前禁军副将武七道暗中照顾。我和武七道是老友,他就把环郎安排在我这里。”
“哦,原来如此。胡老板此举着实值得称道。”张守风赞许道。
“倒也没什么,哈哈,我讲究的就是江湖义气。就是顺手一帮嘛!好在环郎这孩子本质不坏,会是个好帮手。”胡悦笑道。
“对了,胡老板,那位韩藏徽,我听说现在还在世?是吗?”张守风忽然问道。
“哦,的确如此,韩藏徽武功卓绝,和韩冲有一拼,但曾经的官位比韩冲一家都高出许多。只是这韩老太爷如今岁数大了,玩心也大了,目前住在南城,身边只有一个叫毛贵富的厨子照应着,不跟韩安枢、韩绍休他们住在一起。”胡悦说完叹了一声。
这时又来了客人,胡悦离开张守风桌前,去准备新茶了。
张守风还在瞧着韩环郎,却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为韩环郎的腰间别着一个酒杯,和任可夫的酒杯款式一模一样。
在韩环郎走近的时候,张守风忍不住小声道:“周一旦?”
韩环郎身子一抖,紧接着看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听到,连忙走过来,假装收拾桌子,小声道:“你是谁?你知道我的事?”
“那酒杯,我见过。”张守风用下巴指了指韩环郎腰间方向。
“的确,这是周一旦给的。下午遇见他们,我喝了一杯白色的,莫非你也喝过?”韩环郎反问道。
张守风估摸“三害”应该是见到自己之后又见到了韩环郎,同样迫使他喝了不明液体,便没有说谎,道:“我喝了张房的杀毒汤。那你喝的是啥?”
“白色的,就是周一旦的真气丹做成的。周一旦很得意,就把那酒杯也送给我了,说我是他们今天最后找到的参加游戏的人,也是唯一成功喝下真气汤的人。”韩环郎低声对张守风说道。
“真气丹?确实有用?”张守风不太确定这些是不是周一旦骗自己的,因为他还没见识到自己喝了杀毒汤以后的效果。
韩环郎脸色一变,说:“当然,我很清楚周围人的战力情况。就比如说,很快会有一个极强的人来到附近。”
张守风半信半疑,四下看去,却没看到什么大人物。
“他来了。”韩环郎突然紧张地说道,“此人的真气极有压迫感,我之前从来没遇到。”
张守风再一望去,这次看到了一个凶狠霸道的大汉,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附近。
“九首鬼杜冲?他怎么来了?”胡悦看见那人,似乎有些胆怯,低声念叨着对方名字。
“杜冲?这人是谁啊?”张守风好奇地小声问道。
“合州司狱,未入流,但武功很高,是朱励手下的打手之首,没料到这次和朱励一起回京述职。”胡悦忧虑地说,“而且既然杜冲来了,黄土仙狗傅川必定也会来,他们是朱励的左膀右臂,向来形影不离。”
“他俩比起于鹰、唐骄、狐千音、金不三、左子理等人如何?”张守风又追问道。
“哦?你还知道他们?哎,不过,杜冲、傅川要强很多。杜冲、傅川都是逼近天罡榜的人物,两人曾联手打败了胡不正,你说的那些人一起上也打不过杜冲、傅川单独一个人。”胡悦很清楚胡不正的实力,因此似乎至今仍心中不安。
这时,杜冲走进了张贵酒肆,大摇大摆地要酒喝。张贵似乎不在,酒保倒是看出杜冲不简单,忙不迭地送上了好酒。
“素闻杜冲好酒、傅川好色,今日一见,看来此言不虚。”胡悦叹了一口气说道。
胡悦和韩环郎回到屋内继续备茶了,胡八道凑到了张守风身边。“还计划加入水牛帮吗?”胡八道笑眯眯地问道。
张守风呆了一下,苦笑道:“还没有联络,估计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吧!我也是想等机会见一下李俊。”
“李俊?还是不见为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胡八道笑道。
“什么意思?他怎么了?”张守风感觉胡八道屡次三番地贬损水牛帮,一定有什么深层次原因,既然说到这了,当然还是要细究一下。
“怎么了?你想想,一个以硬气功为主要功夫的门派,偏偏找一个练剑的人执掌门派中大小事务,这是最佳选择吗?而且李俊这人非常谨慎,向来不愿意抛头露面,水牛帮很多扩展的机会都被他白白浪费了。”胡八道慢悠悠地说道。
张守风想了想说:“但他和你爹关系好,想来不是什么坏人吧。”
“当然,他不坏,比杨秀、刘青之流好多了,只是不适合当主事者,更不适合当水牛帮的主事者。”胡八道笑了笑,道,“这么讲吧,如果水牛帮还是按照现有结构发展,很快就会完蛋。”
张守风愣了愣,不知是否该认同胡八道的观点。
“八道,又在胡说什么?”胡悦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走过来训斥胡八道。
胡八道笑了笑,说:“你品,你细品。”说完,径自走开了。
这时,张守风注意到,杜冲还在喝酒,但他身边有多出个熟悉的麻烦人物,漠奇汗国头陀石转黑。
“喂,你就是那合州的杜冲?这么巧让洒家遇见你,不如比试一番啊!哈哈!”石转黑笑道。
“哦?我听说过你,漠奇的石和尚,好像打死了王司法,又打伤了张开花。”杜冲打了个酒嗝,道,“可我在喝酒,最不喜欢别人打扰,要不我一出拳,必定把你干废!”
“哟呵,杜冲,你这么说,洒家还真来了兴趣。过来!让洒家教教你什么才是武功!”石转黑兴致勃勃地说道。
“哈哈!我今天还真没这个兴致。不过你可以跟他较量一下。你把他儿子打了,看看能不能也把他打趴下。”杜冲一挥手,指着角落里一个位置,哈哈大笑道。
角落上的酒客慢慢站了起来,冷冷地回应道:“杜司狱说笑了。不过我确实想看看他是怎么打败那没用的小子的。”
“啊!是张铁树,玄州彭阳张家前任族长,飞龙掌的开创者。”胡悦远远看到那人,不由脱口而出。
张铁树和张开花长得确实很像,但张铁树眼神中充满杀气,肌肉更为夸张。
“哈!洒家还真是有幸,刚打败飞龙掌的传人,就遇到了飞龙掌的第一高手,太好了!”石转黑哈哈笑道。
“让你失望了,异族和尚。”张铁树沉声道,“纠正一下,张开花不是飞龙掌的传人,飞龙掌的真正传人和第一高手,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儿子张结果。可以告诉你,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异族和尚,对付你,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