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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风少年游何处?(1 / 1)

二月春风刚起,沂州尚未回暖。

壶丘提着三两猪肉,打集市上往家走,正路过一家酒肆,却忽有异声传出。

哗啦当啷的声音,时断时续,伴着听不真切的争吵声,内里似是有人打斗。

儿时听母亲讲过诸多江湖戏文,壶丘打小就对论武争斗之事饶有兴趣,此时好戏上演,岂有错过之理。

平日里母亲严禁壶丘主动斗架,然今日只是凑巧遇见,随便瞧上两眼而已,想来母亲定不责怪。

想罢,便把吊在肉上的麻绳系在腰间,趴伏在门框边观看肆内景象。

还未站定,一盏黑瓷茶杯擦着额头呼啸而过,砸在马路正中,瞬时碎成细片。

“好家伙,这要击中脑门儿,本少侠岂不要命丧当场?”

壶丘作样拍了拍自己前胸,顺了一大口气后,这才再次倾身望去。

只见一位宽脸大汉正手持宽刀,怒目圆睁,腮上稀稀疏疏的淡黄色胡须,因气息急促飘个不停,面部煞气尽显。

而与这好汉对立的那位,却是一个形象邋遢的白发老翁,发丝散乱,手执蒲扇,浑身不着一片好衣裳,嘴角戏谑地看着忿然作色的大汉。

壶丘暗想,这两位的形象可谓是少见,想来都是“江湖”里的人物,今日在一家小酒肆里贸然出手,究竟为何?

僵持不一会儿,大汉开口道:“你这破老头儿,我本在这里吃肉尝酒,你何故出言咒我今日出门必遭横祸?”

“这也就罢了,你又凭何分我肉吃,分我酒喝?”

“在下与你好生理论,你又为何不以为然,照做不理,真要逼得在下对你动手么?”

老翁头儿则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晃着手中的破蒲扇,缓缓而言:

“一,老叟并非咒你之意;二,好心提醒,故与你分餐作回报;三,好汉语气不善,老叟不理又是何错之有呢?”

大汉兴是诗书从未读过半点,听得老翁头儿的狡辩,只顾面色胀红,说不出一句理论的话。

一时间,气得鼻息粗喘,胡须飘的更厉害了。

愤懑半晌,张口怒言:“你若再与我纠缠不清,当心我拿你当茶杯,囫囵扔出门外,是死是活,我可不管,到时候莫怪我心狠手辣。”

边说边抬起手中大刀,指向老翁头儿,好似老翁头儿再不认错,挥刀相向都是未尝不可。

肆里剑拔弩张,壶丘心里却是窃喜。

往常只是听母亲语述其中热闹,如今真见到了,果然还是百闻不如一见,直庆幸自己未错过眼前好戏。

心里一阵自喜后,今儿这故事他可一定得瞧个彻底才行,遂再次屏气敛息,望向酒肆大厅。

大汉已经放出狠话,在场的看客皆在等老翁头儿究竟要如何回应,任谁都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哪成想,正是对峙不下的时候,壶丘被渐渐围上来的人群挤搡到门正中央,冷不防前脚磕到门槛,又跌跌撞撞进了酒肆大厅。

这意料之外的变故,是谁人也没想到的。

此刻全场焦点尽在壶丘身上,饶是他鬼灵精怪,登时也呆成了一只木鸡。

勉强站住身子,抬眼望去,八尺大汉和老翁头儿齐齐看了过来。

大汉仍是怒气充身,老翁头儿反倒戏笑得更重了。

壶丘看看大汉,又看看老翁头儿,眼珠滴溜转个不停,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应对。

只听那老翁头儿咳嗽一声:“咳...来得正好,让后生来评评理,这事儿究竟是谁的过错,如何?”

大汉闻言更怒:“女人都没碰过的臭小子,有何本事能来为我主事?”

大汉一句话,把壶丘的魂儿差点吓回家,只能不自觉地看向老翁头儿,不知所措。

老翁头儿只朝壶丘摆了摆手:“小子,来我这儿,给咱们评评理。”

紧跟着又补了一句:“别怕,有老叟在,没人打得着你。”

壶丘在心里暗暗思量一番之后,怎么看都是老翁头儿更像个好人,随即小步挪到老翁头儿身旁,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被岁月压皴的脸面。

老翁头儿示意:“小子,这事儿谁对谁错,你来说个结果吧。”

壶丘哪想到真要让自己评断对错,一来他压根就不明事况,二来则是不敢随意开口。

毕竟混江湖的主儿,哪个敢惹?何况自己还是个年仅九岁的真小子呢!

这事儿真要评断?若是评了,是偏向老翁头儿,还是偏向只有五尺远的大汉?

这当下,真真是难住了小壶丘。

正犹豫间,大汉却已经等不及:“此事拖下去也不见得有好结果,也罢,就由这小子来说说到底谁是谁非。”

“说吧,我不动你。”

得,这算是踏踏实实地落在小壶丘身上了。

不过是偶然间瞧见一场热闹,哪成想自个儿成了决定‘生死’的人,这让小壶丘去哪说理去。

可箭已在弦上拉定,不得不发。

他不禁开始权衡:老头儿无故说人横祸,又蹭吃蹭喝,该当不对,要自己做了这般事,母亲非得赏十记木棍不可;

可是这大汉又与一垂暮老人动粗,也实属不尊老之事。

这,可真是难住了本少侠,壶丘只能支支吾吾:“我...我...依小子之见...”

大汉好不着急地吼道:“我什么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洒家等着呢!”

小壶丘本不知作何宣判,哪知大汉一吼,小壶丘当即直视大汉,愤言还击:“你才有屁快放呢,本少侠早有定夺,你且听好了!”

“这位老爷爷许是勘测五行之人,适才是好言相劝,若此事预言成真,分你一顿酒肉又何妨?”

“事已至此,我偏向老爷爷是理该如此。”

那大汉本来有些缓和的脸色,顿时勃然大怒:“洒家闯荡江湖这许多年,还头回被一个毛头小子说了教,洒家脾气再好,也受不得你这满口胡言乱语,看我不给你一顿教训。”

话才说罢,便脚背垫刀身,手中借力,抬起大刀就要冲向小壶丘。

小壶丘何曾见识过当下场面,夜间枕梦都是教训别人,结果初入江湖反被他人行凶,吓得小壶丘瞠着眼目,只顾盯着大刀相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大刀透过空气袭来,眼见就要击中小壶丘的面门,只见老翁头儿脚步轻移,动作看似迟缓,却也瞬间将小壶丘护在身后。

当即又右手抬起,五指微屈,食指、中指和拇指自上而下瞬间扣住刀刃,不过三根手指的力气,却已见大刀停在空中,不能再进半分。

要说此时最惊讶的,当属胡须大汉,想来走南闯北,虽不能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何曾被一个白发老头儿给破了功。

只见那大汉怒目切齿地盯着老翁头儿,重重哼出一口气,面腮上的胡须也飘地更起劲了。

“没想到还是个有本事的老头儿,正好,现下再与你论斗便就不是洒家欺负人了。”

话才说完,便左手握拳、右手摊掌,满身煞气地倾身上前,要与老翁头儿较量一番。

再看老翁头儿,眼前大汉正欲拳脚相向,他竟毫无畏惧之色,泰山站定般候着大汉的招式袭来。

霎时之间,大汉的拳头便逼近老翁头儿面门,仅有二指之距。

躲在老翁头儿身后的小壶丘见到此景,慌张之下握紧小手,不由得心想:这大汉出拳生风,想来定是大力无比,如此重拳,不知这老头儿能否抵挡。

思至当下,不禁替老翁头儿捏起一把汗。

话说拳到面前,老翁头儿仍是面不改色,甚至未看这拳头一眼,只是微微向旁侧身,电光石火之间,便轻而易举地躲避开这记重拳。

大汉眼见自个儿一击不中,随即右掌在胸前挽个半圆,继续欺身出招。

这一掌看去,比拳头要慢上不少,然而掌风更重,想来这一掌也更胜那一拳头的招式。

此刻,凡在场之人,无一人出声。

这掌之后结果如何,大伙儿可都瞧着呢。

正对着这一掌,老翁头儿不再闪身避开,而是抬起左臂,用左掌与之对上。

躲在老翁头儿身后的小壶丘,本以为老翁头儿要被这一掌推倒在地,不成想反是那大汉被震的后退三步,顿时对老翁头儿肃然生敬。

再瞅向那大汉,看看自己的左拳和右掌,不禁怀疑自己功力是否还在,不过对拼一招,竟被一个老头儿击退三步。

细想今天,一被不知哪来的臭小子说教一气,二又被一耄耋老头儿以武力逼退,混迹江湖多年,何时有当下这般落魄。

老翁头儿也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老神在在地瞧着愣神的大汉,场面不禁僵住了。

小壶丘见此情景,大大宽心,从老翁头儿身后一步横跨出来,抬头打量着老翁头儿。

心中意想:这老头儿雪鬓霜毛,却能降服威武凶猛的大汉,必定是哪位不出世的隐居高人,若是肯传授我一些技艺,本少岂不也得横行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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