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暗夜布局(1 / 1)

手机贴着耳朵时,白助理的尾音被电流扯得支离破碎,我捏着钢笔的指节发紧——她那句“赵总最近频繁与几家外包公司接触”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我这几天盘桓的疑虑里。

“具体哪几家?”我转身拉开抽屉,翻出前两周整理的供应商名单,玻璃镇纸下压着赵总派系核心成员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和钱总那边重叠的?”

“正在比对。”白助理的键盘声突然变急,“初步筛查到三家:瑞丰科技、华远数据、明诚运维。工商信息显示注册时间都在半年内,法人是不同自然人,但……”她顿了顿,“都挂在同一家香港壳公司名下。”

我手指在名单上划过,瑞丰科技的名字被红笔圈过——上周他们中标了新生产线的监控系统采购,报价比市场价低了18%。

当时我就觉得蹊跷,现在想来,低报价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通知肖技术员,现在来我办公室。”我按下免提,把手机搁在桌上,“让他带数据追踪模块,要能穿透三层代理服务器的那种。”

五分钟后,肖技术员抱着笔记本冲进来,镜片上还沾着电梯里的雾气:“范经理,白助理说要查资金流向?”他把电脑往我桌上一放,指尖在触控板上翻飞,“我昨晚刚优化了AI追踪算法,现在能定位到每笔转账的IP地址——就算他们用暗网钱包,也能揪出源头。”

我盯着他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瑞丰科技的账户明细正被拆解成绿色代码。

当第三笔500万的“技术咨询费”跳出时,我突然按住他手腕:“停。这笔的备注是‘设备调试’,但前两笔是‘人员培训’——赵总什么时候这么讲究名目了?”

肖技术员推了推眼镜:“我查过瑞丰的资质,他们根本没有设备调试的资质认证。”他敲下回车键,屏幕弹出一串境外IP地址,“看,收款方是开曼群岛的‘星耀资本’,和之前赵总转的空壳公司是同一家母公司。”

我摸出手机拍了张屏幕截图,微信对话框里“邹逸”的头像安静躺着——但这次我没点进去。

赵总要绕过公司体系搞独立项目,最怕的就是被人抓住“利益输送”的把柄,我现在需要的不是邹家的资源,是让他自己把尾巴全露出来。

第二天茶水间,我故意把咖啡杯搁在王宇常坐的小圆桌上。

他端着卡布奇诺进来时,奶泡在杯口堆成小山,看见我时眉梢挑了挑:“范经理真是勤奋,周末还来公司?”

“听说令尊最近更忙。”我低头搅着咖啡,银匙碰在骨瓷杯上发出轻响,“上次在云顶会,您说有些局不是想破就能破——现在倒觉得,有些人可能连局都不想走,直接另起炉灶了。”

王宇的杯底重重磕在桌上,奶泡溅在他定制衬衫的袖口上。

他盯着我,喉结动了动:“你什么意思?”

“瑞丰科技的设备调试费,华远数据的人员培训费。”我抬眼笑,“都是好名目,就是不知道这些‘服务’,能不能写进今年的审计报告里?”

他突然弯腰凑近,古龙水混着咖啡香钻进鼻腔:“你在玩火。”

“不。”我往后退半步,恰好让开他逼近的阴影,“是有人先把柴火堆到了我脚边。”

王宇盯着我看了足有十秒,突然扯出帕子擦袖口:“范经理的消息网,比我想象中广。”他拎起西装外套,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说,“我爸说过,玩阴的不如玩明的——但有些人,偏要把自己玩成靶子。”

他走后,我盯着他留在杯沿的唇印,掏出手机给陈刚发消息:“今晚约张副总去蓝调酒吧,酒过三巡后提一句‘范经理手里有份关键名单’。”

陈刚回了个“明白”,附带一张他正在往公文包里塞红酒的照片。

我对着照片笑了笑——张副总是赵总派系的老臣,最近刚因为项目进度滞后被钱总当众嘲讽,正是最坐不住的时候。

果然,凌晨两点十七分,我的电脑突然发出蜂鸣。

Phoenix AI的红色警告在屏幕上跳动,右下角显示有外部IP正在尝试破解我的企业邮箱。

我调出监控画面,行政楼17层的走廊里,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正猫着腰往服务器机房方向挪——那是赵总新招的IT专员,上周我查过他的背景,简历里有段“自由职业”的空白期。

我点击“允许访问”,AI立即开始反向追踪。

屏幕上的代码流里,我看见对方得意地发了条消息:“拿到了,是项目名单。”而实际上,他下载的“名单”里,瑞丰科技的名字被加粗标红,后面跟着一串伪造的“合作金额”——比实际转账多了三倍。

凌晨四点,我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合上电脑。

窗外的天光刚泛起鱼肚白,手机在桌面震了震,是肖技术员发来的追踪结果:“攻击源定位到赵总办公室的内网IP,参与人员包括IT部李主管、行政部张秘书——需要现在报警吗?”

我盯着屏幕里的定位截图,指腹轻轻划过“赵总办公室”那行字。

晨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桌上投下细密的格子,照得伪造的“项目外包计划书”打印件泛着冷光——那是我让肖技术员用赵总常用的字体和格式做的,连页脚的公司LOGO都调了0.5像素的偏移量,和他签过的合同分毫不差。

“不用。”我回复肖技术员,“明天晨会,会有人替我们‘发现’这些东西的。”

我把伪造的计划书收进保险柜,转动密码锁时听见走廊传来清洁工拖地的声音。

隔壁办公室的灯突然亮了,钱总那辆迈巴赫的车钥匙声从电梯间传来——看来有人和我一样,没睡踏实。

我对着窗玻璃理了理领口,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泛着血丝,却笑得很稳。

明天晨会的投影布已经调试好了,U盘里的“证据”安静躺着,只等那个最该慌张的人,自己撕开这层伪装。

晨会的投影仪在我按下开关时发出“咔嗒”轻响,白色光斑在幕布上晕开。

我捏着U盘的指尖沁出薄汗——这是昨晚最后一遍校对过的“项目外包计划书”,连赵总惯用的“已阅”签名都是用他上周批文件的电子笔迹合成的。

“各位同事,今天临时增加一项议程。”我扫过椭圆形会议桌,赵总正端着保温杯吹茶,杯口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半张脸,“关于近期多笔异常的外包服务费,我这里有份‘内部资料’想请大家过目。”

幕布上跳出第一页文档时,赵总的茶杯“咚”地磕在木桌上。

我瞥见他握杯的指节突然泛白,指腹压出的红痕从虎口蔓延到手腕——这和昨晚监控里他收到伪造计划书时的动作分毫不差。

“瑞丰科技的设备调试费?”钱总放下钢笔,镜片后的眼睛亮起来,“我记得他们中标时报价低得离谱,当时赵总说‘要支持新兴企业’,合着是支持到开曼群岛去了?”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赵总发青的脸。

会议室炸开零星议论。

市场部张经理推了推眼镜:“这上面的合作金额比合同多三倍,财务那边怎么没预警?”

“因为这是某位高层绕过财务系统,直接用私人账户走的账。”我点开第二页,资金流向图里“星耀资本”的标识像团火,“各位看这个IP地址——”我敲了敲投影仪遥控器,“昨晚十点十七分,有人黑进我的邮箱下载了这份‘名单’,而攻击源……”我顿了顿,“定位在19楼总经理办公室。”

赵总“唰”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范晓萱,你这是血口喷人!”他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像根细绳,平时梳得油亮的头发翘了一撮,“谁不知道你和邹家走得近?这摆明了是借题发挥!”

“赵总别急。”我调出昨晚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穿连帽衫的IT专员正猫腰溜进服务器机房,“这位是您上周亲自招的‘技术顾问’吧?”我点开另一段视频,“他下载完文件后,第一时间给这个号码发了消息——”我指向屏幕上的手机号,“而这个号码的机主,是您办公室的张秘书。”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风声。

赵总重重坐下,喉结滚动两下,抓起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动作比平时慢了三拍,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钱总摸着下巴笑出声:“赵兄,我早说过,吃相太急容易硌着牙。”

“所以,我提议成立‘项目合规监督小组’。”我趁热打铁,把打印好的方案推到会议桌中央,“由各部门派代表轮值,重大项目从招标到验收全程留痕。这样既能避免类似‘误会’,也能让各位领导更省心。”

钱总最先抽走方案,快速翻了两页:“范经理这个提议好,公开透明总比暗箱操作强。”他冲我挤挤眼,钢笔在“支持”栏重重画了个勾。

赵总盯着方案上“轮值代表由民主选举产生”的条款,指甲几乎要掐进真皮座椅:“公司有审计部,没必要另设小组。”

“审计部查的是结果,监督小组盯的是过程。”我直视他发红的眼睛,“赵总难道怕过程太干净,反而显得结果可疑?”

财务部李总监咳嗽一声:“我支持范经理。上周我查账就觉得外包费不对劲,有监督小组盯着,我们也能少背锅。”

附和声像滚雪球。

市场部、技术部的经理们纷纷签字,连平时跟赵总最紧的行政部王主管都犹豫着画了圈——毕竟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技术顾问”。

散会时,赵总经过我身边,皮鞋跟在地面敲出重音。

他俯身时,我闻到浓重的烟味:“范经理,你赢了今天,但赢不了明天。”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垂上,带着隔夜的咖啡苦。

“我要的从来不是赢一天。”我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是让所有人明白,规矩比手段管用。”

他的脚步顿了顿,最终摔门而去。

钱总晃着车钥匙过来:“小范,晚上去我办公室,我让秘书泡你爱喝的金骏眉。”他拍了拍我肩膀,力度重得像在盖章——这是他认可盟友的方式。

王宇不知从哪冒出来,倚着门框转领带夹:“范经理,你这招‘借刀杀人’玩得漂亮。”他指腹蹭了蹭下巴上的胡茬,“不过我爸说,下周公司团建去温泉山庄……”他拖长声音,“有些秘密,在热气蒸腾的地方容易浮上来。”

我心头一跳,面上却笑:“王少这是要当导游?”

他吹了声口哨离开,皮鞋声在走廊里渐远。

傍晚六点,办公室的百叶窗拉了一半,夕阳把文件染成橘红色。

手机在桌面震动时,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加密短信:“你太聪明了,也太危险了。”

我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屏幕冷光映着我发红的眼尾——这是连续两天只睡三小时的代价。

短信来源查不到,但能确定用了军用级加密,整个公司有这本事的……除了邹逸,只剩赵总背后的神秘势力。

我按下回复键,指尖在“发送”上悬了两秒:“危险的人,从来不是我。”

发送键落下的瞬间,窗外的暮色突然沉了几分。

行政部小刘敲门进来:“范经理,下周团建的名单需要您确认。”她把表格放在我桌上,“赵总特别交代,全体中层必须参加,包括您。”

我翻开名单,“温泉山庄”四个字在纸页上烫着眼睛。

小刘走后,我对着窗外的夜色扯了扯嘴角——赵总以为团建是避风港,却不知道,那片热气腾腾的池子,正好是揭开最后一层伪装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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