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业的表情好像被冰封住了一样儿,他手中握着一把三尺长的赤色蟒纹战刀,锋利的刀刃上有一团团的火焰在流淌。
“申屠岸,我不想再跟你废话,这个女人你不能动!”
北唐业的语气冷得如同漫天的飞雪,没有一丝感情,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北唐梦星眸生寒,看着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冠军侯北唐业!
正是这个小侯爷把自己变成了北唐家的兽奴,而自己的生身之父荣国公北唐誉川却默许了北唐业的行为。
原因很简单,北唐梦的娘亲是一个巫女。
巫乃九流之末,地位与奴隶无异。
虽然巫女拥有幻力,却常被世人污蔑为害人的妖术。
大商、北莽、火罗、南唐等诸国颁布严令,凡擒获巫女者,朝廷赏金百两,巫女则押赴刑场,当众施以烈火焚身之刑。
当年,北唐誉川率五十万大商军远征北莽,得胜而归,路过邺城,有火罗国商人贩卖巫女。
北唐誉川见一巫女天姿国色,雨媚云娇,不由得怦然心动,便用一百匹上等的河套白晶羊皮买下。
这个巫女名叫瑶姬,便是北唐梦的娘亲!
回到盛京,北唐誉川令瑶姬侍寝三日,然后弃之如履,安置到荣国府下人住的一处茅草房,每日只提供最低限度的粗茶淡饭,让瑶姬勉强存活。
忽忽十个月后,北唐梦降生,北唐誉川非但不喜,反而认为北唐梦母女是他一生的污点,一生的耻辱,更加苛刻地对待这对母女。
就这样过了六年,瑶姬忽然暴毙,留下北唐梦孤身一人。
自此之后,北唐梦孤苦无依,食不果腹,即便是荣国府中的下人也能对她非打即骂,时常安排一些重活累活让她去做。
北唐梦从未享受过荣国府小姐的锦衣玉食,却饱尝人世间的冷酷无情。
她恨荣国府的每一个人,更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北唐誉川。
这一次,秦王司星翊命北唐、申屠、褚、梁四大世家悉数参加净梵山狩猎,还下令四大世家提供大量兽奴。
令北唐梦心死得是,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北唐业,在请示父亲北唐誉川后,竟派府中私兵将她五花大绑,塞进了荣国府兽奴的队伍里。
从这一刻起,滔天的恨意在北唐梦柔弱的身体里开花结果。
她活着只为一个信念,那就是亲手埋葬荣国府,让荣国府里每一个人为他们犯下的罪恶付出血与生命的代价。
雪再落,风却止。
大片大片的银絮悄无声息的落下,落在了北唐业的血甲上。
可雪刚一接触血甲,就被北唐业身体里溢出的汹涌真炁化成了一丝丝的水汽。
谁知申屠岸并不买北唐业的账,他拿定了主意。
这个女兽奴他一定要抢回自己的府中,做个暖床小妾。毕竟千金易得,佳人难觅嘛!
于是,申屠岸一扬手中的墨刀。
数十个申屠家的私兵冲了上来,纷纷抽出战刀,围住了北唐业。
有了私兵助阵,申屠岸气焰更加嚣张,他用刀尖一指北唐业。
“北唐业,你们荣国府这几年来多沐皇恩,声势日隆,可也别小看了我们定国公府!我们申屠家出了两位皇后,三位柱国辅臣,富贵无边,与国同休。若为了区区一个娘们,让申屠、北唐两家刀兵相见,怕你这个冠军侯也没法跟秦王殿下和荣国公交代吧!”
北唐业冷哼了一声,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儿看着申屠岸。
“申屠岸,这个世间实力为尊,强者为王,弱者为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你口中的荣华富贵,权势无边,不过是转眼云烟,弹指即去。只有实力才是永恒之道!你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就看你拳头硬不硬了!”
申屠岸见北唐业不肯退让,双目燃烧怒火,气极反笑。
“北唐业,你口口声声说实力为尊,那就让本侯爷见识见识,你的实力如何个尊法吧!”
北唐业仰天一笑,身上淡青色的真炁蒸腾,在他的头顶上方一丈处,化成一座小巧且虚幻的玲珑宝塔。
玲珑宝塔缓缓旋转,汹涌的真炁瞬间淹没了周围十丈内的一切人和物。
申屠岸看着北唐业头顶那座转动的玲珑宝塔,眼中一片惊骇,颤声道:“北唐业,你,你竟然修炼出了一座真炁重楼塔!”
修炼先天真炁和后天真炁都以品级来划分,先天真炁分三十六品,后天真炁分二十七品。
先天真炁每修成一品都凝出一朵九叶莲花。
而后天真炁每修成一品都聚成一座重楼宝塔。
修仙之道艰难万分,无异于逆流行舟,不进则退。
能够通达彼岸,成就永生的,数千年来也不过廖廖数人。
无不是圣人、道祖、人皇、圣王之流!
如今,放眼整个大商王朝,实力最强者乃荣国公北唐誉川,据传闻已聚成九座真炁重楼塔,铸成九品法身。
这样恐怖的修为,即便是贵为大商皇帝的司星垂拱也不敢轻易拿捏。
此刻,申屠岸见北唐业头顶上也聚成一座真炁重楼塔,虽然还不是完全形态,可也是一品法身,实力不容小觑!
就凭自己这点微末道行,给北唐业塞牙缝都不够,又怎能与他争锋呢!
“这个娘们本侯爷就让给你了!不过,今日这个梁子本侯爷记下了。来日,一定找你北唐业讨回这个面子!”
战甲铿锵,骏马长嘶。
申屠岸手中墨刀一扬,带领着府中的一众私兵如一阵旋风般撤走了。
此时此刻,北唐梦冷冷地看着北唐业,北唐业居高临下看着北唐梦。
在这一霎那儿,仿佛时间都被这漫天的飞雪凝固了。
北唐业淡淡道:“贱奴,今日我就用你的首级来洗刷荣国府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