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没想到它偷偷托管系统给AI，跑去找碎碎聊了一会儿天，梵依依就变成这样了。
它看了看托管系统和梵依依的聊天记录。
仙尊昏迷肯定和仁非有关。
这从碎碎那借来的托管AI也是落后，不知道假如梵依依态度强烈，系统可以随时更换目标的吗？
居然还要向天道申请。
蠢货！
【仙尊，醒醒。】
燕子在梵依依的识海中叫她，回应燕子的只有周围的虫鸣和鸟飞过的声音。
先前向天道提交的申请没得到回复，找不到天道。
仙尊还陷入了昏迷。
燕子难过极了。
它隐隐觉得自己有错，又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其他系统带人之前，都会去历练一番，只有它不样，它一直跟在天道身边，而天道，千年来，都待在修仙界这一个小千世界里。
它知道的那些外面的世界，全是从碎碎那里得知的。
它从没出去过，想知道更多，所以才每天找碎碎聊天。
在它心中，去外面玩，远比陪着梵依依做任务更有意思。因此，它很少关注梵依依，更别提给她发布任务。
别的系统都会奋力推动任务者快速行进，它却不。
倒不是它不想努力完成任务，而是它根本不觉得梵依依能完成。
一个无情道仙尊渡情缘劫，多荒谬啊！
她懂爱吗？
她总是冷冰冰的，天天把力量挂在嘴边，只会为了增强自己去接触攻略目标，天道为什么非要让她渡这种劫还要让它这样一个新手去带她。
这不是纯纯想让她失败吗？
既然天道有意折腾她，它这个天道创造的系统何必要阻碍天道行事？
“燕子。”
一个自虚空传出的声音，回荡在燕子脑中，燕子只迟疑了零点几秒，恭敬地称呼。
【天道？】
说出这话的同时，燕子在四周找了找，它对天道的气息很熟悉，能感觉到天道就在它附近。
“别找了，我在鹤槿身上。”
燕子恍然大悟，它就说，鹤槿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你心中想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你想去其他世界看看，我不拦你，你考虑好，确定要离开，我就让碎碎和你交换。”
【仙尊她……不会死吗？】
燕子推演过梵依依的未来，以她现在倒下的位置，她族内的人不会过来带她走。
可她的脚已经完全走不动，就算醒来，也走不完剩下的路程。
“我只问你，想不想去其他世界看看？”
燕子心中无比挣扎。
它羡慕碎碎那些系统，同样，碎碎也羡慕它，碎碎总说天道待它，和待其他系统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待遇，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碎碎自己的结局已经走到头了，它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找任何一个宿主，帮助那人修正偏离轨道的人生。
它的结局没有走到头。
它不喜欢碎碎的结局。
它喜欢到处玩，却不喜欢辅助谁走回自己的人生正道。偏离轨道的人生，不过是人生的一种衍化，仍是人生，何必修正？
放到以前，尽管它不喜欢做碎碎所做的事，但它更害怕面对自己那未知的结局，所以它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交换。
现在，它不知道。
和梵依依相处的短短时日里，它受她的熏陶，不那么害怕未知了。
甚至，有了和未知拼搏的勇气。
既然碎碎所做的事里，有它不想干的，那么，为什么不努力去找寻它想做的事呢？
它的未来还没有定下呢。
【天道，我想继续！】
“燕子，你长大了，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你选择继续做梵依依这个任务，你就应该认真对待，而不是通过揣测我的用意，来决定你的行为，这不能成为你不负责的借口。
“这一点，纵使是你去做碎碎的任务，也是一样的。”
【燕子明白了。】
“那么，你最终的选择是？”
【燕子会好好努力，帮助仙尊渡劫。】
“决定了就不要后悔，现在，我把你和梵依依的灵魂绑定上，她若因这个任务死了，你也不能独活，你可愿意？”
【这……】
“嗯？”
【好！】燕子声音铿锵，像是下定决心。
片刻后，“鹤槿”说：“好了，已经完成绑定。现在，我要去找这个世界的天道，我附身在鹤槿身上这件事，你不要透露给梵依依。”
【好的。】
“鹤槿”的灵魂从鹤槿身上抽离出来，有方向地往某个地方飞去。
每个世界都有相对应的天道守护，任何一方世界的天道不得干涉守护另一方世界的天道在其守护的世界行使职权。
如今“鹤槿”在不属于他管辖的世界上，自然要遵循这个世界的天道的规矩。
“鹤槿”心念一动，到了兽世的天道宿囚身边。
彼时，宿囚在大海边上钓鱼，听到“鹤槿”的脚步声，也没起身相迎。
他知道“鹤槿”要做什么。
“宿囚，上次找你商量，你就在垂钓，这次来，还在垂钓，好玩吗？”“鹤槿”坐到他旁边，问道。
宿囚笑了笑。
“我在等一条鱼。”
“鹤槿”盯着平静的水面，透过那海水，看到底下的鱼钩，上面根本没有任何鱼食。
“你等什么鱼？”
“哈哈，”宿囚爽朗一笑，收起鱼钩，拍了拍“鹤槿”的肩头，边走边说，“只是想知道你不出来找我，守着一个人千年，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鹤槿”没有接话，直问：
“让我活过来的代价是什么？”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聊过这个话题，你要是在我这里以‘鹤槿’的身份活过来，就会忘记天道的记忆，失去天道的身份，以普罗大众的身份进入我这一方小世界的轮回线，你考虑清楚，确定接受这一后果，我就帮你把你的灵魂写入这一小世界的轮回线里。
“每个灵魂的轮回线都是重复的。
“你这一世因她而死，进入轮回线后，只要她在我这一方世界上，你就不能正常死亡，只能因各种原因为她而死。除非她找到方法，为你改写结局。
“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吗？”
“鹤槿”不带丝毫犹豫，坚定地说：“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不过是只蝼蚁！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宿囚语气激动。
“鹤槿”蹙眉道：“宿囚，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以为你钓鱼是为了理解我，没想到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
“不错，我根本不了解你。”
宿囚抽出鱼竿丢掉，握住“鹤槿”双肩，激动地说：“我在这兽世当了千万年的天道，仅垂钓百年，怎么能了解你？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天道的身份去到她身边？失了这天道身份，化作和她一样的蝼蚁，你还能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