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时铮,铮铮铁骨的铮。”时铮同样拱手还礼。
“在下深知此番愧对时姑娘,若...若姑娘愿助我一臂之力,不论最终家主之位落于谁手,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陈珩佑郑重深鞠一躬。
“好啊,”时铮答应得很轻松:“如今我们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合该互相帮助才是。”
听了这话,陈珩佑更加愧疚了:“届时,待家主之位有了定论,时姑娘若是愿继续下去,我的妻便只有你一人,绝不纳妾;若是想离开,我也不会纠缠,银钱方面会尽我所能补偿于你。”
时铮扑哧一下笑了,没想到这人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还能一丝不苟地讲这么多话。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铮大手一挥,拍了板:“早些休息吧...诶,你的伤口得上药吧?”
“多谢姑娘提醒,我一会儿会处理的,你、你先休息吧。”
想到一会儿的状况,陈珩佑的脸又红了个彻底。
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便直接要同床共枕吗...?
思考间,时铮已经收拾妥当,躺在了床上。
侧着身看着陈珩佑同手同脚地走到柜子前面,抖着手打开柜门,带着伤药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哪里坐着合适,不由得笑出声来。
听到时铮的笑声,陈珩佑的动作更僵了,草草将伤药涂上,一股脑的将东西塞回了柜子里,然后呆呆站在原地。
“看什么?不休息?等我请你?”
看出了他的羞涩,时铮故意道。
“不...”
“嫌我占了你正妻之位,不愿靠近我?”
“不,我并无心悦...”
“那...难道你一靠近我就会对我做什么事情?”时铮挑眉。
“不!!”陈珩佑焦急解释。
“那还不赶紧过来?明日还有大事要处理呢,再不睡觉就没时间了。”
“诶...诶。”
时铮又看着他同手同脚地走到塌边,上床的时候险些摔倒,实在忍不住笑意,转过去偷偷笑着。
......
二人相背而眠,屋中安静异常。
但双方都很精神,完全没有困倦的感觉。
时铮在脑中和系统讨价还价:“真的没有别的补偿了吗?这可是地狱级难度了啊!”
“求求您了,大人,宿主大人!要不我把我工资的一部分补偿给您吧。”
系统欲哭无泪,本来直到现在才发现小世界融合了,就已经是他的失职了,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罚呢。
现在他只能祈求世界不要太过混乱。要是因为他自作主张调快了时间,而导致错过男女主相遇的关键时间点,那问题可就更大了。
“好吧好吧,先这样。”时铮也不再难为它:“那其他三位男主是谁啊?总得提前让我做些准备吧?”
系统支支吾吾起来。
不是吧?时铮恨不得敲他的脑袋。
但是听到他自责的声音,还是咽下了其他话语:“罢了,事已至此...哎,先搞这两个吧。进度能看到的吧?”
“这个没问题!”系统赶紧谄媚道:“您刚开始的进度都很顺利,尤其是男...咳武将哥哥,今日情绪波动很大呢。”
他?
也是,时铮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
回到房中,发现自己刚娶进门的妻子变成了别人的夫人,肯定要气死了吧?
“他明天见面不会打我吧...”时铮也没了底气,人家习武多年,自己都扛不住一下。
“这...我们只能检测‘情绪数值’,具体种类不清楚呢亲亲...”
没用的东西...
时铮索性闭上双眼,无论系统在脑中如何呼唤,都不再说一个字。
她便没发现,在窗外有个人影已经站了许久,一动不动,好似松树般矗立着。
陈大少爷陈从聿看到支支吾吾的下人时,便有所预料。火速躲开守门人,翻墙进入了弟弟的院落。
在看到被封住的房门和熄灭的蜡烛时,陈从聿猛地握拳,指尖死死嵌进掌心里,手臂用力到不住的颤抖。
为何要如此折辱他心爱的女子?!
二弟的品行他看在眼里,平日里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哪怕一步,又怎会做出这换亲之事来?
大夫人此举着实过分了些!
一想到铮儿也是被逼无奈,恐受了不小的惊吓。
他摇了摇头,双手失力般垂下。
想必他二人今后便缘尽于此了,只可惜他今日还以为娶到了心仪的女子而如此欢愉...
也罢,二弟是个值得托付之人,铮儿跟了他过得不会差。
再不济...自己也会帮衬些的。
忍着心口的刺痛,几个呼吸之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墙出去,跪在了父亲的院外。
他要找大夫人讨个公道!
......
陈府主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放肆!!”
陈老爷气得浑身发抖:“作孽啊!你!你如何能将本是老大的妻子送到老二房中!你!”
他举起手臂,在看到陈崔氏满脸泪痕后,又缓缓放了下去。
“老爷。”陈崔氏跪倒在地,双手抚上他的膝盖,轻轻揉搓着:“您是知道的,珩佑他昨日突发疾病,拖不得了,我这才病急乱投医,拉铮儿过去冲喜的。”
陈老爷是知道昨日老二突然“昏倒”的事的,他也不能相信这个老实巴交了数十年的夫人会有勇气为了争家产而设下计谋。
但,他真没想到夫人竟能做出如此有辱门楣之事。
“妇人之仁!鼠目寸光!你这样让我如何在官场上立足?!旁人该如何看待我们陈家?”
大夫人独自垂泪,口中不断说着求饶的话,眼神中却有掩盖不住的得意。
还真认为她不清楚当时夫君突然去世的内幕吗?
姓陈的,这只是她的第一步计划。
陈老爷将大夫人的手甩开:“是我太娇惯你了,明日去祠堂抄三百遍佛经,抄不完不许出门!”
他看向长跪不起的大儿子,叹了口气。
“从聿啊,大夫人纵然有错,但好歹是你的母亲。既然木已成舟,便...就此作罢吧?为父做主,再为你寻个更合心意的女子,如何?”
陈从聿见知道抄经文对大夫人是惩罚也是保护,看来今日是要不到什么说法了。
他往地上重重磕头:“父亲,孩儿暂无另娶之意,告辞了。”
......
“我这样穿可以吗?万一罚跪也不至于太难受。”时铮往腿上套着护膝:“你也套上吧?罚你肯定比罚我狠。”
“不必。”陈珩佑严肃道:“我该罚。”
想了想他又道:“如今天热,夫...咳,你也莫带了,若是父亲责罚下来,我一力承担。”
靠谱啊!
时铮迅速将护膝脱下,二人一同走出了小院。
快到正厅时,在花园门口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躯。
是陈从聿,陈珩佑介绍道。
眼看着躲不过去了,时铮不敢看他,正想着开口问好。谁知他的声音率先传来。
“抱歉,是我疏忽,这才...,昨日吓到你了吧。”
听到他满是歉意的声音,时铮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眼前人。
明明是武将,却给人细腻之感。一双丹凤眼中写满了对她的关怀,劲瘦的腰腹在衣带束缚下显得更加有型。
“大哥。”时铮开口。
陈从聿压下心中苦涩:“快进去吧,父亲母亲已经到了。”
“大哥,我...”陈珩佑刚抬起手准备行礼,却被大哥一把将手腕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