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和大学,历史文物学院办公室。
白函淼百无聊奈地坐在次位当着所有人的面摸鱼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他。
等了大约十分钟,邢谱瑾走进会议室坐在了主位,白函淼这才放下手机。
“玉虹山的新闻想必各位也听说了,17日,玉虹山苍龙池浮出五具干尸,现在文物局已经通过碳十四分析出来是楚国时期的尸体,我们在苍龙池地下发现了通往墓地的入口,确定了那是一处楚国时期的墓,暂定下个月15日进行挖掘。”邢谱瑾道。
底下众人皆是兴奋无比,最兴奋的莫过于邢俊。
邢谱瑾抬头看了看底下继续说道:“这次考古工作者依旧会从京和大学挑选优秀学子,下个月月初公布人员名单,现在散会。”
散会后邢俊跟着白函淼出去。
“淼淼,这次活动……”
“有你。”
“谢谢淼淼,淼淼你真好。”
“你为什么不去求你二叔?”
“我二叔最讨厌我做这些事了,他肯定不许我去。”
白函淼沉默片刻后道:“我约了朋友,待会儿你自己回去吧。”
“啊?什么朋友?我不可以见嘛?”
“邢俊。”
“好吧好吧,你早点回来,我走了,要是晚上回不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
从学校出来之后,白函淼打车去涧下街,涧下街保留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这里的人多是市侩流氓,鱼龙混杂,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穷人。
白函淼蹙了蹙眉下了车。
白函淼无视他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走进街道,目标明确的走进一家干净的酒吧,酒吧老板是一个穿着制服身材纤瘦的青年男人。
发现有人进来老板抬起头挑了挑眉道:“好久不见0510。”
白函淼点点头径直走进酒吧后台的换衣间,他从其中一个柜子里拿出白色面具戴上,又拿出一件黑色连帽披风将自己伪装好。
接着他拉开后台的暗门走了下去。
底下热闹非凡像一个热闹的集市,不过这里的路人无一例外都戴了面具披了披风。
广场中心小丑正在表演,围观群众起着哄看着一场又一场表演。
白函淼在路口驻足片刻走进了一间昏暗的小店。
他摇了摇店里的铃铛,出现一道小门,他走进去看见里面有一张圆桌,圆桌一共十三个位置,现在上面已经坐了八个人。
白函淼在次座坐下手指无规则的敲着桌面。
等了几分钟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一直到位置坐满。
主座的人清了清嗓子问:“最近怎么样了?”
白函淼道:“按计划进行中。”
那人点点头
白函淼左侧的人道:“按计划进行中。”
主座的人耐心等待所有人回答后点点头道:“做的不错,后续计划持续进行,没什么事就散会。”
“是。”
那人率先起身离开,白函淼等人才陆陆续续离开。
从房子里出来后白函淼并不着急回去而是漫不经心地在黑市闲逛,这里是京和最大的地下黑色交易市场,专门倒卖一些非法或来路不明的物件也承包各种黑色生意,比如拿钱消灾。
白函淼东拐西拐拐进黑市最大的赌坊——鎏金坊。
白函淼抱臂在赌桌后面看了一会儿,接着拢了拢披风上二楼。
一楼是公众赌房,大厅摆满赌桌,人群嘈杂,空气中混合着烟草酒水和汗臭味,赌桌上的人个个神情扭曲,脸上或是扭曲诡异的笑容或是如同天塌一般的崩溃,烟雾缭绕遮蔽双眼;二楼则截然相反是贵公子的天地,分割成数个包间,包间内摆着一张赌桌几把椅子,角落点着香,弥漫着暧昧欲望的气息。
白函淼直接走进一间包间,包间里只有一个人。
男人穿着一件短背心嘴里叼着纸烟,下巴的胡子似乎很久没刮了,眼角有一道骇人的疤,身材劲瘦,双臂的肌肉线条饱满,面相凶狠,看着像个十足的地痞流氓。
男人正在打台球,只见他握着台球杆背对着白函淼俯下身,头顶昏暗的灯将他身体的力量感展示的淋漓尽致,当球杆后拉到极致右肩骤然前送,母球破空疾驰狠狠地将蓝球装进球袋。
见蓝球进了,男人哼笑一声立起身走到对面才发现门口的白函淼。
男人眼皮突突的跳不由得眨了眨眼随后挑眉道:“来一局?”
白函淼将披风脱下来挂在门口,又摘下面具随手放在桌上,随后漠然走到停放球杆的位置蹙眉道:“你碰过我的球杆。”
男人淡然道:“玩过两次,不顺手。”
白函淼眉峰紧皱原本要去拿球杆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带着手套拿着一支新杆进来。
白函淼接过新杆,服务生立刻出去了。
男人放下球杆将球摆好随后率先打了第一杆。
“全色球。”男人轻笑道紧接着打出第二杆。
白函淼漠然的看着,头顶的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倒影在墙上。
“你来。”
白函淼也不客气随意比了比位置随后俯身撑杆,左手指尖轻抵台呢,右手稳稳握住球杆后部,像拉满的弓弦般蓄力。杆头在白球后方微微颤动,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对角那颗红球快速打出一杆精准将红球打入球袋。
然后男人看着白函淼一颗一颗进球,表情逐渐从漫不经心的笑转变成黑脸。
当黑球被打进球袋后,男人烦躁地将球杆放回壁挂式球杆架骂了一声:“操!”
白函淼将球杆放到球杆架上淡淡道:“还玩吗?”
男人冷笑道:“你是全才嘛,我哪玩的过你?”
白函淼不理会男人的冷嘲热讽随意的撑着台球桌道:“手下败将。”
“……是杆的问题。”
“你要是再敢碰我的杆,我就把你手打断。”白函淼话锋一转阴冷地说。
男人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这种事白函淼是真的做的出来。
“让你做的都做的怎么样了?”白函淼又问。
男人总算正经起来说:“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查到了。”说着男人摘下项链将里面的芯片抽了出来。
白函淼看着男人掌心的芯片没有接。
“纪临,你应该知道算计我的下场。”
男人身体一僵默默地将芯片扔进垃圾桶随后从门口的夹克衫里摸出一个用自封袋装着的芯片。
白函淼接过芯片重新披上披风戴上面具离开了。
被称为纪临的男人恨得牙痒痒无能狂怒地踹了一脚台球桌骂道:“操!”
白函淼从赌场出来后两个人迎了过来。
“处理干净。”
“是。”
白函淼转身进了一家拳击场。
擂台上,清瘦的青年被打得血肉模糊却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倒敌人,他费力地站了十秒钟,在裁判判定他获胜的那一刻,伴着掌声雷动倒了下去。
青年醒过来的时候在一间干净的房间,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他费力地想起身看见窗边站着一个人。
“你是谁?”
白函淼回过头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偷渡的?”
青年脸色一沉死死地盯着白函淼:“你是谁?”
“混血还是东南亚人?”
“你是谁?”
“我从拳场买下了你。”
青年一愣随后道:“你要做什么?”
白函淼将一张身份证和一沓资料放在床头柜上说:“从现在开始,你叫蔺靖雁。”
说罢白函淼直接出去了。
回到最初的屋子里,凝戚百无聊奈地趴在桌上摆弄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回来了?”
“嗯。”
“处理的怎么样了?”
“计划之中。”
“嗯,回去吧。”
走出屋子,白函淼看见有很多人端着水跑向鎏金坊的方向。
“着火了!鎏金坊着火了!快救火啊!”
白函淼逆着人群离开黑市,将披风和面具放回原处打车离开涧下街。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回到家刚一开灯,他就看见邢俊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的盯着门口。
“还不睡?”
“为什么才回来?”
“哦,遇到了一点事。”
“我做了宵夜在锅里,你吃了再睡,碗不用洗等我醒了洗,我先去睡了。”邢俊说着打着哈欠往卧室走。
白函淼后知后觉有点饿了,锅里是肉丝木耳炒饭,他盛了一碗慢吞吞地吃完接着去洗澡,凌晨四点半终于躺在了床上。
邢俊察觉到白函淼躺下,睁了一下眼睛将白函淼揽入怀中继续睡。
那日之后白函淼并没有主动联系蔺靖雁,后续的工作两人并没有交集,所以当蔺靖雁找到白函淼时,他显然是有些惊讶的。
玉虹山古墓考古挖掘前一天,白函淼收到了一封没有邮票的信。
信被放在了他的生物研究院前台,信封上面什么也没有,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下午两点,百花公园”八个字。
白函淼想不到是谁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是跟凝戚报备一声就独自前去了。
所以当他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公园却遇到蔺靖雁时不免有些疑惑。
“是我约的你。”蔺靖雁说。
白函淼在长椅上坐下问:“有事?”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蔺靖雁说这话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白函淼道:“你的后续任务不是我安排也不和我交接。”
蔺靖雁皱着眉头说:“我只相信你。”
白函淼嘲讽道:“但是你现在并不值得我们信任,我也不会相信你,你的信任什么也不是。”
“我愿意为你做一切。”蔺靖雁急切地说。
白函淼蹙了蹙眉问道:“为什么?”
“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国家不是有一句古话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这条命还勉强拿得出手,你想要就给你。”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大可不必。那天不管是谁赢了我都会带走,我的任务是带走留下来的人,而不是救你,我记得你已经被安排任务了,如果你不能分清梦境和现实不能顺利完成我们的任务,那么我想,你并不适合接下来的工作。”
“你要杀了我?”
“这不归我管,虽然我也可能是命令者或者执行者,当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那天的火灾是你做的?”
白函淼并不隐瞒:“我是命令者。”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死?”
白函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忠。”
“为什么?”
白函淼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了。
纪临的背叛并未在谁的心里溅起水花,好像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
蔺靖雁看着白函淼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