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五年,三月,1日,农历二月初三,快过生日了。
我将写下人生第一封遗嘱……”
灰蒙蒙的天空,阴凉的西风在行人的衣服里留下来过的痕迹。
衣服声音作响,路旁的两潭积水倒映红灯笼的彩亮。即使过了“龙抬头”,依旧有人家的圆灯笼长明。
两潭积水,各点一个。
雨后的小道,仅有一柄长伞穿梭,黑色的天布与这还算朦胧的画面井水分明。
红底的高跟鞋踩碎了两潭镜影。
哒哒哒~
三角面下,青丝夹白发,白皙的侧颜,她的目光却离不开手中的残章。
粉红的嘴角微微扬起。
“二○二五年,三月,1日,农历二月初三,快过生日了。
我将写下人生第一封遗嘱。
三天前,政治课,选择性必修二第48页,最后一句写遗嘱,人力有内容相抵触的前后是否遗嘱以最后的遗嘱为准……所以政治老师跟我们说,遗嘱这玩意儿你只管写,你就算一天写一份也没人管。
你就爱写多少写多少。
哈哈哈。
老师说话总是这么有趣,几天前她就说:如果小时候你的父母经常骂你是傻逼,那你只需要证明自己是傻逼,就不用履行赡养义务。
因为你可能没有相关能力……”
这则日记很短。
因为它只是残章。
剩下的半拉东西被火烧的,没了。
辗转之间,她不知道把这张纸读了多少遍?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到了2单元,她将纸收起,将伞收起。
小臂推开门,顺便护住小黑包,她在门檐边磕了磕伞上的雨水。
阴暗的角落,一扇门胳肢打开,传来老人的声音。
“知许儿,不是吃饭去了吗,怎么,朋友那儿菜不好?”
知许看着趴在1楼门口的徐奶奶,微红的脸蛋露出了知性的笑容。
“怎么会呢,今儿又没胃口罢了,您就回去休息快吧,今儿天冷别冻着。”
说着,她就轻轻把门闭起,随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和徐奶奶说:“等会儿还忙着工作,就不进去坐了。”
“昂,好,那就不就去坐了。”
两人说话不多,但关系极好,知许是徐奶奶的意定监护人。
徐奶奶应下之后,就随意的把一双男士鞋子扔在外边。知许看了一眼,感觉挺脏的。
知许心里揪了一下,放在以前,徐奶奶可不会这样做。
今天确实准备要和朋友说以前聚会的来着,结果到点没去,因为一些小事耽搁了。
朋友也挺开明的,安慰她两句就去蹦迪了,只是一般的朋友罢了。
知许回到了安息的小家,整个人感到无比的疲惫,与轻松相互交织在一起,滋味挺美妙的。
她住在2楼,和徐奶奶是对角邻居,爬个楼梯,尽管不累,但她还是抱怨这双高跟鞋:“所以那个混蛋给我买这个干嘛,穿了真累。”
她所说的混蛋是春意,向春意,知许的男朋友,这双高跟鞋,还有这身衣裳,都是向春意在知许生日当天送给她的。
现在想到向春意就麻烦的胃疼。
“算了,算了,不他妈的想那个混蛋了。”
穿上拖鞋,知许一副充满斗志的样子说:“操她妈的了,我知锦书踏马的不信写不出书!”
知锦书,是她的笔名,而她是一位不出名的小作者,说完脏话,满脸得意,要搁以前早有人打她一下了。
“不用说脏话?”
“我就说。”
知许穿梭于客厅,软踏踏的拖鞋,崭白色的灯光。
她打开一个柜子的门,从后面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
“咖啡……咖啡也不多,快没了。”
知许叹了一声气。
“唉。”
之后又慵懒地去弄咖啡,回到房间后,她看都没看白色灯光下的玩偶。
径直走向桌子前面,将咖啡放在电脑右边,打开电脑,上面的智能台灯自动撒下黄韵。
把怀里的半截日记放在左边,在一旁的抽屉里拿出红塔山下的魔芋爽,压在上面。
黄纸黄灯,似乎更有岁月意味。
“在诸天万界中有这么神奇的一个地方,叫做三十七重天。
一个强大的超等世界,服务大道。
貌像一朵莲花,周围六大世界环绕,下有红色世界托盘。
这都是因为该世界原世界具有自主意识,这玩意儿……特别复杂,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稔,不断的吞噬其他世界,还有服役其他世界所形成的壮大之势。
然后又自称至上,闭关无交。
还有一个强大大能将自己的世界融入了进来,组成了第三十七重天。
那个男人就是我在那……”
知许打字很快,洋洋洒洒的就写出百来字,她对写书这件事很用心,为了这本书,还写了两个笔记本,所以极为顺手。
向春意曾经也是名作家,虽不大火,但吃穿不愁,写书前也有笔记……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日记,只不过每天的日记都有涉及写书的事儿。
知许和他是一对青梅竹马,一起在三秦农村长大,那时候上群还在为文明城市而努力……
2021年。
那一年我们初二了。
新冠疫情影响太严重,但大致我已经模糊看得不清了。
记得那时,有一天我把手中课本一扔,桌子弄了个大响。
“老子就操了,这怂日子什么时候放假。”
“咋了……别说脏话。”
在那时,向春意还推了下我的肩膀,不过当时我没注意,不知道他洗手没?
他也抠鼻子。
“咋了,老子他妈的快被气死了,这怂日子是一点都不想过了。”
初二的时候,学习压力很大,我是这样认为的,除多了一门的物理外,还有七门科目,尤其是地生今年还要中考。
班主任还专门拉地理老师,晚上多上一节课,好像在十一。还是十点来着。
特别累,而且那几天学的东西完全学不进去。
可是反观向春意,这家伙理综学的极好,我也就是靠着一门超他五六十分才压他一头。
晚上的那节课是自愿来的,而向春意总是早早的回宿舍睡觉,而她……每天瞌睡的要死。
“咋了?”
向春意虽然比我聪明,但情商着实是低,我朝他诉苦,他没安慰我,是直接跟我说哪道题不会,我跟你讲?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傻,既然没计较他不安慰我。
但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在六年级不对五年级的时候,或者是更早,他的贪财就已经萌出生根。
在五年级时,赵淼找他问题,一道题一块钱,难得提两块钱,因为这事儿,白老师还找他谈话呢。
嗯,因为那时只有他们两人,我只能听他说啥是啥。
“你觉得你帮助同学回答问题,要收钱对吗?”
“那你找王文杰他们问题的时候,他们找你要钱了吗?”
王文杰,是我们班里顶尖的一撮撮,农村人少,我们班巅峰时期也才31个,他后来考去了一中。
向春意那时说:“我也没找别人问过题。”
说实话,我也觉得五六年级的题真的没必要问,但是问题要钱这个事情我也觉得不对。
白老师说:“那我上课,我上课给你们上课,我要钱了吗,给你们?”
“……”向春意说他那时沉默了一下,结果思考才说:“国家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