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火攻心(1 / 1)

待陈天渔走后,虞云襄迫不及待的夺过紫金包袱,想要看看是什么宝贝,清儿也好奇的探过头来,虞清泓没有阻拦,微笑着捋了捋胡子。

只见紫金包袱内是一个金色绸缎贴皮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令牌正面顶上是虎头装饰,居中刻着“代天巡令”四个大字,翻过背面,刻着两方印,扁一点的那枚上刻着“临天天子敕令”六字,大一点的那枚刻着“临天王玺”四字。而令牌的底部,挂着精美的紫流苏,一看便是来自王室。

“代天巡令!临天天子钦派巡使,代天子巡视地方,令至如王至,公侯百官俱拜,百姓回避。持此令者,可代天子节制地方军队;可代天子问责公侯百官;凡四品及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临天三百年来,代天巡令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景琰四十年,太子代王南巡,另一次是景武三年,寻炎国大疫,丞相吴宣代王问责寻炎君。”虞云襄把书里看到的知识念了出来,引得一旁的清儿竖起了大拇指。

“襄儿,你记住,有的事是永远不会出现在纸上的,代天巡令共出现过五次,这次是第六次,以后老夫会慢慢给你讲的。”虞清泓捋了捋胡子,严肃的说道。

“知道了,山羊老头,咱们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吗,你求这个令牌来干嘛?”虞云襄问道。

“以防万一嘛,万一遇到什么难事,兴许有用。而且有了这个令牌,衣食住行都有地方官安排,能省不少钱呢!”虞清泓笑道。

“噗,用代天巡令省钱,放眼整个临天,也就你山羊老头能做得出来。”虞云襄无奈笑道。

“可是这样就不好玩了呀!”清儿焦急的打断他们道:“有了这个东西,去哪里都有地方官围着,去哪里都有官兵开路。甚至我们还没到地方,那边就已经提前安排上了,这样我们就看不到真实的临天,看不到真实的景象了。”

“清儿说的有道理,山羊老头,咱们把这令牌藏起来,像普通游客一样四处看看嘛。”虞云襄附和道。

“就算老夫不用这令牌,也没法像普通游客一样。虞门的人遍布各地,我所到之处都会有人安排的。”虞清泓默默收起令牌说道。

“这好办,爷爷给虞门下宗主令,所有人都必须假装不认识咱们,谁露出马脚,便让影门灭了他。”影儿的解决办法让二人冒出一身冷汗,这个姑娘外表再天真美丽,骨子里终究还是影门的做派。

“这样吧,洛影,辛苦你一趟,去最近的渡鸟站,替老夫给宗门里说一声,老夫所到之处,虞门人等皆需回避,以免扰了老夫的兴致。”虞清泓还是参考了清儿的办法,毕竟不下狠令,宗门里的人必定争着在自己面前表现。

“洛影不敢离开宗主半步,恕难从命。”洛影幽幽的回应道。

话音未落,只见清儿突然隐去,随即从树后揪着洛影的衣领把他拎了出来,说道:“这不是还有我吗?让你去便去!”

说完便松开手,得意的抖了抖裙子上的尘土。洛影无奈,又怕了这姑奶奶,只能灰溜溜的去了。

“哈哈哈,干的漂亮,清儿!”虞清泓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老夫忍这破影门很久了,不受节制还经常不听使唤,决影那老秃子总打着保护老夫的旗号,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气煞老夫了,清儿,做得好!”

“别看清儿年纪最小,却是影门排名第三,仅次于决影门主和流影师哥。教训一下洛影跟玩似的。”清儿受了爷爷夸奖,得意的说道。

“流影这个名字,以后不要在外边轻易提起。”虞清泓突然严肃的说道。

“爷爷,清儿想知道他奉命去保护谁了?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了,清儿想他。”清儿似乎真的思念这个叫流影的师哥,一提到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不是去保护人的,你们附耳过来,老夫悄悄告诉你们。”虞清泓压低声音,待孩子们附耳过来,悄悄说道:“流影在王宫里,他是去弑君的。”说完看着因震惊而呆住的孩子们,得意的捋了捋胡子。

“四年前,景惠王驾崩,新君景颐王即位,大丞相蒙懿给老夫发来密信,说新君待察,老夫便让决影派人去王宫内盯着,一旦新君误国,弑之。但是如果新君没有误国,五年后就撤回流影了。你们可不许告诉别人哦,否则谁都救不了你们,接触你们的人也都得死。”虞清泓继续压低声音说道。

“山羊老头,你有毛病啊!这种事你就不要随便告诉我们了嘛,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影门的人干的,因为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虞云襄急的快哭了出来。

反观清儿,只是学着虞清泓的样子压低声音回道:“放心吧,爷爷,清儿是不会和别人说的,谁打听清儿便杀了他。”

虞云襄看着眼前这不像正常人的二人,欲哭无泪。

很快,洛影回来禀报宗主令已经发下去了,仨人便继续开始上路了。

骑在马上的虞云襄还在因为刚才虞清泓的那番话心烦意乱,没有了刚出门时的欢脱,只是安静的与马车并排慢行,他不断思考着虞清泓刚才的话。一个疑问浮现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如果新君误国,虞门轻而易举便可以弑君,再另立新君,那公侯百官和普通人更不用说了。虞门的势力,如果连王权都可以随意凌驾随意藐视,那谁又能凌驾虞门之上呢?如此看来,这整个六合的苍生,岂不是都把身家性命押在了这个虞门宗主身上了吗?宗主怜悯,则天下太平,宗主厌烦,则天下大乱。如果山羊老头哪天不高兴了,想自己当王了,那真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虞云襄越想越慌,越想越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很想当面问问虞清泓,却又不敢。如果没有虞清泓,他自己只是个什么也没有的孤儿,他感恩虞清泓,不愿意把虞清泓往那方面想。他心里知道,虞清泓当下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但是以后呢?或者更远一点,等虞书应成为宗主以后呢?谁又能保证虞书应是不是他担心的那类人呢?随后他又安慰自己,虞清泓的儿子,得虞清泓亲传,必定耳濡目染,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可转念一想,人心这种东西,谁又能保证呢?这个问题像一枚钢钉一样,死死的钉在虞云襄的心里,扎得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心里隐隐作痛。

突然间,他感觉胸口一紧,“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整个人晕倒于马下,吓坏了马车上的二人。

待虞云襄醒来,已是下午太阳偏西,他躺在某处的床上,床边是睡着的清儿,而虞清泓也在不远处的桌边面色凝重的喝茶。看到虞云襄醒来,急忙上前询问,把清儿也唤醒了。

“襄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现在感觉如何?”虞清泓急切的问道。

虞云襄撑起身子,除了胸口还有点闷,倒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了,便笑着对虞清泓说:“山羊老头,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怕虞清泓不信,随后便翻身下床,蹦跶了起来。清儿看着活蹦乱跳的虞云襄,终于是松了口气。

“襄儿,老夫替你号过脉,确实无碍,但是没人会无缘无故吐血晕倒的,和老夫说说,你吐血前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还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虞清泓关切的问道。

“没有,就是偶然想到了阿爹阿娘,突然胸口一闷,就这样了。”虞云襄还是不敢把实情告诉虞清泓。

“思亲心切?那就情有可原了。”虞清泓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胡子。

“咕噜咕噜……”一阵肚子的叫声响起,清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爷爷,清儿饿了。”

“走走走,咱们吃饭去。”虞清泓不忍饿着孩子们,便招呼他们出门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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