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婳和徐之念在商场里慢悠悠地逛着。路过一家咖啡馆，一阵音乐声吸引了徐之念。这是某首慢摇舞曲，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高婳看着徐之念在咖啡馆门口停住若有所思，想想也逛得差不多，于是拉着徐之念进门，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点单，徐之念顺势问起背景音乐是什么歌。
“歌名不太清楚呢，好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一首流行歌。”
“没事，谢谢。”徐之念朝正刷着手机的高婳问道：“你不觉得这歌很熟悉吗？”
高婳耸耸肩。徐之念一手托着腮，另一手的手指跟着音乐节奏轻轻点着桌子。
服务员送来咖啡，看徐之念还沉浸在音乐中，“这音乐其实是老板的朋友要求的，每次他来店里写材料都必须单曲循环这首，今天正好他也在，要不我帮你问问？”
徐之念点点头：“谢谢。”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来了，面露难色：“不好意思，老板的朋友说，想知道的话请您亲自过去问他。”
徐之念转过身，顺着服务员的手势看去，远处角落里，一位男士背对着她们坐着，面对一台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没等徐之念回答，高婳跳了起来：“什么人排场这么大？！不就一首歌嘛，我用手机软件也能查到！还得去求他！”
徐之念笑笑，“没事没事，和那位先生说谢谢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服务员满脸歉意地离开。
高婳瞄了几眼手机又跳起来，抓着手机摆到徐之念眼前，“念念你看！”
高婳的朋友圈里，有人发了新动态，好像是公司团建活动。徐之念点开照片，竟然是步凡公司。
“她叫蒲玉，步凡公司的财务经理。上次咱们去他们公司，她加了我微信。步凡和你说的是，今天加班？”
“嗯…他没说团建，不过我也没问。这也没什么嘛。”
高婳冷哼了一声，“你看九宫格正中间的照片！”
“团队合影，怎么啦？”
“C位就是步凡和蒲玉，他们俩样子很亲密！而且其他照片也都有步凡的身影！”
“怎么就亲密啦，正常排排站而已。公司活动嘛，照片里有步凡很正常。”徐之念把手机还给高婳。
“还有这配文，什么叫'遇见你真好'？！你这神经也太大条了吧！”
“是你神经过敏啦！”徐之念不以为然地笑笑，“啧啧，突然对陆大为深表同情啊。”
“不是，念念，真的你要…”高婳正准备好好说道说道，却被一个男声打断：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对这首歌感到熟悉吗？”
徐之念和高婳双双诧异抬头。
男子穿着黑色T恤和休闲裤，站在她俩的桌子旁，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徐之念，眼神冷冽又带有些许戏谑。
“你是…”徐之念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你是那位老板的朋友？”高婳反应过来，指着远处角落，方才男子坐的座位。
男子并没有理会高婳，继续追问徐之念，语气略带恼火：“既然好奇，为什么不来问我？”
“不是我说，你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吧！…”高婳腾地站起身来，打算理论一番。
徐之念终于想起来了，“婳，这位是程以礼。”
高婳愣住了，气氛一阵尴尬。
程以礼已不是徐之念上次见面时那副邋遢模样。头发胡须清理得干净整洁，面庞清秀，五官仍是当年那个少年模样，但眉眼间比当年更沉稳和冷静。
瞥见他锁骨的那颗痣，徐之念终于想起来，这首背景音乐是当年事故那个晚上，舞会的曲子。
刚刚服务员说他总单曲循环这首曲子，为什么他会如此执着钟情于此，难道是回忆过去？徐之念不想自作多情，但程以礼灼灼的目光让她不敢面对。
高婳打量着眼前这位高个子男生，想起邻居李阿姨。自从上次闯到徐之念家中，徐之念没有答应帮忙，之后偶尔在家附近见到李阿姨，高婳都有些尴尬，好在李阿姨没再追问。“那个…程…你的脚…好啦？”
“没好全。”程以礼冷冷地丢了三个字。虽是回答高婳，他却头也不回仍盯着徐之念，顺势在徐之念旁边座位坐下。
徐之念不敢看他，一阵紧张想上洗手间，正好是个借口逃离现场。连徐之念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紧张什么，为什么有种愧疚感和亏欠感。
徐之念狼狈地起身离开，高婳看出她的慌乱，想必程以礼也看出来了吧。看他一副略得意的样子，高婳有些生气。“惹念念紧张，你就开心了吗？”
程以礼没有回答，饶有兴致地看着徐之念喝过的咖啡。
高婳越想越生气，“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拉扯着，念念早就和我们一起逃走了。后来又是为了救你，她才受那么重的伤。你知道伤疤对女生来说影响有多大吗？！这么多年，她都捂得严严实实，最难受的就是夏天…”
“我知道。”程以礼往后靠在椅背上，表情冷漠。
“你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在等你，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好不容易想告别过去，有人爱她疼她，她也准备好迎接新生活，你现在又来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