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正中央,衣架上挂着一件浅粉色的长袖礼服裙,在灯光下闪着流光。做工精致,低调奢华,优雅迷人。最与众不同的是,两只长袖用裸色细腻的布料打造,上面绣着浅粉色的纹路图案,袖口是类似袖套的挂指设计。徐之念注意到左袖的纹路图案,和自己的伤疤形状非常相似。
“试试吧?”程以礼说完走出房间,带上门。
徐之念小心翼翼地换上,生怕弄坏了礼服裙。裙摆过膝,长度适宜,布料轻柔透气,袖口的设计完美地掩盖了手背上的伤疤,腰身的松紧合适。
徐之念尝试拉上后背的拉链,可是左手不灵活,双手无法配合完成。她只好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隙,问门外的程以礼,“嗯…婳在吗?”
“她在楼下。换好了吗?”程以礼疑惑地问。
“没…还没…需要婳帮个忙…”
“哦,我去喊她。”程以礼像是想起什么来,赶紧下楼。
徐之念把门关上,继续尝试着后背的拉链。过了好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是我。”程以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高婳睡着了,我喊了她几声都没醒。我可以帮你吗?如果一定要她的话,我再去喊她。”
“算了,婳被叫醒会不高兴的。”徐之念犹豫着,拉链没有拉上的话,很难判断这条裙子能否把后背和手臂的伤疤掩盖好。要不让程以礼帮忙?……徐之念转过身,扭头看向穿衣镜里自己的后背,还好,内衣的位置遮挡住了。于是,徐之念右手抓着后领,左手开门,“你帮我把拉链拉上吧。”
程以礼走进房间,站到徐之念身后。徐之念背上的伤疤隐约可见,程以礼忍住想轻抚伤痕的冲动,迅速完成自己的任务。
“谢谢。”徐之念略带窘迫地道谢。
程以礼走开了几步,挪了挪穿衣镜的位置,转移话题说道,“楼下那位睡得可真沉。”
“孕妇比较嗜睡嘛。”徐之念笑了笑望向镜子。礼服裙合身得体,领口呈前低后高的弧形,露出徐之念好看的锁骨,而后颈的高度刚好遮住了后背的伤疤。左袖上的纹路完美地贴合了手臂的伤疤,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添了一种别样的韵味。
“正好合适!”徐之念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以来,由于伤疤的困扰,她几乎没有买过低领的上衣,更不用奢望在夏天穿上裙子。很显然,这条裙子是为徐之念精心设计量身定做的。“你怎么办到的?”
“我有一位国外的朋友,是做服装设计的。”程以礼满意地打量徐之念,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徐之念知道,如此贴心的设计,一定花了很多心力,同时也惊讶于程以礼竟然能够精准地考虑到每一个细节。徐之念望向镜子旁的程以礼,有些语无伦次,“谢谢你,真的,非常。”
“你喜欢就好。”程以礼缓缓地走近徐之念,抬手把她耳边落下的发丝挽到耳后,“其实我更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不用在意伤疤,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你真的很美,念念。”
徐之念抬眼,对上了程以礼真挚热忱的双眸。这么多年过去,经历这么多事情,程以礼却好像从未改变过,依旧如初见时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真诚而热烈。徐之念感觉自己快要沦陷了,赶紧转过身去,“我想把裙子换下来了,你帮我一下。”
程以礼抬手,轻柔地将拉链拉到原来的位置,却迟迟不松手,“我可以…可以看一下吗?”
徐之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背上的伤疤比手臂上更加狰狞,不过,徐之念犹豫的是敏感的位置…
见徐之念迟疑,程以礼赶紧松开手,“对不起念念,你换吧。”说完匆匆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留下若有所思的徐之念,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