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剑客(1 / 1)

林秋梓后背发凉,指节在袖中掐得发白。

她把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没有想过女主会发难。

这次躲不过了。

“公主明鉴。”她立即福身,声音稳得不见波澜,“臣女只是想着...何小姐初来太令寺,怕她不知晨露寒重。”

她不否认提醒,但转换理由。

公主指尖的佛珠顿了顿,忽然轻笑:“你倒是...周到。”鎏金护甲在经匣上划出细痕,“秦姑姑,去查查那些流民。”

何乐浅低垂的眼睫微颤,这草包竟不上套?

林秋梓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背后已渗出冷汗。她知道公主必会秋后算账,但眼下这关...总算过了。

钟鸣三响,众贵女按品阶列于佛前。林秋梓站在公主身后三步处。

眼前香炉升起的烟雾熏得眼睛发涩,她却不敢抬手去揉。

诵经声嗡嗡作响,林秋梓数着面前青砖的裂纹分散注意。

第九条裂缝延伸到何乐浅跪着的位置,那暗绿色的裙摆像片苔藓似的粘在金砖上。衣料上若隐若现的纹样让她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礼成——”

大典结束。

林秋梓刚直起腰,春桃就堵在了经幡旁。这丫头今日第二次来请她了,这次连假笑都懒得装:“公主让您立刻过去。”

林秋梓跟着春桃穿过回廊,脚步不紧不慢,心里却绷着一根弦。

林秋梓刚跨进门槛,要行礼,膝盖窝便猛地一痛。

秦姑姑的乌木戒尺精准地抽在她腿弯,逼她重重跪在了青石砖上。

林秋梓低眉顺眼地揉了揉发麻的膝盖,没吭声。指尖触到绸裙下的淤青时,忽然想起剧情里一个奇怪的细节,公主对其他人动辄打杀,唯独对原主,每次罚完就轻轻放过。

像上次原主故意在七皇子必经之路洒满花瓣,结果害得公主滑倒,也只是抄了十遍《女戒》。

公主倚在软榻上,指尖慢悠悠地拨弄着一串翡翠佛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姑姑冷着脸退了出去。

门外靴声渐近,两名侍卫推门而入,腰间佩刀撞在门框上,闷响如雷。

林秋梓突然意识到一回事,这哪里是宽容?分明是猫戏老鼠般的逗弄。公主留着原主,不过是因为...这个蠢货最好用。

这个念头让她后颈发凉。

“明日申时,”公主突然开口,翡翠佛珠在她指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把何乐浅带到后山桃林。”她终于抬起眼,眸光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林秋梓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剧情里,就是在那里……

“若是办不到...”公主轻笑一声,鎏金护甲轻轻划过茶盏边缘,“今日这份本该给何小姐的'厚礼',就由你来受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侍卫手中的麻绳,“别忘了,你那个继母...”

公主的话恰恰也提醒了林秋梓忽略东西。

原剧情里面,林秋梓自幼丧母,若不是公主压着,那位好继母早就把她远嫁给了六十岁的陇西节度使。

所以原主不是多情,是自救。

这世间的女子生存不易,寻一位好夫家,竟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去处。

同样的公主的话的意思就是没有人能帮她了。

无法拒绝。

公主指尖挑起林秋梓下巴,鎏金护甲刮过她脸颊,护甲尖锐的边缘刮过她细嫩的肌肤,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这世上能救你的。”

“只有本公主的怜悯。”

公主红唇微勾,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她慵懒地抬了抬手指,一旁的侍卫立即捧着鎏金匣子上前。

“赏你的。”公主轻飘飘地说,眼神像是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林秋梓双手接过匣子,沉甸甸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颤。

“臣女,定不辱命。”她抬起头,双眸直直望进公主眼底,不闪不避。

公主似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直视,护甲在案几上刮出刺耳声响。但很快又恢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摆了摆手:“滚吧。”

林秋梓抱着匣子退出厢房,夜风一吹,她才惊觉后背已是一片湿冷。

不对劲。

切切实实地站在局中的时候。

林秋梓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原剧情里面懦弱温吞的何乐浅,怎会突然反咬她一口?

更蹊跷的是,一个懦弱了十几年的人,真能在一夕之间设计出那般精妙的报复?

被侮辱,然后设计公主跟太子捉奸在床,而且在众人的眼前。

最后再一刀刀的捅死原主。

她突然想起何乐浅今日那件暗绿罗裙上的纹样。

记忆里,那分明是...太后宫里的花样。

倏地闪回三个月前,原主为了偶遇七皇子,曾躲在太后宫外的梅林里。那天飘着细雪,七皇子撑伞经过廊下时,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正捧着一匹布料:

“...这并蒂莲穿云纹的绣样,全天下只此一份,是太后娘娘当年的陪嫁...”

当时原主只顾着偷看七皇子,却把那花纹记在了心里。

“夺权罢了...”她低头苦笑。

穿过藏经阁侧门时,一片暗绿衣角突然在拐角处闪过。林秋梓猛地刹住脚步,那花纹...是何乐浅!

她屏息跟上去,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隐蔽的禅院后巷。青苔爬满的矮墙后,郑姝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钻出来:

“..药下在杏仁露里...戌时前必死...”

“她那个丫鬟...”何乐浅的嗓音依然温软,说出来的话却让林秋梓后背发凉,“...埋经幢下面...没人会翻...”

果然,这两个人合作要弄死她!她正要后退,突然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嘘。”

带着酒香的手捂住她的嘴。这味道太熟悉了,林秋梓浑身一僵,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沈珩一。十五岁剑挑武林盟主,十七岁创立听雪阁的天才剑客。此刻他懒洋洋倚着山墙,玄色衣领松垮垮敞着,露出锁骨处那道她再熟悉不过的疤痕。

去年上元节,原主为博他一笑,豪掷千金买下西域进贡的琉璃盏,结果这人转手就把盏卖了,拿钱去修铸剑炉。

“三百两。”沈珩一突然凑到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封口费。”

林秋梓差点气笑。这混蛋还是老样子!原主记忆里,这人永远在打秋风,从她这儿顺走的银钱足够盖三座公主府。偏偏每次出事,又都是他神出鬼没地善后。

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呢?

墙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何乐浅的裙角已经扫过转角青苔。林秋梓眼珠子一转——既然这么多人想害她,眼前这不就是个现成的保镖?反正原主那些钱都打了水漂,不如...

“一枚金叶子。”她突然揪住沈珩一的衣领,压低声音,“保我今日不被发现。”

沈珩一眉梢微动,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终于亮了一下。

“唰!”柳叶刀擦着林秋梓裙角钉入墙面。沈珩一突然旋身将她护在怀里,剑气震落一树梨花。纷纷扬扬的花雨中,他低头对她挑眉:“利钱三分,现结还是赊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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