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鲁工赔罪(1 / 1)

EGA华国区易主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业界悄然引爆,激起层层暗涌。首当其冲被震得晕头转向的,正是当年那个在首益集团办公楼项目上,曾与苏恒并肩调试、熬过无数个通宵的EGA总部技术负责人——鲁工。

深夜,越洋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在鲁工位于德国斯图加特的公寓里突兀响起。屏幕亮起,映出苏恒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背景是滨江华府顶楼样板间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与他身后书架上堆砌的德文技术手册形成荒诞的对比。

“鲁工,好久不见。”苏恒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却让鲁工莫名地脊背发凉。他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手里端着的马克杯里咖啡还冒着热气。

“苏…苏恒?”鲁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夹杂着浓浓的困惑,“邮件里说…说EGA华国…被你收购了?这…这是真的?”

“一点小投资。”苏恒轻描淡写地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壁上挂出漂亮的酒泪,映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幽光,“运气好而已。怎么,鲁工很意外?”

“这…这何止是意外!”鲁工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技术人特有的直率,“简直是…是魔幻!你…你不是一直在做调试吗?怎么突然就…就成了EGA的老板?”他脑子里飞快闪过那些和苏恒一起在首益办公楼地下机房通宵达旦、啃着冷面包调试网关的狼狈画面,再看看屏幕上这个坐在云端、掌控着庞大资本的男人,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无法消化。

“机缘巧合罢了。”苏恒抿了一口酒,嘴角的笑意加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说起来,还得‘感谢’首益集团某些人的‘鞭策’,不然,我可能还在某个机房拧螺丝呢。”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诚恳”,“鲁工,当年在首益项目,多亏了你毫无保留的技术支持。这份情,我一直记着。正好,过两天我要回趟总部处理点事务,顺便,想请你吃顿饭,叙叙旧,也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叙旧?吃饭?”鲁工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总觉得苏恒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背后藏着什么他看不透的东西,“不用这么客气吧苏…苏总?都过去的事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要的。”苏恒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时间地点我稍后发你。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两位老朋友,听说我要请你,也非要一起来作陪,向你‘当面致谢’。”

老朋友?致谢?鲁工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他本能地想拒绝,但苏恒如今的身份和话语里那股无形的压力,让他那句“不必了”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他只能茫然地点了点头。

三天后,德国斯图加特,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最隐秘的包间。

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面优雅的钢琴声和低语。包间内,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却冰冷的光芒,照在铺着雪白亚麻桌布的长桌上,昂贵的银质餐具和巴卡拉水晶杯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顶级松露和烤肉的香气,混合着年份香槟的气泡。

鲁工坐在主客位,浑身不自在。他身上那件为了赴宴特意熨烫过的旧西装,在这极致奢华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他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却毫无胃口,目光时不时瞟向桌对面那两个如坐针毡的身影。

龚代和黄全。

龚代那张曾经趾高气扬的脸,此刻惨白得像刷了一层劣质白漆,精心打理过的稀疏头发似乎更秃了,油亮的头皮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僵硬地挺着背,昂贵的西装像是捆在身上的枷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涣散,不敢与任何人对视。三天前在滨江华府样板间里那场地狱般的羞辱,已经彻底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恐惧。

坐在他旁边的黄全,EGA前华国区销售主管,此刻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努力想挤出一丝职业化的笑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眼神躲闪,肥胖的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作为当年在首益项目上,为了拿下订单而对甲方(尤其是龚代)无底线谄媚、甚至将调试不顺的责任全部推给苏恒和鲁工这些“技术无能”的人,他此刻的处境同样岌岌可危。苏恒收购EGA后,第一时间就把他架空了。

苏恒坐在主位,姿态闲适。他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神户菲力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他端起酒杯,朝着视频画面里同样局促不安的鲁工示意了一下,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

“鲁工,别客气。这家餐厅的蓝鳍金枪鱼大腹很不错,尝尝。”他抿了一口杯中深红的液体,“说起来,当年要不是你在协议转换器上的神来之笔,首益那几台老爷空调主机,怕是要把龚主任的办公室冻成冰窖了。龚主任,你说是不是?”

“啊?是…是是是!”龚代被点名,浑身剧烈一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慌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干涩发颤,“全靠…全靠鲁工技术精湛!力挽狂澜!我…我代表首益集团…不,代表我个人…对鲁工表示最…最诚挚的感谢!”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颤抖着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里面琥珀色的威士忌因为他的抖动洒出不少,狼狈地溅在雪白的桌布上,“我…我敬鲁工!敬苏总!”

他仰起头,几乎是闭着眼睛,将大半杯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食道,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鲁工看得目瞪口呆,眉头紧紧皱起。他太熟悉龚代了,这个当初在首益办公楼里鼻孔朝天、动辄破口大骂的土皇帝,此刻卑微得像条摇尾乞怜的落水狗。这哪里是致谢?这分明是公开处刑!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和悲哀,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技术人的耿直和不忍:“苏总,龚主任…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大家…大家都不容易。这酒…心意我领了,真不用这样……”

“鲁工大气!”苏恒笑着赞了一句,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没听到鲁工话里的息事宁人。他的目光转向黄全,那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冰冷的探针,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讥讽,“黄经理,怎么一直不说话?当年你在首益周旋,为了拿订单,可是舌灿莲花啊。龚主任骂我们调试慢,骂EGA是垃圾的时候,你可是在旁边帮腔,说我们技术部拖了后腿,影响了你的销售大计,对吧?”

黄全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肥胖的身体在昂贵的真皮座椅里不安地扭动,试图辩解:“苏…苏总!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当时也是形势所迫!甲方爸爸的要求,我们做销售的…夹在中间…难做啊!技术调试慢,我们压力也大…我…我那也是着急,说了些…说了些不恰当的话……”

“不恰当?”苏恒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赤裸裸的嘲弄,“黄全,我记得很清楚。龚代指着我的鼻子骂‘垃圾’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对他说:‘龚主任您消消气,别跟这帮搞技术的死脑筋一般见识!他们就是死读书读傻了,一点不懂变通!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实在该死!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苏恒模仿着黄全当时那副谄媚圆滑、推卸责任的腔调,惟妙惟肖,听得黄全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抖得更厉害了。

“还有一次,”苏恒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寒冰,“因为永立空调那个狗屁网关的兼容问题,导致整个系统宕机,龚代在电话里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你黄经理呢?你是怎么安抚你亲爱的‘甲方爸爸’的?”苏恒的目光如同冰锥,死死钉在黄全惨白的脸上,“你说:‘龚主任您放心!这事绝对是他们技术部苏恒的责任!我马上让他卷铺盖滚蛋!EGA绝对不会让这种害群之马影响和首益的合作关系!’”

“苏总!我…我那是……”黄全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肥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起伏。

“闭嘴!”苏恒猛地厉喝一声,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包间嗡嗡作响!黄全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粗重而恐惧的喘息。

苏恒缓缓站起身。他脸上那最后一丝伪装的笑意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令人胆寒的阴沉和暴戾。他绕过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一步一步,如同死神降临,走向瘫软在座位上、面无人色的龚代。沉重的脚步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龚代濒临崩溃的心脏上。

龚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恒走近,身体拼命地想往后缩,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声响。

苏恒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条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彻底吓破胆的落水狗。他没有看龚代,目光却转向了长桌中央。

那里,醒酒器里还盛着大半瓶深红如血的罗曼尼·康帝特级园干红,旁边,还有一瓶刚刚开启、尚未倒完的、同样价值不菲的波尔多一级庄。

苏恒伸出手,没有去碰那醒酒器,而是直接抓起了那瓶刚刚开启、瓶身还带着冰凉水珠的波尔多一级庄。深色的厚重玻璃瓶身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间,显得异常沉重而危险。

整个包间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视频那头的鲁工惊骇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滚圆。黄全瘫在椅子里,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牙齿咯咯作响。

苏恒拎着酒瓶,冰冷的瓶身折射着水晶吊灯刺眼的光芒。他俯视着龚代那颗油光锃亮、因极度恐惧而不住颤抖的秃顶脑袋,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毁灭一切的冰冷快意。

“龚代,”苏恒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这瓶好酒,本来是想敬鲁工的。”

他微微一顿,手臂猛地抡起!酒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而残忍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瓶底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寒光,如同断头台上落下的铡刀,朝着龚代那颗暴露在灯光下、因恐惧而僵硬的秃顶头颅——

狠狠砸下!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如同熟透的西瓜被重锤砸裂!

厚重的玻璃酒瓶在龚代的头顶轰然炸开!深红如血的酒浆混合着透明的玻璃碎片,如同瞬间爆开的血腥烟花,在璀璨的灯光下迸溅出妖异而残酷的光芒!

“呃啊——!!!”

龚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从椅子上猛地向前扑倒!他双手死死捂住头顶,殷红的鲜血如同失控的水龙头,从他指缝间疯狂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花白的头发,染红了他昂贵的西装前襟,也染红了他身下雪白的亚麻桌布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浓烈的酒香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奢华的包间!

他像一条被开膛破肚的鱼,瘫倒在血泊和酒液的混合物中,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喘息,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他捂着头顶的指缝间汩汩涌出,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猩红。

整个包间,只剩下龚代痛苦而绝望的呻吟,以及鲜血滴落在地毯上的“啪嗒”声。

死寂。

绝对的死寂。

黄全吓得魂飞魄散,肥胖的身体如同烂泥般从椅子上滑落,瘫软在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带着骚气的湿痕——他失禁了。他惊恐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剧烈地颤抖着,看着血泊中抽搐的龚代,如同看到了自己下一秒的结局。

鲁工早已惊骇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恒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半截断裂的、沾着鲜血和红酒的锋利玻璃瓶颈。深红的液体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滴落,砸在地毯上,晕开一小朵暗色的花。他微微喘着气,脸上溅上了几点殷红的血珠,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他低头,看着血泊中抽搐呻吟的龚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漠然。

他随手将那半截狰狞的玻璃瓶颈扔在龚代旁边的血泊里,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

那双沾染了血色的、如同深渊般的眼眸,精准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落在了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黄全身上。

黄全接触到那目光的瞬间,如同被最毒的蛇盯上,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发出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疯狂爬去,肥胖的身体在地毯上笨拙地扭动,想要逃离这尊杀神!

苏恒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黄全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他走到长桌中央,没有再看那瓶罗曼尼·康帝,而是随手抄起了旁边醒酒器旁边,那瓶尚未开启、瓶身裹着锡纸的、同样价值连城的勃艮第特级园干红。

厚重的瓶身,冰冷的触感。

苏恒拎着这瓶未开封的“凶器”,一步步逼近那个在地毯上徒劳挣扎、涕泪横流、裤裆湿透的肥胖身影。

“黄经理,”苏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让黄全瞬间如坠冰窟,“别急着走啊。”

他停在黄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为了订单将他踩进泥里、推出去顶罪的销售主管。黄全惊恐地抬起头,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和冷汗,眼神里充满了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苏恒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酒瓶,冰冷的瓶身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他微微俯身,将冰冷的瓶身,如同情人抚摸般,轻轻贴在了黄全那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浮肿油腻的颧骨上。

黄全吓得浑身一僵,连颤抖都停滞了,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一句话,”苏恒的声音依旧很轻,很平静,却字字如刀,清晰地钻进黄全彻底崩溃的耳中,“你说,做销售的,不该替搞技术的背黑锅。锅,就该甩给该背的人。”

苏恒顿了顿,看着黄全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绝望。他拎着酒瓶的手腕,猛地一抖!

“哐当——!”

一声并不算太响、却异常清脆的碎裂声!

那瓶价值不菲、尚未开启的勃艮第特级园干红,被苏恒狠狠地砸在了黄全脑袋旁边的、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厚重的瓶底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深紫红色的、如同鲜血般浓稠的昂贵酒浆,混合着晶莹的玻璃碎渣,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炸开!滚烫的酒液如同喷溅的血液,劈头盖脸地浇了黄全满头满脸!锋利的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有几片甚至擦着他肥胖的脸颊飞过,留下几道细小的血痕!

“呃啊——!”黄全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黏腻滚烫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渣糊了他一脸,刺鼻的酒气和血腥味(来自他脸上的划痕)让他几欲作呕!他像一只被滚水烫到的猪,在地上疯狂地扭动、翻滚,发出绝望的哀嚎。

苏恒冷漠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地上流淌的酒液和玻璃碎片。他低头,看着在自己脚下翻滚惨叫、浑身沾满紫红色酒液、狼狈不堪的黄全,如同看着一团肮脏的垃圾。

他抬起脚,锃亮的定制皮鞋鞋尖,带着十足的侮辱意味,轻轻踢了踢黄全沾满酒液和碎玻璃的、肥胖的腰身。

“现在,”苏恒的声音冰冷,如同法官落下最后的法槌,清晰地响彻在死寂而血腥的包间里,“锅,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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