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赛的赛场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风弥站在中央，连三米外的裁判都看不清。对手是个高瘦的男人，叫林雾，C级天气控制者，能在赛场内制造局部雾霭和雷电，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湿冷粘稠，袖口露出的手腕上还缠着绣着云纹的绷带。
风弥紧握着“锈羽”匕首，指尖的幻影能力运转得异常滞涩。昨晚被几个超凡者追杀，几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力，此刻头还在隐隐作痛，连凝聚一道清晰的幻影都觉得吃力。“别慌，稳住。”他低声给自己打气，可眼前的雾气像活物一样涌动，不断吞噬着光线，让他连对手的位置都无法锁定。
“这雾里有我的念想，你逃不掉的。”林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回音，分不清是左是右，比女人的声音更沉，却同样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风弥试着挥出匕首，想在雾气中斩出传送门，可刚划开第一道裂隙，雾气就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填补了空间缺口。“嗤啦”一声，裂隙被浓雾吞噬，连一丝银光都没留下。他心里一沉——天气能力竟然能干扰空间切割？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风弥猛地抬头，只看到雾气中闪过一道蓝白色的电光，根本来不及躲避！“砰”的一声，电流狠狠砸在他身上，剧痛瞬间窜遍四肢百骸，他像被抽走了骨头，踉跄着跪倒在地，手指发麻得几乎握不住匕首。
“还没完呢。”林雾的声音带着笑意，雾气中的电光更密集了，隐约能看到他在雾中移动的轮廓，像个掌控雷电的幽灵。
风弥咬着牙撑起身体，强忍着麻痹感凝聚幻影。三道残影从他身后冲出，却刚跑出两步就被雾气吞没，连轮廓都变得模糊。他第一次发现，幻影能力在这种大范围干扰下几乎失效——没有清晰的视线锁定，幻影连迷惑敌人都做不到。
他只能凭着感觉挥舞匕首，在身前划出一道又一道空间裂隙，试图用传送门躲避可能到来的攻击。可每一次挥刀都让他头晕目眩，昨晚被铁爪追杀时透支的精神力还没恢复，此刻每一次念想运转都像在抽干他的骨髓。
“轰隆！”又一道闪电劈在他脚边，气浪将他掀飞出去，后背撞在赛场边缘的防护网上，疼得他眼前发黑。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已经麻得不听使唤，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观众席上传来稀疏的议论声，有人开始倒计时：“还有五分钟！”
林雾似乎也有些疲惫，雾气中的电光弱了些，但他依旧游刃有余地控制着雾霭，不让风弥靠近。“放弃吧，E级小鬼，你撑不到时间结束。”他的声音穿透雾气，带着一丝属于强者的轻蔑。
风弥没有回答，只是用匕首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动身体。他知道自己赢不了，现在只想撑到时间结束。每挪动一步，四肢的麻痹感就加重一分，喉咙干得像要冒烟，眼前的雾气开始旋转，仿佛要将他吞噬。他想起王家桥在旅馆里担忧的眼神，想起那三百万的赌注背后隐藏的恶意，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还有一分钟！”
风弥凝聚起最后一丝念想，将幻影能力和“锈羽”的力量同时催动。三道模糊的幻影在雾中炸开，吸引林雾的注意力，真身则借着这瞬间的空隙，用匕首在身前和身后各划开一道裂隙——他甚至没力气确认传送门通向哪里，只是本能地想躲开下一道闪电。
传送门亮起的瞬间，他跌了进去，重重摔在赛场的另一端。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雾中的电光在头顶噼啪作响。
“时间到！”裁判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回音穿透雾霭。
雾气缓缓散去，露出赛场中央狼狈的两人。林雾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背；风弥则趴在地上，浑身沾满泥土，衣服被闪电烧出好几个破洞，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裁判走到两人中间，举起了双手：“双方均未失去战斗能力，判定平局！”
风弥听到结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力气。他甚至没力气去看观众席的反应，只觉得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平局意味着他没被淘汰，却也没能拿到晋级积分，更重要的是，这场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的拉锯战，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精神力，连站立都需要工作人员架着胳膊才能勉强起身。
被扶下赛场时，风弥的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每走一步都感觉天旋地转。他看着远处的天空，阳光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昨晚的袭击、今天的苦战，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E级的力量在真正的超凡者面前有多脆弱，而这场晋级赛，比他想象的更艰难。
回到休息室，他一头栽倒在长椅上，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锈羽”匕首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刀身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像是也和他一样精疲力尽。风弥闭上眼，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必须尽快恢复，因为下一场战斗，只会更凶险。而他，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