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又来了。
他给我带来一杯温水,坐在我对面。
“医院监控的事,我们知道了,目前还在调查中……”
“汪雪在网上发的东西,我们看到了。”他语气平淡,”舆论对你很不利。”
“清者自清。”我说。
“但舆论可以杀人。”他看着我,目光深邃,“刘太太,你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我在乎的,”我抬眼,迎上他的视线,“只是真相。”
他沉默了片刻,换了个话题:“我们查到,餐厅的吊灯维保工作,原定于一周前进行。但有人打电话取消了,用的是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一周前,正是我发现他们奸情的那天。
“电话亭的位置,就在你画室附近。”傅斯年补充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他怀疑我。
证据像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向我收紧。
保险公司的调查员也找上了门。
一个叫安然的女人,三十岁出头,短发,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眼神和傅斯年一样锐利。
她开门见山:“刘太太,我们查到,您在购买这份保险时,隐瞒了您和刘先生的感情已经破裂的事实。这属于骗保行为。”
“我没有隐瞒。”我平静地回答,”买保险那天,我们的婚姻关系依然存续。
至于感情,那是我的私事,我没有义务向保险业务员汇报。”
安然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推了推眼镜:“但您购买保险的动机,显然不是出于对丈夫的关爱。”
“我的动机,是保障我自己的合法权益。”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刘一鸣婚内出轨,我作为受害方,有权要求分割财产。
他名下的资产远不止八千万,这份保险,不过是我拿回我应得的一部分而已。”
我的坦白让安然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带来的所有预设和质问,在我这里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送走安然,我回到病房。
汪雪正由护工喂着午餐,看到我,立刻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你来干什么?”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刘一鸣的病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
汪雪的倒计时,还剩下不到四十个小时。
我必须做点什么,
不止救她,也为了洗清我自己身上的嫌疑。
我看着护工餐盘里的菜,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今天的菜里,有花生吗?”
护工摇摇头:“没有啊,林小姐对花生严重过敏,我们厨房都特别注意的。”
汪雪的脸色,瞬间白了。
汪雪对花生过敏这件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严重到什么程度?闻到味道都会呼吸困难。
我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
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怨毒。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行动了。
她借口想吃医院外面的甜品,支开了护工。
然后,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婧婧,我们谈谈吧。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我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
原谅?下辈子吧。
我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将这条短信转发给了傅斯年,并附上了一句话。
傅警官,我有点害怕,她好像精神不太稳定。
做完这一切,我施施然地走出医院,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拿铁,悠闲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医院里,好戏应该要开场了。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是傅斯年打来的。
“刘太太,你最好现在回来一趟。”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复杂。
我回到病房时,门口围了不少人。
汪雪被两个警察按在地上,还在疯狂地挣扎哭喊。
“不是我!是张婧!是她想害死一鸣!”
傅斯年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一支用了一半的注射器。
“我们在汪雪的包里发现了这个,里面是高浓度的氯化钾。她刚刚试图给刘先生进行静脉注射。”
他顿了顿,看着我:“幸好,我们来得及时。”
我看向汪雪,她头顶的倒计时,在我出现的那一刻,悄然归零。
她的“意外”,就是自己愚蠢的行径。
她想杀人灭口,嫁祸给我,却把自己送进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