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凡大会?(1 / 1)

沙华爱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那双血红的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望着她飞来方向,心里有些难受。

她并不爱他,甚至对他的印象不深。但这个人用他短暂的一生,炽烈的爱过她,如今这个人消失了,她有些难受,她不知道这种难受叫什么,但就是难受,为他空付一生难受,为三界少了一个真心对她的人难受……

观席的人,陆陆续续来到台上。

夜罗没想到,这切磋这么激烈,真的会以命相博,完全不是他以为的温和的点到为止,比学子们的述说还要震撼人心。难怪大家一开始都正颜历色,没有半分多年不见的热络。

夜罗靠近沙华爱,她正用手阖上卢祈的眼睛。然后站起来,伸手施法,将卢祈的血肉化作一个花盆,抱在怀里,默默往高台走去。

与夜罗擦身而过时,一刹那,他隐隐觉得她眼里有泪光闪烁,夜罗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了,但他没有多想,因为下一刻,他就被她怀中花盆里冉冉冒出的新芽震慑住了。

沙华爱回到位子,将花盆放在脚边,那花盆里已经冉冉升起一株向日葵,正用它大大的花盘,望着心爱之人……

「夜罗~夜罗~」

「世子~世子~」

夜罗的思绪被六儿和萨蒙的喊声从向日葵上抽离出来,环顾四周,只见所有人都已各归各位,只有自己一个人呆呆的杵在比武台中央,见众人都一脸疑惑的望着他,赶忙讪笑着飞身下台,坐回座位。

抬头,又见到那个鄙夷的眼神,这次还外送了他句—登徒子。

夜罗正想问,我怎么就是登徒子了?但转念一想,刚刚呆呆看向日葵的样子,真的很像在看沙华爱,难怪被人误会了,算了,他也懒得解释。

萨蒙转身过来,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夜罗摇摇头表示没事。

『土拨鼠』扯着萨蒙的眉毛一个劲儿地道:「看吧,我说我哥会赢吧」。

第二轮,凡修是一个摇扇的青衣郎君,这人一上来就质问沙华爱,当初她曾扬言,只要有人能盛开极吾花,便下嫁此人,如今这话还做不做数?

沙华爱道,只要有人能盛开极吾花,自己定不食言。

夜罗感觉没自己什么事儿,这婚约在沙华爱眼里就跟儿戏一般吧。

青衣郎君当场扬言自己对飞升并无兴趣,来极吾山的目的是盛开极吾花,迎娶沙华爱。

此言一出,立即引发两边观席上一片嘘声。

夜罗忍不住揶揄道:「这到底是法力切磋大会还是比武招亲大会?」,沐南白闻言,乜斜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夜罗不在乎他的嫌弃,一手掰过他肩膀,问道:「嗳,极吾花是什么东西?」

沐南白肩膀一扭,甩掉了放在上面的手,用另一只手嫌弃的拍了拍肩头灰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用不着。」

「为什么?」

沐南白眼中的嫌弃更深了:「你是走后门的,所以用不着。」

「啥?!」夜罗一头雾水。

其余听见的学子都吃吃发笑,夜罗觉得问这些人是问不出结果,只好望向比武台,看看待会儿会出现什么样的极吾花。

六儿站在高台上,朗声道:「青衣郎,极吾花就在比武台下方,你得先施法将其祭出,然后让极吾花感受你的心意,心意至诚者可令极吾花开,不过,我记得,上次你可是没能祭出极吾花呢?」

「六儿仙子,凡界有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我一别已有十年,怎么还是老眼光呢?」,青衣郎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答道。

「青衣郎,并非……」

「行了,开始吧」。」六儿正欲解释,沙华爱打断道。

这么着急啊,夜罗心想。

「这么着急啊。」萨蒙说到。

夜罗:「……」

「胡说什么?师尊对那些心意不诚的轻浮之徒很是反感的,这是不想多听他说话了。」『土拨鼠』一边扯着萨蒙的白眉毛一边说:「明白?明白?」

萨蒙嗯嗯应着,不住点头,也不知道是给眉毛扯的还是诚心认同,夜罗只觉得这『爷孙』俩看着倒是和乐。

台上,青衣郎已经起势。他站在比武台正中央,持扇向下,扇面里一波波灵力流向地面,在地面如一圈圈涟漪般荡漾开来。

众人都不以为然,一刻钟后,开始有人打起哈欠来。

有人开始嘘声:「行不行啊,不行下去吧。」

青衣郎不为所动,不断在扇上注入灵力。渐渐的,地面的涟漪中央开始慢慢呈现红色。

「极吾花要祭出了!」有人喊道,这一喊,众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那红色的光晕。

红光越来越亮,一朵燃着火焰的红色花蕾浮出地面。

「哇~~」

「极吾花!真的是极吾花!」

「哇~这就是极吾花?!」

「传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祭出过,这人太厉害了。」

在一片赞叹声中,青衣郎一脸骄傲的将火焰花蕾托于掌上,高高举起,向两边示意展示,众人纷纷发出惊叹。

沙华爱微微蹙眉,向六儿使了个眼色。

六儿朗声道:「恭喜青衣郎祭出极吾花,请青衣郎将极吾花放于心口感知心意。」

青衣郎闻言,自信满满地将花蕾靠近胸口,红色火焰突然高涨,把青衣郎欣喜的面庞映的更加红光满面,正当众人愕视着花蕾的变化时,火焰慢慢黯淡了下来。

在众人的愕然声中,青衣郎也慌乱起来,他看着火焰黯淡的花蕾,又看看六儿,道:「不,不可能,我是真心爱华爱的,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花蕾已经开始褪色,渐渐变做晶莹的白色齑尘消散。

青衣郎看着手中消失的花蕾,错愕哑然,一边四下寻找,一边口中难以置信的呢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对!」他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沙华爱道:「华爱,一定是极吾花出问题了,这么多年都没人祭出极吾花,它一定是在底下埋的太久,才出了问题,我再祭一次,这次一定能盛开的」。

他热切的期盼着,可沙华爱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台下这个言辞举止有些仓皇疯魔的男子。

六儿秉公道:「青衣郎,极吾花并未因你而开,可见你并非至诚之心,且下去吧,下一位」。

「不可能,我这二十年来为了能盛开极吾花,潜心苦练,怎么可能不是至诚之心?一定是极吾花有问题,对,也许这花根本就不能盛开,盛开极吾花根本就是个幌子,沙执教根本就没打算下嫁一个凡修,这不过是一个搪塞我等痴心之人的借口罢了……」

青衣郎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臆测之言,沙华爱听得心烦,眉头越蹙越紧,观席上的人也窃窃私语,毕竟从来没有人祭出极吾花,能祭出极吾花对于一个凡修而言,已是有不小的修为,如此勤勉真的还诚意不足吗?

六儿上前言道:「胡说,极吾花乃执教以许身咒所制,自然不可能轻易盛开,青衣郎,你自身诚意不足,却假罪于极吾花真假,真是可笑」。

「我诚意不足?请问迄今为止除了我,有人祭出过极吾花吗?我清修苦练到今日境界,方才能祭出,如此诚意尚且不能令其开花,请问这世间真的能有人能盛开此花……」

「你究竟想怎么样?」六儿问道。

「怎么样?除非,执教能证明极吾花真的能盛开。」

「极吾花非至诚之心,不能盛开,执教也不能令其开花。」六儿对这人的强词无礼有几分心烦。

「那就是说这花根本就没人能……啊~~~~~~~~~~」,青衣郎话没说完,被沙华爱一袖子罡风,扫到山下,跌入云层中。凄厉的叫声渐渐消失于烟云叆叇的远方。

众人猝不及防,惊的目瞪口呆。

「还有谁质疑?可一并回去」沙华爱扫视了一遍人群,众人静若寒蝉。她面无表情,转身坐回座位上。

夜罗想,对嘛,这才是她的风格嘛,刚刚那温温柔柔的样子一定是错觉。

「霸气啊!」萨蒙目瞪口呆,不由得发自内心赞叹道。两条白眉毛,被『土拨鼠』和一个小女学子一人一条握在手里,听到他的赞叹,无比认同的点点头。

「哼,活该。」沐南白扯起一侧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下一位。」六儿继续道。

几位凡修依次上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青衣郎的教训,收起了对沙华爱的奉承,开始正正经经切磋法力。

可上来的这几位势力悬殊较大,几个回合就分出胜负,沙华爱细细指点了各人的不足,以及正确的修炼方法及修炼建议。

夜罗觉得这个女人平日作风虽然不靠谱,但当执教却是极为合格的,难怪这些被指点的人,都满怀感恩,一副醍醐灌顶,不虚此行的表情。

切磋进行到尾声,胜出的是刚刚那个自我介绍的年轻人——云星壑。

『土拨鼠』转身对沐南白道:「哥,他好强哦,看来这次我们拂华院要添新人了哦。」

「你就这么肯定他能打败我?」沐南白冷冷的问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土拨鼠像做错事一般,怯生生的转回去。

云星壑果然点了上一届的第一名——沐南白。沐南白又是一副被逼着娶丑媳妇的表情,但这次他面色有些凝重,显然也觉得这个对手不能小觑。

两人对峙,云星壑卷起黄沙,沐南白依然旋起三根水柱。

「不是吧,又是黄沙?!又是水柱?!一样的招数,那不胜负已定吗?」旁边的小女学子天真的道。

「不一样,这次没有葫芦。」,土拨鼠回答道。

「哎呀呀,你们看的都什么呀?比的是灵力与修为,跟修习属相和法器关系不大。」萨蒙听不下去了。

后面的夜罗更听不下去了,这是三个修了几百年的门外汉吗?不过他倒是有点希望沐南白赢,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云星壑天然的没什么好感,虽然他对沐南白也没什么好感。

台上,沐南白的水柱和云星壑的沙暴纠缠在一起,在天空中扭曲摇摆,像一条黄色的『巨龙』,『巨龙』越旋越粗壮,渐渐回落到地面。

两人同时操纵着『巨龙』,但明显云星壑游刃有余,而沐南白却显得格外吃力,一副完全被碾压的表情。

『巨龙』在地上狂转,一阵飞沙走石,将台上两人衣衫发丝搅得风中凌乱。随着风暴停息,一座两人高的沙化爱的雕像,卓卓婷婷立于比武台中央。

众人有的惊呼,有的发出嘘声。台上沐南白的想法大概和夜罗一样,嫌恶这个拍的一手好马屁的马屁精。

不,沐南白的嫌恶更深,还有种被羞辱的愤怒。只见他身边化出无数冰锥,向云星壑疯狂攻击;云星壑不紧不慢的化出一面沙盾,将刺来的冰锥悉数埋入沙中。

沐南白攻击的大汗淋漓,另一边却气定神闲,这时云星壑问道:「你可要认输?」

「少废话!」沐南白放弃冰锥攻击。

双手一展,在空中化出一个弧度,只见狂风大作,风云骤变,一条金龙虚影在他身后显现……

这是要现真身相斗吗?也太认真了吧,夜罗不禁想到。

「够了!」沙华爱起身道,一抬手,云雾消散,天空又清朗起来。

「小白,咳,」一时口快,差点叫了平日里的昵称,忙咳了一声,正色道:「沐南白,怒气不能自持,乃是比武大忌,你天赋虽好,但并非顶级,云星壑修为远高于你,不必不服,有人在前,亦是一种激励」。

沐南白咬着下唇,心有不甘,半响才憋出一个「是」字。施了礼,飞下了台。

众学子见他愤懑的走过来,人人都面带同情,却又不敢上前安慰,就连弟弟』土拨鼠『也回头看了看,嗫嚅了几下嘴,见他面色难看,又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夜罗不知沐南白有什么威慑力,唬的大伙都不敢亲近,他反倒觉得这个小书生面善的很。

见他阴沉着脸坐在位子上,便一把将手搭在他肩膀上,语气轻松的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这么介怀的,啊」,说完那手又再肩上拍了两拍。

沐南白转头看了看搭在他身上的爪子,这次他没有甩开,只是抬头用一副愤怒又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他。

以为沐南白没听明白,夜罗继续道:「哎呀,我看他也没那么厉害,你再清修苦练个百把年,说不定就把他比下去了」。

沐南白依然死死盯着夜罗的脸,眼神中的尖刻让夜罗有点发毛,慢慢把放他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后悔自己多事。讪笑一下道:「算了,当我没说,行了吧」

沐南白终于开口,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你这样的病秧子,大概输习惯了吧?」

天啦!这家伙胜负欲怎么这么重!

天之骄子受不了挫折,夜罗笑笑,摇摇头不再理他。

见夜罗不理自己,沐南白反而来劲儿了,一把推搡他的肩头,嗓门儿也提高了:「说话啊!」。

众弟子纷纷回头。

好心喂了狗大概就这种感觉,但夜罗并没有发火,反而淡淡的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输过?」

被问到痛楚,沐南白语塞。

见他沉默,看来是了。

夜罗继续道:「不过就是极吾山上在一帮孩子和未飞升的凡修里当第一,便觉得自己应该天下无敌?你可笑不可笑?你知道这世界有多大?你知道这三界有多广?被区区一个云星壑打败就要死要活的,比他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以后遇到怎么办?立地自陨算了,还修个什么行?」

沐南白被当着众师弟妹的面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战败的窝火加上被骂的下不来台,真是旧火加新火,一时怒火中烧,一掌打向夜罗,大声喝道:「那么能说,你上去打啊」。

夜罗侧身避开了直接攻击,但仍被掌风震的心头一堵。咳了两声,捂着胸口道:「我不是以弟子身份参加,没机会跟他打」。

正说完,就听台上六儿喊他的名字,两人扭头一看,众人齐刷刷望向这边。夜罗悟了半天才明白--------云星壑要挑战他。

沐南白扯起嘴角,讥笑道:「你有机会了,上吧」。

夜罗有点傻眼,按理说已经打完了,他又没做新弟子介绍,也不打算飞升,这云星壑为什么非揪他出来呢?

于是,有点茫然的站起来,施礼道:「这位道友,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旁观,并不参赛,况且你已经打败了第一名,可以直接入极吾山,何必非要与我切磋呢?」

提到被打败的第一名,沐南白又瞪了他一眼。

云星壑谦和的笑着,提剑作揖:「执教虽已许我入极吾山,但在下一心痴迷修行,阁下既为执教婚盟之人,想必定然非同一般,在下诚心求教,还望不吝赐教」。

向我求教?是当我是情敌想与我较量,还是想教训一番?夜罗揣度着意图,但怎么想,也不能上去比试,不然必定狼狈不堪。

于是,他把手握拳,放在唇上,咳嗽两声,正准备示弱拒绝时,突然背后人推了一掌,整个身体向台上飞去。

沐南白,你混蛋!真是好心喂了狗啊!

夜罗踉跄几步落地。六儿立刻对云星壑道:「星壑郎君,这是切磋,夜罗世子将来或许是要做执教夫君的,不可伤及世子性命哦」,她将或许二字重音强调。

「六儿仙子,言笑了,既是世子,当不会如此不济的。」云星壑谦和笑道。

夜罗心里苦,他还真是不济,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自己真是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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