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伍怎的2就停下了?”
“这可不是吉兆!”
“陛下,这临行的队伍突然之间停下,实为大不吉!”
“是啊,这赵王殿下怎么回事?“
“真不愧是百花丛中出来的,如今给了机会也不中用。”
一时之间,惹得好几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仁明帝黑着脸,转过头想找找到底是谁说出了这话,却发现身后的百官人数众多,早已找不出源头,况且嬉笑的人不少,法不责众,他也奈何不得。
仁明帝挥手招来承意,吩咐道:“你去前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承意上前,就看见原本齐整的队伍向两边散开,中间俨然就是那群难民。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仁明帝远远一看,有些不敢相信,眯起眼睛,反复看了几眼,又开始问承意,“你看看,那中间是什么?是不是我眼睛长期看奏折,老眼昏花了。”
承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斟酌再三道:“陛下,那看上去像是难民。”
“难民。”仁明帝冷笑两声,“呵,朕记得早在涝灾有迹象之初,便已经拨款下去,怎的现如今竟还有灾民一路颠沛流离走到上京城?”
身后的文武百官无一人敢吱声。
那笔钱财的去向他们家肯心知肚明。
一点一点剥削下去,真到了赈灾地也不剩多少,那么些银子,那么多难民,杯水车薪而已。
仁明帝如今正在气头上,满朝文武百官除了跪下来,说一声:“陛下息怒”之外,便没有没有其他一句话了。
仁明帝眼睁睁地看着百里熙下
了马,脱下自己的长靴递给了队列之中的人,又搀着一位老妇向他走过来。
那些人在洪水之中存活下来,夸过高山、平原,千里迢迢来到上京城,来到他们的陛下面前,双眼满是热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高喊道:“参见陛下!”
这一声呐喊包含了许多东西。
她在岭南受灾,渴求她这所谓的“陛下”救援,却发现当地父母官毫无作为时的失望;她的小孙子因为无粮饿死,却发现那些高官将粮食锁在粮仓,高价卖给米商的悲愤;他们衣不蔽体,却发现这些高官锦衣华缎的无奈。
仁明帝身后的那些官员,看着这群不请自来的“客人”,齐齐皱起了眉头。
眼中满是责怪。
这岭南距离上京城十万八千里,这些人到底是如何来安然无恙来到上京城的?
其背后定是有人相助。
可是……
会是谁呢?
百里熙一路没有说话,有些时候什么都不说,比说尽千言万语都有用。
他抬起头,看向城墙,想寻找那抹身影,可是城墙之上早已没有他思念的那个人存在了。
他失望地收回眼神。
怎么就走那么早呢?
落寞之间,他在人群之中和一个人对上了眼神。
那个人的眼睛,他十分熟悉。
两个人隔着茫茫人海相望。
人群汹涌向前,只为了一探那从岭南而来的难民的模样。
而长孙缺的身影也在这汹涌的浪潮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百里熙一开始见到的那个身影就是泡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