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为官者之道(1 / 1)

一开始她嫁进来为的就是那口气。

她始终觉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谢家大郎,因此才会处处与张闻音争锋相对。

可渐渐的…

她在这个家里得到了一切张闻音不曾拥有过的东西,比方说掌家的权利,比方说两个儿子。

但她还是不开心。

尤其是每见一次谢谨言。

她心里的苦楚就跟冒了泡的酸水似的蹭蹭往外流…

恨不能与张闻音换换身份!

只要能名正言顺的陪在心爱之人身边,即便是处境如她一样艰难,自己也甘之若饴。

但她却忽略了身边的丈夫,孩子,甚至是谢家的其他人。

他们是否也如谢二郎刚刚所言,一直是在纵容自己呢?

潘氏想不明白。

放声大哭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累了,才猛得一抬头。

看着谢二郎的眼神中毫无爱意,全是怨恨,整个人偏执如疯魔了一般就冷哼一声。

“我不会有错,这就是你们谢家欠我的!等着吧,该是我的一定都会拿回来!”

说完就上前狠踹了谢二郎几脚,随后摔门而出,风风火火的离开。

只留下谢二郎在屋子内,揉着那被踢疼的地方。

有苦说不出的擦去眼角的无奈泪珠,一拳砸在自己干枯细瘦的左腿上!

若不是因为这腿疾,他也不会空有壮志,却无机会,仰天闭眼,压抑住自己内心的苦,指尖却泛了白……

二房的吵闹,持续了很久。

下人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且因为二夫人一向手段凌厉,所以无人敢上前去对谢二郎有丝毫的关心。

整个浮云居就如同深井一般,困住了疯魔的潘氏,也困住了无辜的谢二郎。

而同样遭殃的,还有谢云潜。

他的屋子离正屋不远,所以每次父母吵架他都能听个七七八八。

小的时候还会为此难过,但自从知道了母亲和大伯以前的事情后,他就把这份恨意全都算到大房头上。

若是没有大伯,那他母亲就不会一次次的发疯……

若是没有大伯,那他父亲也不至于这般郁郁不得志……

眼下竟然还让大房有了出太子妃的机会,简直是老天无眼,一双本就阴郁的眼神,此刻只有无穷无尽的怨恨!

大房,有一个算一个,他日后定要狠狠报复回去就是!

在无人关心的角落处,恨意的种子正在疯狂发芽,蔓延,直至吞噬了一个原本该有好前程的少年……

二房鸡飞狗跳,而福寿堂此刻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些风雨欲来前的严肃。

正屋。

谢拙和翟氏皆坐在上首,面有沉色,谢谨言坐在他们的右侧圈椅上,泰然自若,三人对峙许久,翟氏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大郎,现下只我们三个,我且问你,为何要辞了国子监的差事?你可知那是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机会!你说辞就辞,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翟氏开口就有些语气重。

谢谨言不仅是谢家大郎,更是谢家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人,若是他的仕途因此断了,那他们筹谋多年的事情,岂不白费?

听到这话,谢拙的脸色又铁青了不少。

坐在黄梨木的圈椅上等着他的回答,眼神里还压制着即将喷涌出来的怒火,仿佛只要答案不如意,立刻就与谢谨言恩断义绝一般。

“理由刚刚儿子已经说过了,辞去差事是为谢家的将来做打算,若二老真的希望谢家起复,那就得换条路走,否则我就算在国子监里做到头,也就是接了陈祭酒的位子而已,能有什么大用?”

谢谨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好似在讲今日晚膳用的菜色,可谢家二老听得却脑瓜嗡嗡作响。

“祭酒,已经是四品的官职!咱们家几代人都没有爬到过这么高的位置了,怎么在你口中竟变得这般无足轻重,难不成要做国公,做将军,做异姓王才算光复谢家?”

谢拙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个不停。

翟氏在一旁给他顺气的同时,对于儿子的这番高谈阔论也不认同。

“大郎,我知你心气高,在上都这些日子定然也是见过世面了,可是咱们家不同其他,曾经虽是大族,可这么多年折腾下来早就没什么根基了,旁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家之祸,那李霁云还是开国虎将之后呢,结果还不是因为得罪了夏太后而被判全家流放至岭州,山高水长的还不定能不能活到那里,他们尚且挣扎艰难,更何况是我们?你这次办的事实在是糊涂!要我说,应该立刻回上都去,给陈祭酒好好的赔个不是,差事或许还有缓!”

翟氏的话刚说完,谢拙便点点头。

“待我去请辞几日,亲自押你去上都给陈祭酒陪罪,这差事,不能丢!”

谢拙为官多年,一直在八品小官徘徊,走了许多门道想要往上再升一升,始终不得其法。

若是这一次因为儿子丢了差事而毁了谢家光复的大计,那他可就没脸见族人了。

夫妇二人一唱一和的。

反倒是谢谨言神色淡定,仿佛天塌下来也无视之,随后平静的问了一句,“父亲可有想过,你经营多年,为何会苦苦不得出头?”

谢拙原本气愤的脸突然愣住了,竟有些答不上来。

“你这是何意?”

“为官之道,本就是荆棘里劈路前行,若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还如何能搏出头来?如今朝中以夏太后的党羽为尊,姚氏一族得了皇帝的许可,跟夏党对峙多年,这两派相争却挤兑的朝中清流不得出头,流放的流放,避祸的避祸,这样下去,垣朝怎么办?百姓怎么办?开宗皇帝及其亲信搏命打出来的江山难不成要拱手让人吗?”

谢家夫妇脸色突然大变,忙看向四周,生怕这话叫人给听见。

“闭嘴,不能胡说……”

“大郎,你是在……国子监听到什么风声了吗?”翟氏担忧。

“并未。”

“那何以这般开口?你不要命了?”

翟氏压低了嗓子,脸色皆是担忧。

谢拙的拳头攥了又攥,若不是儿子已经而立,他怕早就冲上去狠狠收拾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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