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的话肯定直接杀啊!打不过不是还有你……”
王君博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自己好像确实太过依赖于张老头了,这半年来,无数次十死无生的险境都是靠张老头一一化解,这让他渐渐升起了“只要有危险,总有人会为我兜底”的危险念头。
老张,一定会为我兜底。
而老张也的确在每一次的生死危机时,及时出手救下王君博。
他遇见危险不再谨慎,用游戏里的专业术语来讲,就是无脑莽,有人兜底我怕啥?
久而久之,遇见事情不再思考也就成了习惯。
老张这是提醒自己?
的确,半年时间的生死陪伴,王君博早已将张老头当作自己师父——亦师,亦父。
他残缺的记忆早已不支持他想起至亲为谁,那越回忆越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越飘越远。
他甚至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怀疑过自己是否是个孤儿,可自己明明是有曾祖父的,但为何那张慈祥的脸早已模糊不清了?
自己的前半生,简直像做梦一样。
还好,遇到了老张,遇到了这个操着一口流利方言、虽然毒舌但真心对自己好的老头儿。
他不清楚朱雀将自己送到老张身边的真正目的,但既然来了,又有变强的机缘,他说什么都会抓住这次机会提升自己。
至少,能在这已经变得未知、诡异的世界里活下去。
王君博罕见的,眼神真诚且复杂的注视着张老头,问道:“你要死了?”
噗!咳咳咳!!
老张刚喝下的一口热茶一口喷在了王君博脸上,呛得直咳嗽,苍老厚实的食指用力的指着王君博,脸都涨红了,“你个龟儿子一天人模人样的,净不说些人话,这么盼老子死?!”
一旁的女孩很矜持的用袖口捂嘴偷笑。
王君博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急忙上去帮忙拍背,“哈……哈哈,这哪能呢,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咋就急了呢!”
完了,好像哪里不对劲?
嗯……什么?是对老张说的?那没事了。
“我急你@#¥%&*……”
……
“那个……这玩意变的树还挺高,哈哈,哈哈……”
王君博僵硬地转移话题,给老张拍背的手丝毫没停下。
“嘻嘻,一般般啦!”
“有多高?”
“也就三四层楼那么高咯~”
“嚯,三四层楼高哟,那感情好哇,我以前的老家就住三四层楼,就我俩这缘分之妙,指不定前世都还认识哩!”
王君博拿捏着腔调,女孩被逗得直捂嘴,全然无视一旁气的发抖的老张。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老张实在是忍不了,准备动手了,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光线暗了下来。
王君博扭头望去,一名头发花白,身穿中山装的老人站在了门口,正正好好挡住了屋内的光。
“爹爹,你来啦?你们聊,我带小葵到屋后休息了,你不知道,她今天玩得可开心了,都显露真身了!”
女孩话语刚落,尸身便站了起来,随着女孩一齐进了屋子。
王君博见到这一幕,心里默默吐槽——能不开心嘛?那血管都炸成那样了,心能好到哪儿去?
老张起身热情打招呼:“老哥,好久不见了哦,最近身体好些了没?”
“唉,身体倒是无恙了,就是心病难治哦!”
老人在老张的搀扶下入座,说到这话时摆了摆手。
王君博见此站在了老张身后,正细细打量此人时,老人也同时抬头,打量着他。
老张诧异道:“哦?莫不是塔里出了什么事?”
王君博对此颇感兴趣,但老人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失望。
“不是,我都退休了,塔里有什么情报我也不知道。”
“那是?”
老人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
后面的内容王君博没心思听了,干脆四处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并回想这次进院后的前后经过。
虽说这户人家是老张的旧识,但这整个院子都阴气弥漫,属实是让人不得不提防,王君博谨记老张的良苦用心,在他们攀谈之时,仔细分析了这户人家的情况。
老人姓刘名镇远,国字脸,剑眉,胡须稍长,年纪约在古稀上下,但从身体状态来看,比老张起码老上二十岁,即使有些老态龙钟,但眼神却十分锐利,可见这老爷子年轻时定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听女孩对老人的称呼,是老人的女儿,同老人姓,名倾影,年约十六七,至于脸……由于比较内向害羞,没敢多看,加上院内光线昏暗,没看清……
反正肯定不可能是:惊人的颜值,一定没化妆!目测身高一米六七,袄裙的前褶皱十六折,后褶皱十四折,裙总长一米五四,蕾丝镂空短袜、淡蓝色毛毛拖鞋,鞋上带有一只毛绒纯白小仓鼠,拖鞋大概三十七码,长发及腰,墨绿色发簪,材质为翡翠,品质至少达到正冰满绿,胸围腰围……咳咳!
想到这,王君博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老爷子,这真是父女?年龄相差也太大了吧?看来这老爷子当年也真是老当益壮……不过抛开年龄不谈,倒真有几分神似之处。
“……谁说不是撒?想当年我也是玉树临风、倜傥不羁撒,那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像老哥你,花都开满后花园了!要我说,你这就是报应来鸟,哈哈哈哈!”
“唉,当年的事就不提了,你说,都这么大的闺女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哪怕是下九流,当个戏子歌姬那也就罢了,成天就待在家里,捣鼓那甚么尸鬼术!”
“……”
“她满月抓周的时候,祖传的东西摆了一大堆,偏偏就抓到这玩意,要是舞文弄墨倒也罢了,可这……呼,终究是命!”
王君博听到这里时,还以为屋内那妹子有什么难以逃离的宿命云云,哪成想刘老爷子下一句话直接给他笑喷了。
“你说这女陔子家家的,天天在家捣鼓那些鬼尸,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愁矣!”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王君博小心翼翼地捧腹大笑,没想到这妹子还有这故事,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
空气变得有些安静。
“哈哈哈哈笑啊老张,你倒是笑啊,你怎么不笑啊?是不好笑吗?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哈哈……哈……。”
空气死寂般的安静,一股橙色的气芒近乎实质化,猛地从刘镇远身上迸发而出,气息极其不稳定,随后又瞬间消散。
“我说批娃儿,你在旁边听了这么久,刘老头都已经跟我说媒说了半天,你不给个答复就算了,还笑?笑个屁!”
?!
啊?
什么鬼,怎么吃瓜吃一半,吃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