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1 / 1)

第1章重生?

冰冷咸腥的海水,像个巨大的、贪婪的拳头,猛地攥紧了沈浪的胸腔。上一秒,游轮甲板上震耳欲聋的电子鼓点还在疯狂捶打着耳膜,香槟泡沫在霓虹灯下飞溅,衣香鬓影里,他正对着最新一任“月度女友”那甜腻的笑脸,随口许下一个去斐济看日出的空头支票。下一秒,脚下昂贵的定制皮鞋在湿滑的甲板边缘一个打滑,失重感像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遍全身。

“操——!”

咒骂被涌入口鼻的海水狠狠呛了回去。世界猛地翻转、倾斜,巨大的轰鸣声被海水隔绝,变成沉闷模糊的遥远背景音。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灌满他的口鼻,像无数根淬毒的冰针扎进肺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坠,视线里最后的光亮是头顶海面上那些摇曳的、模糊的彩色光晕——甲板上派对依旧喧嚣,却没人注意到少了一个名叫沈浪的花花公子。

**完了!**一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烫进脑海。他沈浪,纵横情场片叶不沾身的浪里白条,号称魔都夜店小王子,居然要淹死在这片黑漆漆的鬼地方?为了躲那个难缠的前前前任?这死法也太他妈憋屈了!

意识在无边的冰冷和窒息中挣扎,像被卷入巨大的黑色漩涡。感官变得混乱而诡异。他仿佛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轰响,又似乎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哭泣和男人模糊的呵斥,还有……金属撞击的冰冷脆响?无数破碎混乱的声音光影在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疯狂搅动,拉扯着他仅存的清明。

身体似乎不再下沉,也感觉不到刺骨的冰冷了,只剩下一种沉重的、无处不在的麻木。眼皮像灌了铅,重得抬不起来。只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残留——不是海水浸泡的浮肿,而是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残留着一种被无形力量粗暴揉搓、重塑过的诡异酸痛,骨头缝里都透着难言的疲惫和不对劲。

他好像躺在什么东西上,不再是无依无靠的海水。触感柔软,带着一种陌生的、极其细腻的滑凉,像是上好的丝绸,又比丝绸更厚重温暖。身下似乎垫着厚厚的、极其柔软的填充物,包裹着他酸痛的身体。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味道。一种淡雅悠远、难以形容的冷香,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像是寒冬里绽放的梅,又带着一丝药草的清苦。这香气压过了海水咸腥的残留记忆,也盖过了派对残留的烟酒气息,钻入鼻腔,竟奇异地让他混乱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丝丝。

**这是哪儿?医院?**念头刚起就被否决。医院的消毒水味他太熟了,绝对不是这种又香又苦的调调。而且,医院哪来这么舒服的床?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一丝眼皮。

视线模糊不清,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水雾。光线昏暗,只能勉强分辨出头顶上方是极高极深的阴影,隐约勾勒出繁复层叠的木制结构轮廓,像是某种古老建筑的顶棚。视线艰难地转动,瞥见一角垂挂下来的织物,质地厚重,颜色是深沉的暗色,上面似乎有极其复杂华丽的金色刺绣纹样,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而尊贵的冷光。

**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猛地攫住了他。这绝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绝对不是!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用尽全身仅存的一丁点力气,试图抬起手,想揉揉眼睛看清点,或者摸摸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手臂抬起来了。

动作笨拙而迟缓,带着一种极其陌生的沉重感。

然后,他的手,无意识地、极其自然地落在了自己胸前。

触感……

沈浪整个人瞬间僵住,像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了个正着,从头发丝僵到了脚底板!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颠覆认知的、绝对不可能属于他沈浪的……**柔软**!饱满、浑圆、带着生命的热度,被一层同样滑腻柔软的衣料包裹着。

**轰隆——!!!**

脑子里的核弹终于被彻底引爆了!所有的混沌、麻木、疲惫,在这一刻被这惊天动地的触感炸得灰飞烟灭!

“卧——槽——!!!”

一声变了调的、尖利到完全走音的咆哮,猛地从他喉咙里冲了出来!声音高亢尖利,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完全不似他往日刻意压低的磁性男中音。

这声音把他自己都吓得魂飞魄散!

这他妈是谁的嗓子?!

与此同时,这声凄厉的尖叫也打破了内室死水般的寂静。

“娘娘!娘娘您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女子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沈浪惊恐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古装衣裙的少女,正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从外间冲了进来。她梳着双丫髻,一张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如释重负的狂喜,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死死地盯着他。

**娘娘?!**

这个称呼像第二道惊雷,精准地劈在沈浪天灵盖上!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那个少女,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少女几步扑到床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娘娘!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奴婢了!您……您感觉怎么样?太医!太医刚走不久,奴婢这就去……”

“你……你他妈叫谁娘娘?!”沈浪终于找回了自己破碎的声音,那尖利的、陌生的女声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惊骇和荒谬,“老子是沈浪!纯爷们!带把的!看清楚!”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着,同时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再次让他感受到了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胸前那无法忽视的沉重感,差点让他一口气没上来又晕过去。

跪在地上的少女——青黛,被他这惊世骇俗的粗口和自称彻底吓懵了。她猛地抬起头,小嘴微张,脸上那点刚刚恢复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茫然,仿佛看到了什么灭顶的灾祸。娘娘……娘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还自称……“老子”?“带把的”?这……这比之前昏迷不醒还要可怕百倍!难道真的……撞邪了?

沈浪根本没心思管地上那小丫头的反应。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镜子!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他妈照镜子!这噩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每一根汗毛都在尖叫!

“镜子!铜镜!”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扭曲,“给老子镜子!快!”

青黛被他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和骇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哆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向不远处一张镶嵌着螺钿的华贵妆台。她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才抓住那面圆形、打磨得极其光亮的青铜镜柄,又跌跌撞撞地捧回来,双手颤抖着,几乎是举到沈浪面前。

沈浪一把夺过那面沉重的铜镜,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一颤。他深吸一口气,那陌生的、带着冷香的空气灌入胸腔,非但没让他平静,反而让心脏跳得快要炸开。他猛地将镜面对准了自己。

铜镜的光面映照出昏黄摇曳的烛光,然后,一张脸清晰地浮现出来。

镜中的容颜,陌生到令人窒息。

那绝不是他沈浪那张棱角分明、带着点玩世不恭痞气的脸!

这是一张女子的脸。一张极其年轻、极其美丽,却也极其苍白憔悴的脸。

肌肤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只是此刻毫无血色。两道细长而秀气的眉毛,如同远山含黛,微微蹙着,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脆弱。下方是一双形状极其优美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顾盼生辉的凤眸,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惊骇而瞪得溜圆,瞳孔深处是剧烈地震后留下的、一片狼藉的废墟。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失了血色的、微微张开的唇,唇形饱满优美,此刻却因为主人的恐惧而微微颤抖。

一头如瀑的青丝散乱地铺陈在肩头和锦被上,更衬得那张脸小得可怜,也苍白得惊心。

沈浪的呼吸彻底停滞了。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潮,留下彻骨的寒意和一种灭顶的荒谬感。他死死盯着镜子里那双同样布满惊骇的凤眼,仿佛在与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绝望的幽灵对视。

这不是他!

这绝对、绝对、绝对……不是他沈浪!

“啊——!!!”

一声撕心裂肺、饱含了所有惊惧、绝望、愤怒和不甘的尖叫,再次从他——或者说,现在占据着这具身体的灵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声音尖锐凄厉,几乎要刺破这华美宫殿的穹顶!他猛地将手中的铜镜狠狠砸了出去!

沉重的青铜镜砸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滚了几圈,镜面朝下扣住了。昏黄的烛光在光洁的镜柄上跳跃了一下,映出旁边青黛那张惨白如纸、写满惊骇绝望的小脸。殿内悬挂的层层纱幔被这声尖叫惊动,无风也微微颤抖起来,投下鬼魅般晃动的影子。

沈浪(或者说,此刻被困在这具绝美皮囊里的那个海王灵魂)剧烈地喘息着,胸口那两团陌生的柔软随着呼吸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像在嘲笑着他作为“沈浪”存在的根基。他低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放在锦被上的那双手上。十指纤细,根根如玉葱般莹白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这是一双养尊处优、属于顶级贵族女子的手,和他记忆中自己那双骨节分明、带着点薄茧的手,毫无相似之处!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叫着“错误”!灵魂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柔软脆弱的容器里,这容器还是个女人!一个听起来地位尊崇、却身处深宫漩涡中心的“太子妃”!

**穿越?**

**魂穿?**

**还他妈穿成了个女人?!**

**太子妃?!**

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撞击、炸裂!这比坠海淹死还要荒谬绝伦一万倍!他沈浪上辈子(如果那算上辈子的话)是造了什么天大的孽?!睡过的女人是多了点,可你情我愿,他出手大方,从没亏待过谁!至于让他落到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吗?!

“娘娘…娘娘息怒啊!”青黛看着主子那惨白如鬼、眼神涣散中透着疯狂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奴婢…奴婢该死!娘娘您千万别动气!太医说您急怒攻心,气血逆冲,才…才昏迷了这些时日,身子万万经不起再…再折腾了啊娘娘!”她语无伦次,只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娘娘醒来后的样子太可怕了,那眼神,那话语,那砸镜子的狠劲……简直像换了个人,不,像是被什么可怕的精怪附了体!

**急怒攻心?气血逆冲?昏迷?**

青黛颤抖的话语像几块零碎的拼图,勉强嵌入了沈浪混乱不堪的思绪。他猛地抓住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真正的太子妃,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才昏迷的?然后自己这个倒霉蛋才鸠占鹊巢?她受了什么刺激?这深宫里有什么能让她“急怒攻心”到一命呜呼?

无数疑问瞬间塞满脑海,但此刻,强烈的求生欲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他几欲崩溃的疯狂。不能疯!绝对不能疯!至少现在不能!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带着药草冷香的空气再次灌入肺腑,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腥气和歇斯底里的尖叫。再睁开眼时,那双凤眸里的惊涛骇浪被强行压制下去,虽然依旧残留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和深不见底的寒意,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疯狂。

他需要信息。立刻!马上!关于这里的一切!关于这个身份的一切!否则,他可能活不过下一炷香!

沈浪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缓缓地、沉沉地,落在了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青黛身上。烛光在她鹅黄色的衣裙上跳跃,勾勒出她单薄而恐惧的轮廓。她是“娘娘”的贴身丫鬟?看起来胆小如鼠,但能在这种地方生存,真的只是只小白兔吗?

“你……”他开口,极力模仿记忆中电视剧里那些古代贵妇的腔调,试图压下声音里残留的嘶哑和属于“沈浪”的粗粝,但效果不佳,听起来依旧冰冷而怪异,“叫什么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青黛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点点头,泪眼朦胧地偷觑着床上那位气息冰冷、眼神陌生的主子,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哭腔:“奴…奴婢青黛…是娘娘您的贴身侍婢啊…娘娘您…您不认得奴婢了?”

**青黛。贴身侍婢。**

沈浪心中默念着这两个信息点,眼神锐利如鹰隼,试图从这张写满恐惧和担忧的小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现在,是什么年号?这里,又是何处?”问题直指核心,没有丝毫迂回。他需要最基础、最无可辩驳的定位。

青黛眼中的恐惧更深了,娘娘连这个都忘了?!她吓得几乎要瘫软在地,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回…回娘娘…现下是…是景元二十七年…冬月…这里是…是东宫…是您的寝殿…栖梧宫啊娘娘!”她说完,再也支撑不住,伏在地上无声地啜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景元二十七年。冬月。东宫。栖梧宫。太子妃。**

冰冷的现实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沈浪的认知。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墓碑,将他“沈浪”的过去彻底埋葬。海王沈浪死了。死在了冰冷的海水里。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困在陌生朝代、陌生深宫、陌生女人身体里的孤魂野鬼。

一股浓重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疲惫和荒诞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再次拖入黑暗。但他死死咬住了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剧痛刺激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

**不能倒!沈浪!你他妈给老子撑住!**

他在心底疯狂地嘶吼。无论多荒谬,多绝望,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翻盘的可能!管他什么太子妃!管他什么深宫!他沈浪在夜场里混得风生水起,靠的从来不只是那张脸!是脑子!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是察言观色、借力打力的能耐!

当务之急,是稳住!先活下去!搞清楚状况!然后……再想办法!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想办法变回去?虽然这想法渺茫得让他自己都想冷笑。

他缓缓松开紧咬的唇,舌尖舔舐到那丝腥甜,眼神深处那点属于“沈浪”的、被逼到绝境的狼性凶光一闪而逝,随即被强行压下,覆上一层更深的、冰冷的伪装。

“青黛……”他再次开口,声音放低了些,刻意放缓了语速,试图模仿记忆中那些贵女的淡漠腔调,但那份骨子里的僵硬和刻意依旧挥之不去,“起来。”

青黛啜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宫……”沈浪艰难地吐出这个自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他强忍着,“方才…魇着了。说了些胡话。”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不那么像要杀人,“你且说说,本宫…昏睡多久了?之前…发生了何事?”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梦魇,惊吓过度导致失忆胡言。先稳住这个唯一的目击者,再从她嘴里撬出原主昏迷的真相!这具身体的“急怒攻心”,很可能就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青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还在发软。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沈浪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睛里的疯狂似乎真的褪去了一些,只剩下深沉的冰冷和一种让她看不懂的疲惫。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颤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

“回…回娘娘,您…您已经昏睡整整三天三夜了!是…是三天前午后,您…您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就…就…”她说到这里,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似乎想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就突然脸色煞白,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就厥过去了!太医说是…是急怒攻心,伤了心脉…可吓死奴婢们了!太子殿下也…也来看过两次……”

青黛的话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沈浪冰冷混乱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危险的涟漪。给皇后请安回来?吐血?急怒攻心?太子来过?

宫廷。皇后。太子。请安。吐血。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在他脑中勾勒出一幅阴暗诡谲的权力图景。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真正的太子妃,在皇后那里遭遇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以至于“急怒攻心”到吐血昏迷,最终香消玉殒,便宜了他这个来自异世的倒霉蛋?

深宫的阴影,带着森冷的杀机,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沈浪的目光扫过跪在面前惊魂未定的青黛,扫过地上扣着的、映不出他真容的冰冷铜镜,最后定格在自己那双纤细、陌生、此刻却紧握成拳的“玉手”上。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柔软的皮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痛感无比真实。

活着。

必须活下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无论顶着谁的皮囊。

一个冰冷而坚定的誓言,如同淬火的钢刀,在沈浪灵魂深处狠狠烙下。属于海王沈浪的玩世不恭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太子妃”沈蔓的、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的、孤狼般的眼神。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对着地上惶恐不安的青黛,露出了一个极其僵硬、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安抚”笑容。

“本宫……知道了。”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去……倒杯水来。”唉,去他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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