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口是心非(1 / 1)

养心殿里,东棠夜听完李临的回话,指尖终于停止了敲击。

“没出门,就在屋里歇着,还说多谢朕挂心?”他端起凉茶又喝了一口,这次却品出了几分回甘,“倒是乖巧。”

李临站在一旁,见皇帝嘴角带着笑意,心里愈发肯定这位夏才人要时来运转了,连忙附和道:“夏才人看着就是个安分守己的,想必是真的累着了。”

东棠夜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桌上的奏折。

安分守己?或许吧。

但他总觉得,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藏着些他还没看透的东西。

“去,把御膳房新做的那碟杏仁酥,给夏才人送去。”他忽然吩咐道。

李临愣了一下,随即拱手:“皇上,夏才人这会儿还在用膳呢。”

东棠夜挑眉:“喔!她倒是有胃口。”

东棠夜指尖在奏折边缘敲了敲,语气带了点笑意,“不过也好,能吃是福嘛。朕看她昨日在昭阳殿,面对贵妃都能气定神闲,想来也不是吓破胆的性子——胃口好,才能扛得住后宫的风风雨雨!”

李临忍着笑,躬身应道:“皇上说的是。奴才那会儿瞧着夏才人啃烧麦,那模样倒跟万牲园里偷食的松鼠似的,腮帮子鼓鼓的,倒比旁人多出几分鲜活气。”

“松鼠?”东棠夜被逗笑了,拿起朱笔在奏折上圈点,“正好,那便把杏仁酥也送过去,正好给那‘小松鼠’当零嘴。告诉她,吃完了……若还想吃,让她来养心殿要。”

李临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送点心,分明是给了夏才人“随时面圣”的特权!

他忙应声:“奴才这就去办!”

等李临走了,东棠夜看着空荡荡的殿门,嘴角的笑意未散。

“安分守己……”他低声重复,手上的笔悬在半空,纸上‘一只’鼓着腮帮子的Q版松鼠呈现而出。他嘴角微微上扬,“怕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儿啊。”

碎玉轩里,夏秋知趴在桌上盯着碗莲子羹发呆,方才听春桃说御膳房送来了杏仁酥,还带了句“皇上说吃完了可去养心殿要”,心里面五味杂陈。

【!!!皇上这是赤裸裸的示好啊!】

【吃货人设竟成了保命符?这走向我服!】

夏秋知捏着块杏仁酥,咬得咔嚓响:“去什么去?再去怕是要被当成饿死鬼收了!他这哪是示好,分明就是把我当猪!”

话虽如此,她看着碟子里酥香的杏仁酥,心里却悄悄记下了。

这位少年皇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打交道,至少……挺懂吃货的心思。

……

入夜。

墨色浸满宫墙。

巡逻侍卫的脚步声传遍宫道,各宫门门闩落下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风从宫道穿过,带着殿角铜铃的轻响,不似白日悠扬,却压得人心里发沉。

此时玉春殿内,皇后沈清月款步而入。她身着正红色凤袍,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发髻高挽,仅用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固定,透着几分清冷华贵。

“皇上还在忙?”沈清月声音温静,手里捧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听闻今日昭阳殿闹了场风波,夏才人倒是个有急智的。”

东棠夜抬眼,示意她落座:“皇后也听说了?”

“后宫这点事,哪瞒得过臣妾。”沈清月将茶盏推到他面前,目光落在桌上那碟没动过的杏仁酥上,“只是那黄符……当真是出自贵妃的手?”

东棠夜指尖在奏折上顿了顿,终于笑了:“终究还是皇后眼尖啊。”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梦潮阁的方向:“那符真正手笔,其实是出自国师之手,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

沈清月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点,继续听着东棠夜说。

“太后近来动作太密,宫里该‘乱’一点,才能引蛇出洞。那些符纸,不过是他仿着民间巫蛊的样式画的,边角特意沾了鬼针草,那草又恰好只有碎玉轩才有,太后的人若想动手,定会选那儿做文章。”

沈清辞了然:“所以皇上故意让小莲得手,又让暗卫盯着,就是要看看,贵妃会不会顺水推舟?”

“楚月娥怀了龙胎,太后盯得紧,朕也是想看看,她是想保腹中胎儿,还是想做太后的刀。”东棠夜转身,眼底闪过厉色,“昨日她虽没直接动手,却暗地纵容小莲栽赃,已是输了半子。”

沈清辞轻轻叩着茶盏:“那夏才人呢?她捡珠钗、引小莲露馅,倒像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她?”东棠夜想起夏秋知跪在地上,攥着锦袋发白的手指,还有那句“臣妾只盼安稳度日”,忽然觉得愈发有趣,“她大概是……运气好吧。”

实际上呢,是国师一早就算过了。

那位碎玉轩的新才人的“命格奇异,能助破局”。

而东棠夜让暗卫盯着,一半是防太后,一半也是想看看,这“运气好”的丫头,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沈清月抬眼,目光与东棠夜相撞,彼此都懂这“运气好”里的深意。

她端起茶盏,热气模糊了眉眼:“国师的卦象,向来没错。只是这夏才人……既不知自己成了局中人,倒也省了许多心思。”

“省了心思,才更有意思……”东棠夜走回案前,拿起那支画着松鼠的朱笔,在纸上添了颗饱满的杏仁。

沈清月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心里不觉发冷:皇上这是拿人当棋,还嫌棋子不够活络?

“棋盘上的棋子,太懂规矩,反而容易被吃掉。”东棠夜放下笔,指尖摩挲着纸页上的墨迹,“她那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机灵,正好能搅乱太后的布局——你看,小莲的珠钗,不就是她搅出来的意外吗?”

“意外?”沈清月挑眉,“臣妾倒觉得,是皇上算准了她会抓住这点‘意外’。毕竟,能在碎玉轩那种地方活下去的人,怎会真的任人拿捏?”

东棠夜不置可否,只看向窗外:“太后让胡才人去浣衣局了。”

“哦?”沈清月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是想让小莲闭嘴?”

“闭嘴是其次,”东棠夜语气转沉,“她是想看看,这盘棋里,谁是可以舍弃的子。小莲若死了,账自然又能算到夏才人头上——毕竟,‘怀恨在心’的由头,最是好用。”

沈清月放下茶盏:“那皇上打算如何?”

“让阮斯的人‘盯紧’些。”东棠夜指尖在窗棂上敲了敲,“别让小莲死了,也别让胡才人太‘顺利’。这棋,咱们得慢慢下了。”

沈清月点头,起身告辞:“既如此,臣妾便不打扰皇上了。只是……”她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杏仁酥,“那‘小松鼠’若真来养心殿要点心,皇上可得多备些。”

东棠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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