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时，李知许才在极致的疲惫中浅浅睡去。许知珩的手臂始终环着她，像一道沉重的枷锁，让她连翻身都做不到。梦里全是混乱的碎片——婚礼上的打斗、警局门口闺蜜担忧的脸、昨夜撕心裂肺的疼……
“知许，醒了吗？”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知许猛地睁开眼，对上许知珩近在咫尺的脸。他眼底带着惺忪的睡意，嘴角甚至还挂着浅淡的笑意，仿佛昨夜那个暴戾的男人只是一场噩梦。
“该吃早餐了。”他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尖的温度依旧冰凉，“厨房做了你喜欢的红豆粥。”
李知许没有动，只是怯怯地看着他，眼里的恐惧还未散去。李知许讨厌红豆粥的味道，而许知珩口中爱喝红豆粥的从来都是林芝絮不是她李知许。
“乖，起来吧。”许知珩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拿起旁边干净的睡衣递过去，“听话，嗯？”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哄劝，李知许不敢违抗，只能低着头，默默穿上衣服。镜子里映出她满身的红痕，触目惊心，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
餐厅里，精致的早餐已经摆上桌。红豆粥冒着热气，旁边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许知珩替她拉开椅子，像往常一样，亲手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李知许握着勺子的手微微发抖，刚舀起一勺粥，就听到“叮”的一声轻响——许知珩放在桌边的私人手机亮了。
他随手拿起来，解锁屏幕的动作带着惯常的漫不经心。可当看清那条加密短信的内容时，他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阴鸷。
“哐当！”
手机被狠狠砸在地板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金属机身撞上瓷砖的巨响在安静的餐厅里炸开，吓得李知许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滚烫的粥溅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肩膀剧烈地颤动着。
“废物！一群废物！”许知珩低吼出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条东南亚的线路，是他花了五年才打通的关键渠道，如今竟然全折了？！
他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餐椅，实木椅子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零件散落一地。
李知许吓得缩起脖子，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她知道，许知珩的怒火又要来了，而这一次，不知道谁会成为他发泄的对象。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餐厅的门被推开了。
蝎子站在门口，黑色的风衣下摆还沾着些许露水，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许知珩和瑟瑟发抖的李知许，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许先生。”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出事了。”
许知珩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像要吃人：“还有什么事？！”
蝎子没有理会他的怒火，径直走到他面前，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条，声音压得很低：“警察那边有动作了，我们的人刚才传来消息，他们正在整理东南亚那条线的审讯记录，目标直指你。”
许知珩一把抢过纸条，展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看完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李知许埋着头，却悄悄竖起了耳朵。蝎子的出现，和他嘴里的“警察”“审讯记录”，让她的心猛地一跳——难道警察那边有进展了？
她偷偷抬眼，正好对上蝎子投来的目光。那眼神极快地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示意，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李知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恐怕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