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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 张员外瓜蔓获灾罪 张闯世意外入虚境(2)(1 / 1)

张员外溜出县衙,跑到后街借一头走驴,火速往家赶。一路上又是吆喝又是抽鞭,冬季寒天,驴子竟然累出一身臭汗。回到家里,还未下驴便看到正妻王氏正在门外忙女红。张员外拴驴后,没等王氏搭腔便拉着她往家里走。

张员外住的是三进大院,门楼高高,两面都是厢房。当年穷的时候,这里是一栋祖传泥瓦房,小矮窄卡。如今有钱有势了,主房、厢房一起挑。屋脊上捏了飞龙走兽、祥云白鸽;院中又种了橘树、桂花、石榴树、兰花,显得档次、品味都与众不同。不是出这档子晦气事,张员外还心念着再娶一房老婆,凑够“四朵金花”,象征“四季发财”和“四季如春”呢。

张员外拉着正房王氏进街门后便闩了门;往正屋走,过垂花门也闩了门;进正屋后也闩了门;接着又往卧床边走。王氏不乐了,道:“十天半月没回来,急成这样?你是狼猪托生的野畜生,力气大?看你这没成色的样子!找你那两个小妖精去吧。”说着甩开了他的手。

王氏说的是讽凉话。张员外在二房、三房卧室的外墙边,分别种了石榴树和橘树。说想石榴花了,便是想二房了;说想橘树花了,便是想三房了,久之便成为全家的暗语。

张员外看王氏不耐烦,便恨恨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王氏道:“天没刮风下刀子,地没台风吹倒树,有什么大事?你当上国丈爷了?还是女儿怀上龙种了?还是女儿当上皇后了?”张员外道:“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多的废话。你快帮忙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能搬走的,先存放到后院地窖中。”王氏将他一军道:“你把这栋主宅也搬走吧,俺要个土坑就行了。”张员外见王氏没有动手藏东西,很生气,便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闺女在宫中出事了,皇上派人一会就到了,抄家!抄家!抄家!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王氏闻后惊出一身冷汗,知道这是真的。她赶紧跑到厢房与楼上,喊出石榴花、橘花及儿子张闯世,全家一齐动手藏东西。

张闯世只有十七八岁,虽说年纪小,可是脑袋灵,手脚也快,力气更足。一会功夫就把家中值钱的东西,如:珍珠、玛瑙、手镯、湘妃翠、平安福等等,全搬到后院地窑中埋起来。最后在上面又座了几口粗缸,缸中还装满水。

最多半个时辰,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什都收藏和转移的干干净净,一家人正想坐下来休息片刻,院外突然响起马蹄声和铃铛声。侧耳细听,这些碎蹄声由远及近,铃声由弱及强。一家人心都吊在嗓子眼上。

张员外蹑手蹑脚耳贴院门内偷听。一个道:“到了,这就是张员外的三进大院,刚起的新宅子,门楼上‘龙凤呈祥’还新着呢。奶奶的,这么气派的宅子,皇上一敕令下,归县衙了。啧啧,真过瘾!”另一个道:“奶奶的,这家伙心眼多,欺负陌生人。午前见一面,从眼皮底下竟然溜走了。”这时,张员外听到窸窸窣窣的下马声及拴马声。又有人接着道:“捕头、捕快把守院门,知县大人亲自喊门,他没有不开之理。门只要开了,先把张员外缉拿,剩下的婆婆妈妈就好办了。”

张员外闻此,飞速回到内院主房。这时候,身后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门上的铁环被扣的“啪啪”作响,一声急似一声。接着传来县太爷的声音:“张员外开门,张员外开门!我是县太爷。”

这时的员外一家,急得如热祸上的小蚂蚁,左也不对,右也不对,谁也不敢第一个去开门。张员外平时看着气势磅礴,这时候彻底酥了,连腿脚都是软的。他让王氏去开门,王氏摇摇头,不敢。最后张员外只好道:“石榴花、橘花你俩去开门吧。他们不是沾花惹草的强盗,拿你们女人没办法。”

石榴花、橘花地位不如王氏,也没办法,只好撅着嘴唇去开门。刚到院中,张员外对儿子张闯世小声命令道:“儿子,快翻墙逃跑吧,还愣着干啥?往山上破庙的方向跑,那边林深沟多,再晚就来不及了。”

刚说罢,院门“吱呀”一声开了。石榴花、橘花一边一个,捕头愣怔着看她俩一会,咽口唾沫,吆喝道:“愣啥哩,快快上绑!”捕快这才惊醒,把二人绳绑起来。捕头问道:“张员外呢?”石榴花道:“在内院主房呢。”捕头吆喝道:“前面带路!”石榴花、橘花只好一前一后往回走。

垂花门竟然被闩上了,死活叫不开,进不了内院。捕快看垂柱上方有横缝,仗着年轻身手好,纵身跳起来,翻门而入打开闩子。一行人到达主房,只有王氏一人,被迅速上了绳绑。在主房翻个遍,没有找到张员外。县太爷急得直跺脚,唾沫星子从嘴角喷了出来,道:“奶奶的,又让他翻墙跑了。快追!”

听到县太爷的吩咐声,捕头、捕快像离弦之箭,“嗖”的一声冲到街门外。眼见张氏父子二人正在逃窜,捕头、捕快公平分工,一人撵一个就追起来。张员外肥头大耳,便便的肚皮摇来晃去,恍若赘肉一堆,没跑几步便气喘嘘嘘,被捕头抓回来上了绳绑。捕快单人去追张闯世。

留都的刑部官员道:“够了!够了!敕书说‘连坐’二人,财产籍没。”捕头问道:“这两个‘臭娘们’怎么处置?”县太爷道:“随便处置!随便处置!”捕头明显很高兴,禁不住朝石榴花、橘花二人看了两眼。绳绑像一条蛇,死死的缠着她俩,身上的沟沟坎坎都被勒的紧紧的,甚至陷进了肉里,那傲人的胸脯宛若是两座大山,越发显得高挺,并随着粗壮的呼吸轻轻的荡漾着,抖动着,波韵四散开来。捕头禁不住咽了口唾沫,道:“谢谢县太爷!恭敬不如从命,那小的就笑纳了。”

捕快追赶张闯世可是费尽心思。张闯世身轻腿长,跑步生风,沿着小道‘嗖嗖’的朝山上跑去。捕快追一会就汗流满面。眼看二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捕快折身返回,解马上鞍,快马加鞭而去。

人岂是马匹的对手?眨眼功夫,捕快就又追上来了,一骑红尘飞奔如箭。张闯世气喘嘘嘘在前,捕快洋洋得意在后,捕快边追边大声喊道:“大胆小奴才,还不速速停下,面跪爷爷!”

张闯世勾头看一眼,人马已不足百步之距,万分危急。“完了!完了!全完了。”他心中默念,脚下生风,用力更猛了。无奈此时他已身心疲惫,心念加速,可速度并没有明显加快。正在绝望之时,看到路边一箭之距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娘娘庙,庙上瓦片缺失将半,破门虚掩。张闯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撇开小道朝破庙飞奔而去。

捕快见张闯世朝娘娘庙跑去,也立即策马改道紧追其后。他边追边扯破嗓子高喊道:“今天你是插翅难逃!挖地三尺,老子也要从土里把你抠出来,交到县太爷手里!”捕快心想: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专等他张闯世进了庙,来个瓮中捉鳖,到那时,功劳大大的,县太爷肯定奖赏。

张闯世跑进破庙,慌慌张张中掩了门。庙内陈设破烂不堪,正堂的香案倾斜着,断腿用砖石支着,案上的香炉铺满白尘,四角蛛网片片,墙上的娘娘金身落皮斑驳,地面一股霉潮味,拜凳上长满白毛,一看就知道,这里已许久没有人烧香光顾了。再往里看,在耳房后墙角处,靠墙立着一个纸扎人,素脸赤唇,乌发浓眉,白衣长袍,红鞋小脚,真人般大小。一看便知是某个无聊透顶的闲人,从附近的新冢上扛来故意“恶作剧”的,看着纸扎人那惟妙惟肖的模样,着实让人瘆的慌。

张闯世在庙内寻个遍,没有安身躲藏之处,回到门口想冲出庙门,隔门缝一看,捕快已到庙前。此时若冲出庙门,那是自投罗网,正好被擒。在万般无奈之下,张闯世只好折回屋里的耳房内,躲在纸扎人的后面,巧借一叶障目之效暂时保命。

捕快紧追到庙外下马,拴了,疾步门前抬脚就是狠狠一踹,只听“哗啦”一声门板就掉下一扇。门扇的根部从脚槽内滑出落地,上端失稳而朝门外倾倒而下,“啪”的一声不偏不正砸在捕快的头上。破门属枯朽之木,轻若泡桐,虽未砸伤捕快,但把他着实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墙上的娘娘“怒目圆睁”时,立即想到这里是香客佛祖重地,岂能如此无礼?心是便产生一丝敬畏。捕快双掌合一念叨道:“请娘娘赎罪,请娘娘赎罪。小人今日无礼,因差捕逆,打扰佛祖了。望佛祖娘娘见谅!”说毕便进了庙。

捕快把香案翻个遍,左找右寻不见张闯世影子。心想:难道他真的是上天入地了?若真让他跑了,这可怎么向县太爷交差呀。捕快想着便朝耳房巡去,入眼便看见那个纸扎人,心虚三分。

捕快壮着胆进了耳房,由于屋内黑暗潮湿,看得不太清楚,环视一周也没看出什么玄机来。最后又把眼光落到纸扎人身上。看第一眼,仍是纸扎人,盯着看时,纸扎人似乎轻启红唇微笑一下。这“一笑”,让捕快腿软三分,赶紧转身往外溜。刚走两步,右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心念“不好”,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来。捕快向庙门口疾走几步,禁不住回头一看,差点丢了魂魄,纸扎人竟然已到耳房门口,正碎步熙熙朝自己走来。只见她素袍高屐,丹唇梨面,腰肢婀娜,体态轻盈,洁若秋云,眸若镜湖,步似微风,神若流水。纸扎人边走边向捕快招手道:“公子——请留步!公子——请留步!”声音中有几分嗲气。捕快吓得“啊呀”一声,撒出一泡热尿,瞬间热到膝盖,连滚带爬退到门槛之外。

捕快没敢再回头,解开拴马,浑身已有些“打漂”。他跃跃欲试连甩腿三次,才勉强登上鞍马,飞速回张家庄而去。一口气跑到张员外的院门外。县太爷、捕头、刑部老少官员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眼见捕快回来,捕头张口便骂:“他娘的追个没长毛的娃娃,竟然追了半天,让县太爷和刑部大人们左等右等。你真是窝囊废一个!抓的人呢?”

此时的捕快,心神不宁,口舌发硬,脸色煞白,冷汗淙淙。听着捕头的责备之声,他有些难为情,结结巴巴道:“大,大,大人赎罪!他,他,他,他……庙,庙,庙……”初冬时节,捕快后背的衣服竟全然湿透了。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淌着汗珠,煞白的嘴唇上下翕动着,话没说完,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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