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青梅竹马。
从蹒跚学步到小学生涯一起长大。
周围的家长们开玩笑说长大就结婚吧,
她一直以为她会是他的新娘。
婚姻是什么?
她还不清楚。
大抵不过是两个人面对面吃一辈子的饭吧,
而她刚好喜欢看着他吃饭而已。
------
在小学的校园里,
五年级的小男孩尤其爱恶作剧,
她的同桌就是其中之一。
同桌小男孩会往她的文具盒里放小虫子,
会在她回答老师问题的时候挪开椅子,看她摔倒在地...
她只会默默的哭泣。
他知道后,从隔壁班过来找小男孩。
他说,你要是再招惹她,我见一次打一次!
独生子女的她有了被哥哥保护的感觉,
依赖感更升一分。
他们一起上学放学,
一起郊游、写作业...
他们曾以为以为就能这样老去。
六年级的时候,他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要搬家,
她第一次感觉到无能无力。
他说我们要坚持写信呀;
她说你不要忘记我呀。
他说等我们慢慢长大,
她说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他们离别前说了很多话,
然后他在那个暑假离开了这个长大的小镇。
他们写信,诉说着各自的遭遇和生活。
渐渐的,
她提笔却不知说些什么。
仿佛是遥不可及的梦境,只剩一声叹息。
这是她再一次感觉无能为力,她要失去他了。
信越来越少,然后就这样没有了音讯。
------
而那个曾经爱捉弄她的同桌小男孩,
和她一起走出了小镇,
去了县城上了同一个初中和高中。
小男孩成为了大男孩,
因为来自一个地方,处处照顾她,
也为弥补小时候的不懂事。
高中毕业的时候同桌对她说,
小时候的事情很抱歉,那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笨拙而无聊的举动真的很后悔。
如果可以重来,他希望保护她的是自己。
她笑:你带给我的童年阴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些故事中彼此越捉弄还越喜欢的剧情我也无法理解,
以后我们保持老乡的距离就好。
小男孩问她:你还在期待着他吗?
她答:他是我生命中的光,承载着美好的期许,
可是时间就这样让我们失去了联系,
他现在站在我面前,
我可能也认不出他,
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但是他仍然是我记忆中最想吃一辈子饭的人,
是我心中那个小女孩的英雄。
小男孩不甘心的说:他离开了这么久,
从初中到高中陪在你身边的是我,我也算你的青梅竹马吧?
她眨了眨眼睛说:可是怎么办,我并不想和你一起吃饭呀!
------
高中毕业的暑假,母亲问她要不要去他在的城市转一转,去看看儿时的伙伴?
她摇摇头说:
万一他大腹便便,掉发秃头或者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万一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怎么办…万一…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么美好的词,
就让一切留在记忆中吧。
多年以后,他的奶奶去世,
遗愿是葬回老家。
他带着骨灰回来安葬,
她听闻后也赶来祭拜。
小镇已然完全变了模样。
在祭奠之后,
他们聊了一下从前,
回忆起那个在小院里纳凉的晚上:
他们挤在一张小小的竹床上,
奶奶摇着蒲扇驱赶着蚊虫,
那时的星星闪烁而明亮。
而如今,他们各自的孩子在一旁嬉笑打闹,
像极了彼此当年的模样。
—(第二夜,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