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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舒雪回国这段,在书里有一个特别的情节。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书里的一个小高潮。
书中,慕舒雪的接风宴上,主角和重要的几个配角基本都到场了。
那会儿的许长溪,已经跟项知鹤签订了协议,成为了项知鹤名义上的被包养者。
但原主卑躬屈膝,不仅被项知鹤的朋友们言语奚落,嘲笑她就是个不入流的乞丐,甚至在晚宴上,还无缘无故被慕舒雪泼了一身的红酒。
慕舒雪看到了沈予远送给原主的手帕,她当场发作,红酒泼满了许长溪全身,而且还撮合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将许长溪推进了喷泉池子里。
喷泉池子很冷,原主当晚就高烧不断,加之长期的疲惫劳累,甚至被送上了救护车,几近休克。
除了这段虐女主的剧情外,还有一段,许长溪印象深刻。
慕舒雪想念沈予远多年,自然不满足沈予远不搭理她这件事,于是主导了一系列活动。
这其中不仅包括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还包括给沈予远下药,给错沈予远房卡。
让沈予远去她准备的房间,两人生米煮成熟饭。
这饭煮没煮熟,许长溪不知道。
她只记得,书中,沈予远的确醉了,也的确进错了房间,慕舒雪手段的确不干净。
许长溪不需要结果,因为有动机就够了。
她在车上想这些事的时候,全然没注意沈予远正透着后视镜看她。
留意到沈予远的目光,许长溪害羞似的低了头,“我们还有多久到?”
“还有十分钟。”沈予远的手放在方向盘上。
他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包糖,许长溪眼神好,认得那是她上次偷偷塞他口袋里的糖。
她一下次窜得脸皮通红,更加保守起来。
“不吃?”沈予远又把糖往她那递了递,又笑,“你不爱吃甜的?”
许长溪摇头,“我不喜欢。”
许长溪又问,“你喜欢吃甜的?”
沈予远没答,只是趁着红绿灯,往嘴里塞了一颗。
甜腻的味道充斥口腔,他突然觉得事情很有意思。
瞥过眼,人也很有意思。
末了,绿灯一亮,他顿然悠长地哼笑了一声,踩下油门,把糖收回。淡淡然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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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到了一家私人造型工作室门口。
许长溪问:“我其实穿什么都行的,不用那么讲究。”
“今晚你是我的女伴。”沈予远目光掠过她的衣着,语气平和地补充,“宴会场合建议着装正式些,但选择权在你。”
他停顿片刻,视线与她交汇,“如果你倾向保持现状,我尊重你的决定。”
许长溪犹豫片刻,“破费了。”
这家私人造型工作室许长溪在书里看过介绍:只接待商界名流与大牌明星;
所有服装皆属高定,不轻易售卖。
但钱包允许的话,并非带不走心仪的衣服和造型。
沈予远领着她一进门,两位衣着得体的造型师立刻就迎了过来。
“沈公子,来做造型?”
“不是我。”沈予远冲许长溪扬扬下巴,许长溪有些局促,毕竟这种有钱人云集的场合她到底没来过几次。
造型师合掌搓手,冲她笑道,“啊,请您跟我来。”
许长溪被领到了一个十分奢靡的屋子里,刚进屋就看到一面硕大的镜子,镜子上都是镶着钻的灯光,布灵布灵的。
她闻到了一股非常好闻、安神的味道,这味道不像香水,倒像是某种价格不菲的进口熏香,令她心旷神怡。
她坐在镜子前,桌上摆满了化妆品,许长溪轻轻扫一眼,没有便宜货。
不多时,两个服务生拖着一大车衣服从她身后停住。
透过镜子,许长溪惊得张大嘴巴。
两个车厢的衣服,没有一件廉价货,全都是当季新款高定,或是还没上市的奢侈品牌。
造型师叫Jaysen,是个年轻的男生,他冲许长溪介绍,“许小姐,你有喜欢的款式吗?都可以试试哦。”
许长溪看得琳琅满目,眼睛有些不太着调了,她随手挑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长裙。
暖白调的垂感面料,泛着珍珠般的柔光。
穿上后,她感觉十分合身。对着镜子,这条裙子极其衬身材,线条流畅,简约中透着高级感。
不多时,妆也画好了。
坦白说,许长溪一直对原主的美貌很有自信。
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底子非常好,即便不化妆,在素面朝天的学校里也能杀出一道重围,皮肤白里透红,面部线条立体饱满,天然高颅顶。
但许长溪一直不太在乎这点,她觉得光靠美貌的手段太过廉价,她的目的不是美色诱人,而是靠脑子。
既然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会凭着金手指驰骋天下,何必拘泥于脸上的五官?
但刚才看见镜子的这一瞬,许长溪不得不承认,她的想法有一丝丝的动摇。
她突然觉得,即便不跟这群人斗,光靠这张脸她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脸在江山在。
这张脸被项知鹤这个人渣囚禁在方寸的情爱世界里,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许长溪换装后出来,一眼就看见沈予远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手机,他听到动静,抬眼看向她,视线突然顿了下。
许长溪轻声问:“怎么样?”
沈予远没说话,走到她面前,目光不似打量,也没有任何的神色,只是简单看过,似乎对她这身装束做不出什么评价。
“走吧。”
哇,真够直男的。
许长溪没留意到,沈予远的视线在停留的片刻,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
她不知道他很满意,也不知道,对他而言,满意已经胜过很多言语。
接风宴离工作室不远,五分钟的路程,他们抵达时,已经有很多宾客进场了。
许长溪端摩着这个酒店,这个五星级酒店是花园式的,大堂后面有一个很宽敞的空间,绿树绿草,喷池音响,一应俱全。
酒店主体是一个偏欧式的建筑,一间普通的房间每晚都要2000元。
项知鹤这是掏了血本了。
许长溪自然没在项知鹤的邀约名单里,但她成了沈予远的女伴,进入宴会毫无阻力。
只是,她也没想到,在沈予远带着她进入宴会会场的那一刻,已经有几双眼睛,开始盯着她了。
沈予远侧身对她道:“晚上十点结束,舞会散后你可以提前走。”
他伸出手,冲她示意。
许长溪微微愣神,最后将手挽住他的臂膀。
“我还是很疑惑,为什么你会选我当你的女伴?”许长溪低声问。
沈予远的声音如琴弦拨过心间。
“因为你也想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