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新认识(1 / 1)

酒杯空了大半,许长溪将杯子往桌上一搁,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她舔了舔唇角,目光扫过慕舒雪骤然绷紧的脸,笑得漫不经心:“多谢慕小姐的好酒,果然名不虚传。”

沈予远的指尖在桌下轻轻叩着,漆黑的眸子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

方才夺杯时,她的指腹擦过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他没说话,只端起面前的茶杯又续了半杯。

“许长溪,你……”慕舒雪气得攥紧了裙摆,指尖几乎要戳破真丝面料。

她算错了一步——没料到许长溪会亲自上阵挡酒,更没算到这人喝得如此干脆。

杨竹在一旁慢悠悠地剥着橘子。

他将一瓣递到姜茂和面前,低声道:“这姑娘倒是比慕家丫头敞亮。”

姜茂和嚼着橘子,眼角余光瞥见慕舒雪泛白的指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项知鹤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喉结滑下,却压不住心头的烦躁。

他盯着许长溪颈间的锁骨,那里沾了点酒渍。

这女人明明是他先招惹的,怎么转眼就成了沈予远的人?

况且许长溪到底想干什么?

“予远哥,我再让服务生开一瓶?”慕舒雪强压下怒气,试图挽回局面。

沈予远终于抬眼,目光落在慕舒雪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不必了。”

这三个字像盆冷水,浇得慕舒雪浑身发僵。

她张了张嘴,却在触及他眼底的寒意时,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沈予远看出来了?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出来的!

慕舒雪心中一片混乱,她只是想离他近一点!怎么反倒……

许长溪忽然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酒液滑入喉咙时没觉得异样,此刻却有股热意从胃里慢悠悠地往上爬,让她发懒。她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劲,这酒里果然有东西,只是剂量比预想的轻。

“怎么了?”沈予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微的低沉。

许长溪摇摇头,指尖却在桌布下掐了把掌心,借着刺痛让自己清醒:“没事,可能有点困。”她不能在这里失态,尤其是在慕舒雪面前。

慕舒雪看她脸色泛红,唇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

看来许长溪喝的那杯也不是完全干净的,虽不足以致命,却足够让她出糗。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掩住眼底的得意:“许小姐要是累了,我让服务生带你去休息室?”

“不用。”许长溪抬眼,目光清亮,“我等沈先生一起走。”

这话一出,满桌寂静。

连一直沉默的李公子都抬了眼,杨竹更是直接笑出声:“沈爷,你这女伴倒是直接。”

沈予远没接话,只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拎起来,搭在椅背上。

他起身时,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既然大家都没兴致,散了吧。”

项知鹤猛地站起来:“沈予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今晚本想借着酒局敲打许长溪,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沈予远斜睨他一眼,眼神里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项少要是没玩够,自便。”

他说着,目光转向许长溪,“走了。”

许长溪刚要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

她踉跄了一下,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沈予远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将她半扶半搀地稳住了身形。

“站稳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贴着她的耳廓说的。

慕舒雪看着交握的两只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她冲上前想拉开许长溪,却被姜茂和不动声色地拦住:“慕小姐,沈爷的人,还是别碰的好。”

“你算什么东西?”慕舒雪厉声呵斥,却被姜茂和冷冽的眼神逼退了半步。

许长溪靠在沈予远怀里,意识渐渐模糊。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红酒的醇香。

她挣扎着想站直,却被他搂得更紧:“别动,再动摔下去,我可不扶你。”

这话听着像威胁,语气里却没什么戾气。

他半扶半抱着她往外走,经过项知鹤身边时,脚步顿了顿:“项少要是闲得慌,不如想想怎么解释慕小姐酒里的东西。”

项知鹤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沈予远没理他,拥着许长溪径直走出了包厢。

走廊里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许长溪的头靠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他颈间,带着点甜腻的酒气。

“沈予远……”她迷迷糊糊地开口,“我没醉……”

“嗯,你没醉。”他敷衍着,脚步却加快了些。

电梯门打开时,他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地下车库的冷风灌进来,许长溪打了个寒颤。

沈予远将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裹住她,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把她塞进副驾驶,刚要关车门,手腕却被她死死抓住。

“别……”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只受惊的小兽。

沈予远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他俯身道:“等你醒了,算清楚账。”

许长溪没听懂,只觉得他的指尖很凉。

她嘟囔了句什么,松开手,彻底昏睡了过去。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沈予远看着副驾驶上熟睡的女人,眉头微蹙。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管这种闲事,更没想过会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人产生莫名的保护欲。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许长溪资料发我,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愣:“沈总,上次是查她的背景,这次……”

“所有。”沈予远打断他,目光落在许长溪紧蹙的眉头上,“尤其是她和项家、慕家的恩怨。”

挂了电话,车已经驶入酒店顶层的专属停车场。

沈予远将许长溪打横抱起,她很轻,像片羽毛似的。

她似乎被惊醒了,在他怀里蹭了蹭,嘴里还嘟囔着:“别碰那杯酒……”

沈予远的脚步顿了顿,眸色沉了沉。

看来今晚的酒,果然不是意外。

总统套房的门被推开,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刚要起身,却被她反手抓住了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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