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赛结束后不久,时渊的身份也被众人扒得七七八八。
有人找到了时渊背后的家族身世,并且恶意揣测他的经历。
一时之间,弑父之子荣登S级哨兵排行榜前列的话题在中央区流行。
“真没想到啊,S级哨兵居然有这种黑历史。”
“我的天,S级哨兵的权利也太大了吧,有这种案底的人也能撤销犯罪记录。”
“再强也是个冷血的怪物,这种人,协会怎么让人爬这么高的?”
无数的人开始质疑起协会规则的合理性,长久以来积压在普通群众和协会规则的嫌隙,在这一刻被时渊的事情放大。
训练室里,模拟环境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时渊正在进行超高强度的神经负荷训练,汗水浸透了紧身的作战服,勾勒出紧绷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面无表情,动作精准、迅捷、甚至带着一丝狠厉。
外界的流言蜚语对他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他早已不是那个懦弱,毫无反抗之力的残废种了。
橙瓜这几天不知道在外忙什么,已经很久没有在住的地方看见过她。
训练室里一般没有外人客人,但在不远处的狭窄空间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时渊抬头看去。
是他。
历星烬。
历星烬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位,他也十分熟悉的人。
莱茵家族掌权人凯恩。
两人脸上的表情凝重且严肃,时渊对这两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一个把他送进了冰狼家族手里,一个明晃晃地觊觎他的向导。
历星烬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制服,肩章冰冷,象征着军部的权威。
他身边的凯恩·莱茵则完全是另一种气场。
这位莱茵家族的掌权者,即使身处充斥着汗水和金属气息的训练场,也如同站在华贵的宴会厅。
他身姿挺拔,浅绿色的眼眸深邃难测,昂贵的定制外套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时渊的声音冰冷,打破了沉寂,带着训练后尚未散尽的戾气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历星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想开口,但凯恩先一步上前,皮鞋碾过训练场地面的细微灰尘,发出轻微的声响。
“外面的声音,想必你听到了。”
“舆论发酵的速度和烈度远超预期。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目标不只是你,是整个协会的信用和现有的哨兵-向导特权体系。”
“你觉得我们前来找你有什么目的呢?”
时渊冷笑一声,周身的气压仿佛又低了几分。
“目的?难道是来找我兴师问罪,挖掘我的过去?”
“还是说,你们终于按捺不住,想趁这个机会,把我这块碍眼的绊脚石彻底碾碎,顺便把觊觎的东西也收入囊中?”
凯恩·莱茵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浅绿色的眼眸却像结了冰的深潭,寒意刺骨。
“你的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了。我承认,橙瓜小姐是一位极其特殊且珍贵的向导,任何有远见的家族都会重视她。但这与我们今天的话题无关。”
“我们不是代表议会的利益来和你谈判,而是另有所图。”
一直沉默的历星烬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军人的直白。
“冰狼家族残余的势力、对现有等级制度不满的团体、甚至某些别有用心的外部力量都在利用这件事。
弑父的标签一旦贴上,无论真相如何,在公众眼里都难以洗脱。协会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可能会要求对你进行重新审查,甚至剥夺你的S级资格和特权。”
“所以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时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帮你。”
历星烬和凯恩过来就是想帮时渊度过这次危机。
作为交换,他们需要获得关于橙瓜的情报。
“帮我?”
时渊重复了一遍。
“如果我记得没错,是凯恩你亲自把我送去冰狼家族的。至于你,历星烬,你对橙瓜的重视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凯恩·莱茵仿佛没听到那尖锐的指控,他微微抬手,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袖口,动作从容优雅。
“时渊先生,我承认之前的行为,也承认我们帮你是为了获得更多跟橙瓜有关的消息。”
历星烬接过话头,他的声音更沉,带着军人特有的务实。
“你要想清楚,一旦你的S级资格将被暂时冻结,所有特权取消,甚至可能被强制隔离审查。届时,你不仅无法保护自己,更无法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时渊,“包括橙瓜小姐。她现在处境同样微妙,她的特殊性在混乱中只会成为更诱人的靶子。”
提到橙瓜,时渊周身那股刻意压抑的戾气猛地一滞,如同平静海面下骤然涌动的暗流。
“所以,你们所谓的帮,具体是什么?”
“我们需要真相。”凯恩上前一步,浅绿色的眼眸深邃如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只有掌握足以颠覆当前舆论导向的铁证,我们才能进行有效的反击,堵住悠悠众口,粉碎幕后推手的阴谋。”
“铁证,真相?”
时渊嗤笑,慢慢拉开了和两人之间的距离。
“如果我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呢,你们要怎么为我脱罪?”
两人对视,正准备说出自己的计划,就在这时,训练室紧闭的厚重金属门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
“砰——!”
门板重重砸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哟,两位大忙人怎么有空跟我的专属哨兵唠嗑啊。”
“真相?你们想知道真相?”
她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却高高举起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不断跳跃着数据的微型存储器。
“真相就是一个所谓的父亲,用最恶毒的手段折磨一个被视为残废种的儿子,只为了满足他扭曲的掌控欲和所谓的家族荣耀实验。
真相就是他一次次把儿子逼到濒死的边缘,试图用极端刺激强行诱发哨兵潜能,失败后就如同丢弃垃圾。
真相就是在儿子终于觉醒力量,获得反抗能力的那一天,儿子没有救他。”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真相就是他们该死,死一万次都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