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红绡眼冒金星,鼓着掌,“行啊,陈老板,还有这么威风的一面。”
可陈情一点都没觉得好笑,他安静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目光始终凝刻在那辆花车上,那个左摇右晃的小女孩身上。
......
“墨玉!”
小温潆棠惊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黑猫跳到杀手的脸上,照着眼睛狠狠的抓了一把。
“啊!我的眼睛!”杀手惨叫着捂住脸。
时杳杳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温潆棠死在自己面前吧。
相对于接踵而至的十几位杀手,聊胜于无吧。
可下一刻,十几把长刀齐刷刷抖落在一人一猫的眼前,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时杳杳弓着身子,浑身炸毛挡在温潆棠面前,发出威胁的低吼。
“去死吧!”为首的杀手狞笑着挥刀斩下——
“铛!!”
一柄长剑突然横空出世,硬生生挡住了那把长刀的劈砍!火花四溅中,陈情单膝跪在温潆棠的面前,双手握剑,虎口被震得鲜血直流,却纹丝不动!
“谁准你们......”少年缓缓抬头,眼中血色翻涌,“碰她?”
“陈...陈情......”小温潆棠抿着嘴,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刚才那一幕可给她吓得魂飞魄散。
“闭眼!”陈情头也不回地说道。
话音未落,他猛地发力,长剑一挑,竟将那杀手连人带刀掀翻出去!
“杀了他!”其余刺客一拥而上。
陈情眼中寒光一闪,长剑往身后一背,以膝盖为支撑,直接横扫了一剑!
最先冲上来的那个人,顿时腿骨分离,鲜血喷溅!
惨叫声还未出口,陈情已经旋身而起,剑锋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光——
“唰!”
一颗头颅同时飞起!
剩余的刺客被这狠辣手段震住,一时竟不敢上前。陈情趁机单膝跪地,将温潆棠和她怀中的黑猫牢牢护在身后。少年染血的手指在剑柄上收紧,眼神如狼般凶戾:“下一个。”
“陈情...”温潆棠颤抖的小手揪住他染血的衣角。
陈情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首,声音沙哑却温柔:“闭眼数到十。”
温潆棠和时杳杳立刻开始默数!
只是在她们刚数到“六”的时候,突然一股炙热的液体,喷洒在了她们的身上。
陈情的一声闷哼,让她们同时睁开了眼——
只见一柄长刀深深扎进陈情的肩膀,鲜血顺着刀刃汩汩流下。
“陈情!!”
小温潆棠脑子一片空白,直觉让她一把握住了刀刃,用最大的力气从陈情的身体上往外拔!
“放手!”陈情厉喝一声,眼中血色更浓。他猛地向前一步,竟让刀刃在自己肩头贯穿得更深,同时右手长剑如毒蛇般刺出——
“噗嗤!”
长剑贯穿了持刀刺客的咽喉!
温潆棠看着倒下的刺客,小脸煞白。
陈情来不及细想,两只手直接扣住温潆棠的肩膀——
“信我!”
温潆棠此刻七魂三魄已经丢了一半,只得木讷的点头。
而当她回过神时,却发现陈情竟然一把将她推下了花车!
“啊——”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温潆棠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正对上温延珏焦急的面容。
“哥...哥哥?”
“没事了。”温延珏紧紧抱住妹妹,目光却震惊地望向花车——
陈情独自站在即将倾覆的花车上,浑身是血却寸步不让。
直到一柄长刀斩断了他的剑,猛地砍在了他的肩头上——
“呃啊啊!”
少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却硬是用肩膀卡住了刀锋!他染血的手死死抓住刺客手腕,另一只手从对方的腰间抽出短刀,在顺势,狠狠捅进对方腹部!
“一起死吧!”陈情狞笑着转动刀柄。
刺客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不要命的少年。
温潆棠在哥哥怀里拼命挣扎:“救他!哥哥快救他!”
温延珏正要下令,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是城防营!”
剩余的刺客见势不妙,纷纷撤退。陈情踉跄着追了两步,终于支撑不住,随着花车倾覆,他重重落在了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血,太多血了。
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从他的嘴里、肩上、胸口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意识弥留之际,还是那束光,那道无尽的暖阳,向着丑陋的他照了过来!
温潆棠挣脱哥哥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向陈情。她小小的手拼命按住他肩上最深的伤口,温热的鲜血却依然从她指缝间不断涌出。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陈情苍白的脸上。
少年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泪,却在半空无力垂下。
“大夫!快叫大夫!”温延珏厉声喝道,一把将陈情抱起。
......
惊骨斋内,红绡皱起眉梢,轻声道:“一个刚认识了一天的人,值得你这样?”
陈情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值得。”
红绡永远不懂那意味着什么,就像她永远体会不到——一只蜷缩在黑暗里等死的一条狗,被一双手拖到了阳光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
花神遇袭,满城惊惧!
国都城门前,温延珏回首望着向那座巍峨的皇城,像是看着一场荒唐的闹剧。
“殿下,受服七人,但皆口中藏毒,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吞毒了。”城防营统领单膝跪在了温延珏面前,额头渗出汗珠,“还有……”
“说!”温延珏寒声道。
“所有尸体...身上都带着弗炢军的刺青,应该是冲着您来的。“
空气骤然凝固。
铿!
温延珏拇指一弹,手中佩剑瞬间露出了三寸清锋!
“殿下…这花神游是否还要……”城防营统领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试探的问道。
温延珏冷哼一声,即刻调转马首,冷静的注视着花车上被鲜血然后了半身华服的温潆棠——
那个女孩此刻像是一朵蘸血的海棠,脆弱的立在冬风里......
温延珏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下一刻玄色披风在风中翻卷如鹰隼展翅,一马当先跃向虞山方向——
“赴虞山!!!”
刹那间,上百铁骑同时调转马头,铠甲碰撞之声如雷霆震响。
所有的一切,都需等从虞山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