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家人啊?躺在床上的病人不关心,一个活蹦乱跳的倒是紧张的很。”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今日的针还没打哦!”
顾鸢摇了摇头,“嗯,打吧!”
手臂上的静脉留置针让她的手臂不能弯曲,只能保持一个伸直的动作,这让她很难受。
但被猫挠了,还是要打消炎针。
护士快速的给她弄好药水,又帮她倒了杯温开水才离开。
水蓝色门合上的那一刻,冰冷和麻木渐渐爬上心头。
顾鸢目光空洞的盯着天花板,未施粉黛的脸庞掩饰不住她那精致的眉眼。
可惜精致的脸庞也遮不住她满脸的憔悴和窒息的孤独。
她已经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家人对她的爱,还有未婚夫对她的爱都变成了对顾义涵。
她吸了吸鼻子,莫名的游了神。
刚见到顾以涵时,她也觉得她可怜,什么好的只要她想要就会给她。
直到18岁那年,她凭借自己优秀的成绩考上了京北大学,并受邀参加“金舞奖”大赛时。
顾义涵的真面目就全部暴露了出来。
为了阻止她去参赛,她居然狠心到自残,故意从楼梯上掉下去,她还记得当时顾义涵的那副嘴脸。
“姐姐,你可不可不要去参加这次的全球金舞奖大赛?”
当时的她为了能参加这次大赛,她可是足足准备了三年,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放弃。
“以涵妹妹,你别劝我了,这次姐姐非去不可,等我拿到亚太区金舞奖,姐姐带你环球演出噢!”
顾义涵却心情很是低落的站在楼梯转角处,弱弱的说道,“可是姐姐,我陪你伴舞这么久,要是你参加了,我拿什么舞参加呢?”
正在收拾东西的顾鸢一脸莫名,但她听的很清楚顾义涵说了什么。
“不是顾义涵,这支舞蹈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我只是让你陪我练练舞,难道你也想参加金舞奖大赛?”
“可就算你想,你的年龄也不够啊!”
顾鸢说的很认真,金舞奖参赛的舞蹈必须都是参赛舞者原创的舞蹈,年龄满18。
而顾以涵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呵呵^_^所以姐姐,可不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呢?”
顾鸢看她说的这么顺溜,嘴角还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当时并没有当真。
“我现在告诉你,不行哦!”
“噢!那姐姐你可以帮我系一下我的肩带吗?”
每次穿肩带衣时,顾义涵都懒得自己系,每次都会喊她或者其他人帮忙。
这个习惯他们都知道,所以顾鸢并没有多想,放下手里折好的衣服。
“好吧,以后我不在家,你可要自己学会系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知道吗以涵妹妹。”
“哼,小气,每次要你帮我系,都这样说,姐姐,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放弃这次比赛。”
系到一半的手突然就不想系了,她很认真的看着顾义涵,“绝不可能………”
话还没说完,楼下已经传来了大哥顾以言和未婚夫楚星乔说话的声音。
顾义涵却什么都没说,突然讥笑一声,双手抓住顾鸢的手,顾鸢本能的想抽出手,却………
“啊!”
接着就看到顾义涵“砰砰砰砰”的摔下楼梯,楼梯很高,直接把她从二楼摔到了一楼。
顾义涵当场摔晕了过去。
她知道这么高的楼梯摔下去不用装都螚把她摔的不轻。
“以涵………”
“以涵妹妹…………”
“以涵,我的宝贝女儿…………”
站在二楼楼梯口顾鸢对这突发的一幕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只有嗡嗡声。
直到她被父亲一巴掌扇打在地上,被打的耳边一阵轰鸣,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才反应过来。
她蹙起眉头想解释来着,但看到她爸那愤怒的眼神,顿时哭着爬到爸爸脚边,双手无力的抓着他的裤管,“不是我爸爸,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好好,是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爸爸,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推自己下去的………”
“住口。”
接着“啪”的一声,一个厚重的耳光打在她另一边脸上,清脆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
顾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边抬手捂着脸,身体一边往后挪,她爸是真下的去手啊。
他的唇角都被打的破了一道口子,血沫都涌了出来。
“混账东西,平时的教养都学到哪去了,就这样欺负你妹妹,来人,把她给我关到阁楼去。”
阁楼?
不。
她不要去那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那里又热又黑。
“不要,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把我关阁楼………”
回忆到这,顾鸢发现呼吸有些急促,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又吐不出,泪水在这一刻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猫毛过敏这个意外,让她在医院里住了五天,才恢复好。
出院当天是楚星乔开车来接的她。
“顾鸢,顾伯父已经调取了那天的监控,是包子不懂事伤了你。”
“但是,你也伤了包子,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
“而且包子平时不这样的,它是以涵妹妹养的宠物猫,平时和以涵一样温柔听话,那天许是把你当成了陌生人才会那么暴躁。”
说着接过她手的行李袋子,里面没什么,就一套换洗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
这些还是她自己网上临时买的,送货到病房。
她的爸妈还有这个未婚夫就第二天来看了一趟,之后好像失踪了一样。
“顾鸢,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一会回家了,别摆着一副脸色,以涵这些天已经够难受的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她气的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还要把包子送走。”
楚星乔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后,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我带包子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你就原谅包子了好吗?”
“包子是以涵一手养大的,它要是真的被送走了,以涵会很伤心的。”
顾鸢从病房跟着他下电梯再到地下车库,他就没有半句话是关心她的。
所有的关心都是顾以涵,还有她的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