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宋成钰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地看向嘉宁。
嘉宁尴尬地轻咳一声，“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和符世子姬公子本打算去东市，在街上妙音阁前看见了白府的马车，便想着幼晴是不是在里面，进来看上一眼。”他说着，视线忍不住落在清弦身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皇姐，日后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别带坏了幼晴。
最后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根据他的神色，显而易见就是这个意思。
嘉宁轻瞪了白幼晴一眼，究竟是谁带坏谁啊？都是臭味相投怎么就逮着她说。
白幼晴讪讪一笑，回避嘉宁控诉的目光，朝宋成钰身后一躲，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成钰哥哥，我日后再也不来了。”
给嘉宁看得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那皇姐，我就先带着幼晴离开了，你也早些回宫吧。”宋成钰脸色稍霁，又对后面的符城和姬睿之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雅间。
嘉宁给悟然和清弦使了个眼色，两人也悄无声息地退下。
整个雅间只剩嘉宁、符城和姬睿之三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那个……”嘉宁开口，却是对着姬睿之说的，“姬公子，我和符世子有两句话要聊，可否请你……”
饶是姬睿之平时不怎么聪明，此时也明白了嘉宁的意思，他咧开嘴，带着恍然大悟和“我懂我懂”的表情连连点头，忙撤了下去，还非常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雅间的门。
符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那日在朱雀大街上便看到她身旁站着的悟然，又加上那日她和翟牧遥两人的对话。
他分明已经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喜欢颜色好的美男子，爱寻乐子，爱玩弄别人的感情……
可他刚刚看见她和那男子离得那样近，那男子几乎快要贴上她的姿态，他还是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拧紧了一样。
难受得发疼。
嘉宁直接掠过刚刚那一幕闭口不提，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跟我三皇弟一起？”
符城并未立刻回答，他眸光扫过嘉宁因酒意而有些酡红的脸颊，又看向案几上那两副被用过的酒盏上，其中有一副还沾着些红色唇印。
“……偶遇三皇子。”他心不在此，随口搪塞道。
嘉宁捕捉到了符城的视线和他的心不在焉，眼珠轻转，刚刚的不自在变成掌握主动权的兴致。
“你吃醋了？”她唇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一步步走近他直到仅剩下一寸之遥，微微仰头，直直望入他的眼底。
符城像被这字眼刺了一下，猛地别开视线，迅速否认，“没有。”
“没有吗？”她呼气如兰，目光紧紧盯着他躲闪的眼睛，“但我怎么觉着……”
“殿下！”符城扬声打断她，声音带了些气恼，胸口明显起伏了几下，“……在您眼中，翟公子、今日的琴师，还有包括我在内，是否都只是您消遣解闷、予取予求的玩意儿？喜欢时招招手，厌烦了便弃若敝履？”
嘉宁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朝她发难，说这么一段话出来。
“可我不愿。”符城深吸口气，平缓了呼吸，“我没时间陪您玩这种游戏。”
“符城！”饶是嘉宁对他再有兴致此时也有些恼了，“你以为你是谁？”
符城看着那双带着怒火和慌乱的眼眸，心中那点隐隐的期待与激动沉入谷底，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恭敬。
“殿下教训的是，我只是一个边塞来的武夫而已，高攀不上殿下。”
他挺拔的身躯后退一步，干脆利落地转身，拉开门没有丝毫停顿地走了出去。
雅间内，瞬间只剩嘉宁一人。
嘉宁恨恨地盯着关闭的门扉，视线彷佛要将那木头烧穿。
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样忤逆她指责她。
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挥手将桌子上的酒盏和餐食都扫在地上，“他以为他是谁啊？真以为本公主非他不可了？混蛋！”
直到符城走出妙音阁，他才停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隐隐有些懊悔，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情绪上涌，彷佛自己的自制力在嘉宁面前都消失无影了。
“符兄符兄！”姬睿之早在门口等着了，此时兴冲冲地凑了上来，满脸八卦，“嘉宁公主为何要留你啊？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哼，我早就看出来你背着我和嘉宁公主有什么关系了。”
“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小子真行啊，竟然能博得嘉宁公主的青睐。”
姬睿之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围着符城上蹿下跳东问西问，让符城不胜其烦。
到了他们三人暂住的四合院，符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眉头微蹙，语气认真道：“我和嘉宁公主没有关系。”
“嘿，都这样了还瞒着兄弟，不太厚道吧。”姬睿之不满地嘀咕。
符城看他一眼，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三皇子待我们态度不错，显然有拉拢之意。”
“三皇子着实是这兰京为数不多的能看得起咱们几个的人了。”姬睿之点点头，感叹道。
“陛下如今适龄的皇子仅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人，二皇子是嫡是长，自是清高看不起我等，况且他为了迎合陛下曾上书启奏削减军饷，若是将来他继位，西北军的日子可不好过。”
“符兄的意思是……我们投靠三皇子？”
“不是投靠，是合作。”符城纠正道，声音沉静，“三皇子家世不显，需要西北军壮大他的势力，而我们需要他在朝中替我们发声，争取实际利益。”
“若是从二皇子和三皇子之中则一位的话，自然是三皇子更佳。”
“同意！”常钧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人也跟着踏进院里，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刚刚三皇子来信，约我等改日再叙。”
三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常兄，那白玉琉璃已赚的盆满钵满，该推出下一个了，要注意低调些，万不能被朝中人发现了端倪。”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