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目夜明珠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了。凌空隐拿起名目夜明珠,施了一个冰术的种子,很容易就储存到了名目夜明珠里。凌空隐半是高兴半是惊讶于自己的成功,摸了摸名目夜明珠。“挺乖的啊。”
可是问题出现了,凌空隐不知道怎么让名目夜明珠把冰术使用出来。“到底是要名目夜明珠主动使用出来法术,还是我再用法术让它使用出来法术呢?如果是后者,那和我自己施了法术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也不过就是当时少用点灵力的事情。如果用说话的方式让它使用法术似乎也不靠谱,会惊动敌人不说,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懒得说话。那样的话也显得这夜明珠不够有灵性。”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凌空隐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只要一见光就发动法术就好了。”于是凌空隐在法术上面又加上了趋光性,只要他拿出这颗夜明珠,它里面所存储的法术就会次第一一招待敌人。一想到这里,凌空隐兴奋地又加进去了火术,水术两种法术。凌空隐对自己的能耐还是十分信任的,因此上,他就把名目夜明珠藏在了袖口的袋子里,也没有想着先去试验一番。
张烨在屋外对凌空隐道:“凌兄,午饭时间到,我们同去吧。”
凌空隐道:“来了。”
两人来到厨房外间,好些道士已经围坐在方形桌子前吃饭。张烨和凌空隐拿着自己的饭找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下。两个沉默的人就这样一口一口吃饭,吃到凌空隐都跑神了。凌空隐施加在名目夜明珠之上的抑制之术就开始渐渐松动了起来。那名目夜明珠又是可以自己移动的,因此上就趁着这法术松动的间隙从凌空隐的右手袖子里溜了出来。凌空隐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发现自己面前的桌子被一道冰晶刺出了一个大洞。
凌空隐突然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袖子的口袋:“糟糕!”
这声巨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凌空隐赶紧说道:“快跑出去!”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一道大火燎了起来,众人这才慌张地从火海中蹿了出来。
众人刚窜出火海,一阵大水又把这阵火渐渐熄灭了。众人惊魂未定,转身想看那火时,却发现也就根本没有什么火。
凌空隐站在惊讶的众人之间,赶忙安抚道:“众位,对不住。刚刚是我的法术失控了。”一边道歉一边庆幸于自己在火术之后安排的是水术,若不然还得自己动手灭了这火。这样不着任何痕迹,能够很明显地证明自己只是失控了。
一个风风火火的道士道:“怎么回事?你不说我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呢?这刚才的火是真的吧?这没错吧?”
风火小道旁边的暴躁小道接话道:“你看你的袖子都被燎到了。这还能有假?”说完,他转过身对凌空隐道:“我看你是江湖骗子吧?想要我们相信你会法术?”
又一个道士道:“他都承认是他使用了障眼法,想要烧死我们吗?我在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凌空隐进屋去要去找名目夜明珠,没有答理这个道士。
其他的小道被这一句话一激,再加上凌空隐目中无人的表现,便都开始指责凌空隐。
“骗子!”
“杀人犯!”
“魔鬼!”
评价越来越离谱。
凌空隐找到了名目夜明珠,看到张烨十分淡然地坐在原地,便道:“张兄。你怎么不跑?”
张烨脸色苍白,突地口中吐血。凌空隐赶紧过去扶住了张烨,才发现他的心窝处被冰箭刺穿了,血湿了一大片。
张烨用微弱的气息道:“不要责怪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
凌空隐的脸色惨白,他一时竟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滋味。他的一燃即逝的自责心,在屋外的“魔鬼,杀人犯”的此起彼伏的喊声中突然就转化为责备别人之心:“乌鸦嘴!”凌空隐道:“他怎么会死?”凌空隐随之又开始怀疑他的死因了。“到底还是我杀了他。”他终于开始面对现实。
听到凌空隐的怒吼,一位胆子较大的小道走进来,看到凌空隐抱着满身是血的张烨,便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真的杀人了!”
众位小道这才慌乱起来,四散着跑开了。
凌空隐才刚到人间,就犯下了这样的大事,他又想了许多事情,更多的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在他思索的这一间隙,灵虚道长到来了。
凌虚道长对凌空隐道:“你走吧。”
凌空隐道:“我不想给你们惹麻烦,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凌虚道长道:“我自有应对之策,你但去无妨。”
凌空隐看着凌虚道长胸有成竹的眼神,便放下张烨的尸身,一个瞬移术离开了紫金观。凌空隐漫无目的,一定神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海边。他的心在化成人形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重,他的自负与轻松几乎就荡然无存了。这种沉重是一个曾与自己短暂相处的生命从自己面前消失所带来的,何况这生命的消失还是自己亲手导致的。一个生命的重量就这样沉甸甸地压在了凌空隐地心中,迫使他不得不继续思考自己的法术的危害。
他拿出袖子里的名目夜明珠,突然就把它扔在了无边的大海里。几天以来情绪的大起大落还是击垮了凌空隐,他昏睡在海滩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胸口处有东西,他不用摸就知道那是名目夜明珠回来了。
“你现在倒是知道听话了,早干什么去了。”凌空隐无奈又心痛,终于还是没有再次把它扔掉。
他缓慢地从海滩上爬起来,一转身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仙风道骨的道士。凌空隐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张烨的时候,张烨也是这样背对着自己站着的。上次他丝毫没有怀疑张烨的出现,而此刻在这荒凉的海滩上,一个道士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让凌空隐觉得不对劲起来。凌空隐不是遇事会躲避的人,心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