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旨(1 / 1)

子时三刻,夜黑风高,客栈里还亮着一盏红彤彤的烛火,火光跳动,时而微弱,时而明亮。

门外,一女兵面色慌张,她急匆匆跑到施萍的房间里,见到挑灯夜读的施萍,行了一礼,赶忙禀报道:“大人,外头有一伙盗贼闯进了驿站,但还好,欧阳将军带人将贼人全部杀了,带头的人跑了。”

欧阳离这次和施萍入睦州,只带了一百禁军。

施萍放下手里的书,关心道:“我军可有损失?”

“没有损失!”

欧阳离推门而入,手持长剑,腰身笔直,一袭红衣似火,光彩夺目,风姿卓绝,尽显飒爽英姿。

施萍对欧阳离行了一礼,“有劳将军了!”

欧阳离回了一礼,“不敢!咱们都是为陛下办事,应当尽心。”

欧阳离问道:“施大人,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施萍应道:“既是平定匪患,自是先要找到这些马匪的老巢。”施萍话锋一转,“对了,我这几日都没见到花爵爷,将军可知他去哪了?”

欧阳离微微摇头,“自从进了睦州后,我也没见到他了。对了,我手下的人巡查时,在这县里发现了一家赌场,名叫玄机场。里面做的是吃人的生意,不少人因很多原因死在了赌场。”

施萍初入官场,不懂官场的弯弯绕绕,她一脸不解,“将军,我不太懂,什么叫,吃人的生意?”

欧阳离闻言,轻笑一声,心中只觉这个状元也实在太单纯了。欧阳离有些担忧,睦州马匪成群,她真能解决吗?

欧阳离耐心解释道:“吃人的生意就是,赌场出过不少人命案子。我大燕从建国开始,就禁止卖官贩爵,放印子钱,私造货币,至于赌场,只能做明面上的生意,而暗地生意便是作弊,例如说摇骰子,有些人在骰子上做手脚,让赌的人输的倾家荡产,这些做手脚的就是暗地生意,这种生意在燕国是严禁的,可是玄机场里面就是喜欢做暗地生意。不少人在里面赔的卖儿卖女,甚至家破人亡。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手下的人还打探到,他们在做卖官贩爵的生意,朝堂上的官职都有明码标价,九品的官员价格最低,只要一千两,一品的黄金万两。”

施萍听完惊的目瞪口呆,“一个官位值这么多?这也太挣钱了。”施萍分析道:“不过,能卖官贩爵这么久都不被人发现,那说明这家赌场背后的人定不简单,确实得好好查查,说不定他们与马匪有关。”施萍看向欧阳离,“将军,明日得辛苦您陪我去一趟赌场了。我想去探个究竟。”

欧阳离爽快应道:“好!”

语毕,欧阳离便又与施萍寒暄几句后,出了房门。

这日天刚刚微亮时,施萍便早早起来,穿好衣服,简单梳洗一番后,便出了房门,只见欧阳离已在客栈外面等候。

施萍笑道:“欧阳将军,起这么早,可曾用过早膳?”

欧阳离应道:“谢大人关心,我已用过早膳。”

施萍微微颔首,“好,那走吧!”

欧阳离关心道:“大人不吃点再去吗?”

施萍应道:“我去街上买碗面,随便应付两口。正事重要,快走吧。”

“也好!”

欧阳离语毕,两人一道离去。

福昌县里有一赌场,名曰玄机场。此地门庭若市,高朋满座,宾至如归,生意可谓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玄机场旁边的面馆里,施萍正坐在里面悠闲自在的吃面。

她和欧阳离约好了,今日要演一出露富的戏码,见一见这家赌场的老板。

欧阳离袖中藏着不少银票,他大大方方来到了赌场,欧阳离刚踏入赌坊,便觉一股喧嚣热浪扑面而来。

只见场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各式各样的赌局令人目不暇接,其花样之繁多,简直超乎想象。

赌坊内,女子们谈笑风生,眉眼间满是自信与妩媚。

欧阳离随意地走到一个摇骰子的赌桌旁,这一桌周围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不时传出兴奋的叫嚷和惋惜的叹息。

只见摇骰子的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

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短衣,袖口和领口处还带着补丁,显然生活并不宽裕。头发随意地束起,几缕碎发耷拉在额前。

他的脸上保持着真诚的微笑,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男子双手稳稳地握着骰盘,那骰盘在他粗糙的大手中显得格外小巧。他深吸一口气,将骰盘高高举过头顶,在空中使劲晃动起来。

骰子在骰盘里剧烈碰撞,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哐当声。

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伸长脖子,眼睛紧紧盯着那不停晃动的骰盘,有的紧张地攥紧了衣角,有的则兴奋地交头接耳。

直到骰盘重重地落到桌面,男子扯着嗓子大喊,“各位客官,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男子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一窝蜂的涌了上来,纷纷将手中的银钱压在自己看好的点数上。

铜钱碰撞的声音、银票摩挲的声音,交织成一曲热闹的金钱交响曲。

欧阳离见此情景,优雅地抬起手,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他毫不犹豫的压在大上。

众人见状,顿时炸开了锅。

一位身着素衣的年轻女子掩嘴惊呼,“一千两啊!这位公子出手可真够大方的!”另一位头戴珠翠的贵妇也点头附和,“瞧这公子出手如此阔绰,定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一个身穿罗裙,模样姣好的女子附和打趣道:“瞧这郎君长的白白嫩嫩,说不定啊,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小妾也未可知啊!”

此话一出,所有女子的娇笑声混作一团。

那摇骰盘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他上前一步,恭敬地提醒道:“公子既押了一千两,不妨再仔细想想,到底是押小还是押大呢?”

欧阳离眉头一皱,一脸不耐烦地斥道:“废什么话?赶紧开呀!”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拱手道:“哟!公子果然有个性,那我这就开了!”

男子说着,开了骰盘,骰子是一二一,显示小。

欧阳离见此,他依旧不气垒,只一脸气鼓鼓道:“再押!”

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押的小,但最后结果不出所料,又输了。

欧阳离可不信自己会一直输下去,最后的结果是又赌又输,再输再赌,前前后后,他一共输了十万两。

就在他堵的正起劲时,拌做商人的施萍气鼓鼓的走进赌场,当她看到欧阳离的身影时,便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大骂道:“你个败家爷们,老娘的钱都被你这个……”

施萍知道,欧阳离毕竟是将军,她不敢骂的太过分,只能欲言又止,装作一副气的浑身颤抖的模样,而一旁的女郎全都在看笑话。

“我就说吧!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呢!”

“这小妾一定有赌瘾,不过,小妾输了十万两这女郎都只是骂骂,没说要休他,可见是爱到骨子里了。”

“说不定呐,是人家有钱,十万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但施萍却充耳不闻,只怒骂道:“走,跟我回家,以后都不许踏入赌坊一步了。”

欧阳离双眸一红,一脸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模样,撒娇道:“可是妻主,奴家就这点爱好,你不让奴家赌钱,可就是要了奴家的命啊!妻主,咱们家家大业大,前前后后千亩地,你让奴家赌一赌怎么了?”

欧阳离撒娇时,娇俏可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邪魅勾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动不已。

而两人的打情骂俏,却全被二楼的一个女子看在眼里,女子嘴角扬起,她心里起了心思,想宰他们一刀,便亲自下楼迎客道:“哎呀两位客官,我这赌坊是做生意的。两位一直在赌坊吵,我这生意就不好做了呀。二位,要不这样吧,两位的恩怨因赌坊而起,不如两位随我去偏房,我替二位化解了这恩怨如何?”

欧阳离和施萍皆知,鱼上钩了。

欧阳离便劝道:“是呀!妻主,气大伤身,先消消气好吗?”

施萍长叹一口气,“那好吧!”施萍冷冷瞪了欧阳离一眼,“等会再收拾你。”

施萍说着,便带着欧阳离和这女子一道离去,女子带他们上了二楼,去了厢房,一入房中,一股奇异的香气如鬼魅般弥漫开来,丝丝缕缕钻进众人鼻息。

施萍被这股香刺激的反胃,她下意识捂住口鼻,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股香令人闻后头昏眼花,心跳加速,欧阳离身为燕国官员,他一闻便知这是销魂草的味道。

欧阳离暗暗提气,刚要运转内力抵御这迷香时,刹那间,四面八方骤起杀意,如汹涌的暗流。

利箭如骤雨般铺天盖地射来,每一支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二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欧阳离反应极快,袖中长剑如灵蛇般滑出,“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瞬间照亮昏暗的屋子。

他眸光一沉,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如临大敌,杀意从他眸中弥漫开来。

只见他手腕轻抖,内力灌注剑身,剑花在他手中绽放,如银花乱舞。

那些利箭,或是被他轻巧地打飞,或是被剑刃折断,纷纷坠地。

就在此时,两个身着兽皮麻衣的女子如鬼魅般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地时身姿轻盈,宛如飞燕。

赌坊瞬间乱作一团,众人惊慌失措,尖叫声此起彼伏。

“杀人了!杀人了!”

赌客们如惊弓之鸟,纷纷逃窜,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场面混乱不堪。

而这两个女子发髻上插着三把精致的小短刀,状如发钗。

欧阳离心中一凛,他认得这标志,这是南宫家的象征。

三把短刀,一把刀为国,一把刀为家,一把刀为己,承载着南宫家的荣耀与信念。

南宫家与欧阳家一样,皆是武将世家。

南宫家的先祖名叫南宫妙,曾是跟随燕国凤辉帝一道打过天下的名将,南宫家传到凤昭帝时期的将军名叫南宫翎。

南宫翎为人,贪婪自私,虽武功高强却颇有心机,后因功高震主被武帝猜忌,最后南宫翎被武帝赐死抄家。

从此,南宫家便不复存在。

欧阳离不解,“你们是南宫家的人?”

话音未落,两女已然挥舞着弯刀冲了过来。

她们身形如电,动作敏捷得好似林间的灵猿。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与剑刃相交,迸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欧阳离眼神坚定,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影闪烁,如暗夜中的流星。

他的衣袂随风舞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决绝的气势。

两女的弯刀如两条灵动的银蛇,不断地寻找着他的破绽。

刀光剑影中,剑气纵横,剑影光晕下,银辉洒落,乱影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激烈的碰撞和衣袍的翻卷声。

布料的撕裂声与武器的寒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视听盛宴。

欧阳离与两女激烈对决,百十招下来,他渐占上风。最终,他瞅准时机,猛地发力,将两女打退,其中一女更是受了重伤,踉跄着后退几步。

欧阳离看了看一旁不会武功的施萍,心中明白,若再纠缠下去,她们未必能讨到好处。

欧阳离深知此时不宜恋战,他猛地伸手,一手紧紧抓住施萍的肩膀,脚尖一点地,施展轻功,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去,带着施萍破窗而出,消失在赌坊的混乱之中。

欧阳离和施萍离开后,二楼上,只见花诺身着一袭锦衣华服站立于楼台上,她目光阴沉,冷冷道了句,“不要让他们活着离开福昌。”

屋里的人听后,全都对他下跪行礼,斩钉截铁的道了个是字。

片刻后,众人起身,只在眨眼间,施展轻功离去,赌坊里瞬间空无一人。

寒风呜呜的吹着,平南城正门前,站了一人,身披铠甲,腰挂大刀,一身正气,威风凛凛。

此人就是呼延绍的舅父——郝冀

郝冀是带着十万郝家军兵临城下。

他们是奉呼延绍之命,来攻打虞朝平南城的。

燕国攻下虞朝三州已是天下皆知的事。

虞朝三州既被燕国攻下,那等于就是说虞朝早已落败,不是强国。

所以,现在的虞朝已经沦为众矢之的,每个国家都可以过来分一杯羹。

如今窦茂离开了虞朝,虞酒卿和宁梓辰已死,戚玉战死,宁家军也全部中了销魂,如今的虞朝就是个人人可欺的弱国。

城门前,郝冀一声令下,将士们直接冲进了城中,平南城中的百姓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士兵乱刀砍死。

“杀!”

郝冀一声号令,鼓舞了士气,骑马的将士直接在城里肆意杀害无辜百姓,原本平静的街上,一时间变得杂乱不堪,百姓们被士兵们追赶的如灵活的猴子,上蹿下跳,他们连行礼都不曾收拾,便带着亲人四处逃窜。

游渡带着向曲柒娘借的一万大军匆匆赶来,这一万人是华宸培养的鬼影,是游渡好说歹说,才向曲柒娘借来的。

两军不由分说,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一时间,狼烟四起,战火纷飞。

平南城内,陷入一片混乱,战马在人群中肆意穿梭,马蹄将倒地的士兵随意践踏,被马蹄活生生踩死的大有人在。

当士兵杀疯了心时,便已经认不出百姓和敌军,他们只知道没有穿与自己同盔甲的人都是敌人,于是,手拿利剑长枪的他们在城中疯狂屠戮,百姓们被吓的魂飞魄散,纷纷逃离。

但可惜的是,整个平南城里都被兵和鬼影围满了。众人根本逃不出去。

城楼上站满了弓箭手,在不听命令的胡乱发射。

一轮又一轮的万箭齐发,如狂风暴雨般朝百姓,士兵,鬼影迅速落下。

“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成河,尸骨成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平南城中形成回音,久久不曾散去。

城内,游渡手执长剑与郝冀打的不分上下,郝冀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刀口锋利,刀身程亮,郝冀五指紧了紧手中的刀,一出刀,刀法大开大合,张弛有度,犹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

游渡一手利剑舞的出神入化,每一次的剑尖都能抵到刀口上,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两人每过一招,强大的内力碰撞时,狂风四起,灰尘炸响,地面震动,树木倒塌。

时不时还会殃及一旁无辜的百姓或士兵。

此时的城内已乱做一团,百姓为了活命,甚至不惜团结起来,共同反抗。

遇到官兵,不论是鬼影还是匈奴的,他们都用手中锄头扁担去和他们拼命,甚至有小儿捡起地上石子对着鬼影和匈奴就是一顿疯狂乱扔,官兵被砸的鼻青脸肿,但还是挥动手中剑将小儿杀死。

“儿子,儿子……”

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入众人耳中,这些妇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后,心里怨恨丛生,他们心灰意冷,拿着菜刀对着官兵就是一顿乱砍乱挥。

还有一些常年下地的庄稼汉对着官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还跟官兵抢兵器,最后还活活将官兵打死。

乱世里,官逼民反是常事,特别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平南,此刻为了活命,平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杀到最后,这些平民已经杀红了眼,就连与自己同为平民的百姓,也下得去手。

平南城大乱的同时,益州也乱成了一锅粥。

江秋羽和穆槿之带着一万大军冲进了益州。

但两人并未下令屠城,只说了一句降者不杀,语毕时,益州百姓纷纷对着穆槿之和江秋羽下跪磕头,表示臣服。

自此,益州不攻自破,彻底沦陷。

日薄西山,几只寒鸦飞到平南城的城楼上。

游渡和郝冀打了一日,两人此刻都已精疲力尽。郝冀是九阶高手,游渡不敌,还被他重伤。

游渡看着身后全军覆没的鬼影,便也知道,若再打下去,自己必然讨不着好。

游渡心中拿定主意后,他手中凝聚内力,一掌打向郝冀,郝冀施展轻功,纵深一跃,避开了那掌,但就是可怜了跟在他后方冲锋的士兵。

他们生生替郝冀挨了这掌后,被打飞空中,瞬间毙命。

而游渡也趁此机会,飞身离去。

郝冀没有追去,只是命令将士们驻守城门。

平南城昔日的繁华,只在顷刻间落尽。渐渐就入夜了,往昔夜里的平南是最为热闹的,烟花焰火,火树流萤,街道人山人海,百姓夜夜笙箫,歌舞升平。可现在这街上,除了冰冷血淋淋的尸体外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偌大的街市,没有一点活人气息,有的只是那惨死的万千冤魂。他们在无声无息的哭泣,诉说着心中的不甘,老天的不公。

尸体多,阴气就会重,入夜的街道既安静,又恐怖,阴气森森,死气沉沉。

但好在像郝冀这样的人,本就满手染血,罪孽深重。满街尸体,他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他占领了平南后,便令士兵自行安顿后,便独自离去进入房中休息。

这日一早,虞珺卿高坐龙椅上,一士兵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他在殿前,双膝下跪,一脸悲痛,“陛下,平南城和益州,沦陷了。”

此话一出,无疑是对虞珺卿的一次重大打击。也给群臣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使群臣议论纷纷,心中也不免开始慌乱。

稳坐高台的虞珺卿被这话吓得心惊肉跳。

一共就五州一城一都,如今五州一城沦陷,还有一州不归虞国管辖。

现在只剩一都了。如此一来,老祖宗打下的江山都毁在了他的手中。

“虞朝能有此劫,全是因你而起。”白清兰斥责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众朝臣纷纷转头朝殿外看去,只见白清兰向大殿走来,她身后跟着的是陌风。

群臣哗然,议论不止。

虞珺卿本就心里烦闷此刻被白清兰怒喝后,心里更加生气。他厉声道:“来人,白清兰对朕大不敬,拉出去杖责三十。”

白清兰从袖中拿出一封圣旨,“先帝遗旨在此,谁敢造次?”

众侍卫都被白清兰的气势吓到了,立刻便停了手不敢再动。

白清兰将手中圣旨递给陌风,陌风接过后,声音冷冷道:“先帝遗旨在此,百官还不下跪接旨?”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下跪行礼。

陌风道:“凤泽帝诏曰:

携凤昭长公主懿旨:

玉石之美,润泽以温,仁之方也;�3�5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尃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桡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技,絜之方也。凤,百鸟来朝,实乃祥瑞之象。

朕今特封白清兰为虞朝凤玉公主,赐以印玺,用彰尊荣。朕崩之后,宁家军五十万众悉效于凤玉公主。有不服者,立斩无贷。

自兹以往,无论何人为帝,凤玉公主之位岿然不动,永为虞国公主。公主府内一应衣食住行,悉遵旧制,毋得更改。日后,纵公主有过,万罪皆可宽宥,万罚悉可免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缘由兴师问罪于公主府,不得为难公主,更不可加刑拘拿。敢私自囚禁公主者,或有违此诏者,诛及九族。若皇亲贵胄敢违此令,杀无赦;即帝王以任何由头讨伐公主府、为难公主,公主可废旧帝而立新君。钦此。”

白清兰心中恨意加深,他想不通虞酒卿为什么要给白清兰这样一封圣旨?此举不是给了白清兰实权吗?

虞酒卿这么疼爱自己,她不会把实权交给外人的。

虞珺卿一口咬定,“不可能,你手中圣旨定是假的。”

白清兰不慌不忙应道:“是真是假,诸位大臣一鉴便知。”

陌风拿着圣旨给满朝文武挨个看了看,这字迹确实是宁梓辰的字迹,而印章也确实是宁梓辰亲自盖的洗印,旁边还有身为皇后的虞酒卿盖的凤印。

众朝臣接二连三谏言道:“此圣旨是先帝真迹无疑!”

虞珺卿此刻只觉心寒,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虞酒卿偏心!

他瘫坐在皇椅上,苦笑出声,“皇姐啊皇姐,你既立我为帝,为什么还要给她一封圣旨来约束我?你好偏心,偏心啊!”

白清兰走上那象征九五至尊的阶梯,站在白清兰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约束你的不是圣旨,而是朝臣,是民众,是天下。为君者,当为民之表率,当爱民如子,多听忠臣谏言,当已天下苍生为己任。为君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君危,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投死为国,以义灭身,足垂于后。而你,自你做皇帝起,就宠奸佞,为了给虞酒卿修庙建寺,你用光了国库,还派人在民间搜刮民脂民膏,让虞朝的百姓每天都会在水深火热中。虞珺卿,你好事做尽,坏事做绝。祖辈打下的江山都被你丢光了,百年后,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见虞酒卿和元武帝?又有什么脸去见你虞家的列祖列宗?”

虞珺卿被白清兰骂的哑口无言,但他心里却又气又急,还觉得委屈,他火冒三丈,怒吼道:“白清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教训朕?朕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你一个公主……啊……”凭什么教训朕?

虞珺卿话还未完,就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原来他被白清兰打了一耳光,群臣更是直接愣住,这世间还没有公主打帝王的先例,白清兰的一巴掌,还真是给群臣开了眼界,但也让虞珺卿记恨上了白清兰。

白清兰义正言辞道:“就凭当年是本宫推你坐稳了地位,你能有今日的荣耀,都应该感谢本宫。也凭本宫手中的圣旨,废旧帝,立新皇。陛下,虞朝能有今日的国富民强,是祖辈世世代代打拼而来。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若你无德,一味贪图安逸享乐,就会葬送自身。若你荒淫无道,使百姓困苦,不得人心,那南国和古月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自己想想吧!”

白清兰语毕,拂袖而去。

陌风也跟着他一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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