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起初听到的香客都不信,说女香客是把什么动物的眼睛给看错了,有好些男人都大着胆子进正殿里看,结果都是尖叫着跑出来。
“真是人眼!一对儿呢!”
“吓死了。”
……
除了孟孤舟这桌的三人,都去围观了。
“您还能秘密办案吗,这里离官府不是很近,等知州府的人来要好久。”孟孤舟脑子里有大焱地图,哪里有官府都记住了,现在只有燕子楼这一个官。
燕子楼站起来往大殿里走:“先去看看。”
三人站在人群最末尾,根本挤不进去。
“什么也看不到啊,还以为轮到我验尸了。”田老头个头不矮,惦着脚尖都看不到。
“田前辈还是那么热爱这个做活。”孟孤舟也踮着脚,结果当然是什么也看不见。
燕子楼突然一手拉着孟孤舟,一手拉着田老头远离人群:“去找傅淼。”
“确实可以求助他。”孟孤舟小跑着到房门外,小童见是她来就没阻拦。
“先生,刚才那位姑娘来了。”
傅淼打开门,看见三个人在他门口站着,立马请他们进去。
“傅叔。”燕子楼刚进门就对傅淼问好,“您是察觉这里不对才早就写信让我来这里吧。”
孟孤舟现在才知道燕子楼为什么要来潮月寺,原来一早通信了。
“这是我父亲的故交。”燕子楼还和她解释解释,“傅叔,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不好直接进去,您有办法吗。”
“硬闯。”傅淼就说了这两个字,打开房门带着三人往大殿走。
“傅淼在此,谁惊扰老夫闭关。”傅淼声音浑厚,名气又大,听到他说话的人都回头看他,见他往人群里挤,香客都纷纷让出一条路。
住持还没来,小僧拦不住傅淼,三人就这么跟着傅淼到了大殿里。
燕子楼的注意力都在供桌上,确实躺着两只眼球也没什么纸或布块包着,不过没有血迹。
“像是已经洗干净的眼球。”孟孤舟小声说。
客栈那具尸体没有眼球,这里就出现一对:“会不会是唐炆的眼球。”燕子楼问。
孟孤舟摇摇头:“不是,看瞳孔的颜色刚剜出来不到一天。”
田老头看到什么似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退回来;“我离近看了看,感觉那眼色不像中原人的眼睛。”
孟孤舟又看了看,是不太像中原人的眼球:“估计又死一个,如果都是活剜的,那这个大概是昨天杀的。”
“诸位施主,这是书法大家傅淼,近几个月在寺内闭关习字,听到这里的嘈杂之声故前来一探究竟,叨扰到傅老了,先向您请罪。”
住持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傅淼身后合掌谢罪。
“大师,这三位是我故交,本在我房中叙旧,可外面突然混乱我就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傅淼语调低沉,听起来颇有不满。
“傅老恕罪,僧人已经去报官了,这里混乱一团不慎叨扰到您,您先回房休息。”
傅淼一甩袖子,走出大殿了。
小童还在门口站着,傅淼嘱咐了一句:“要是有人要进来,你先告诉我一声。”
“是,先生。”
门一关,房里就他们四个了。
“如何,看出什么了。”傅淼小声问。
燕子楼附在他耳边说:“人眼剜出不到一天,应该是刚杀了一个人。”
傅淼有些后怕,一个文人遇到这种情况确实害怕:“这地方不能住了。”
燕子楼却抬手制止了:“还请傅叔先别急着走,能否和住持说一声让我们也住这里。”
他是一定要查清的。
傅淼害怕,但心一横答应了:“行,权当给你行个便利。”
“谢傅叔。”
住持说寺庙里的空房不多,只有一间,三人就凑活挤在一处了。
孟孤舟倒无所谓,在天青山上住了十年什么环境都能睡,田老头年纪大了也无所谓,就燕子楼心有芥蒂。
“你打地铺。”他指着不太干净的地说。
“行,打就打,我怎么都能睡。”孟孤舟铺好地铺,抱着被子躺在地上,“大人早点睡。”
她吹灭唯一一盏烛台,房间里就完全暗下来,寺庙里应该也没什么烛光了。
孟孤舟没什么困意,一直在想傅淼信里写的“用刀剜肉的声音”,是在剜眼睛吗。
“滋滋。”
外边好像有什么声音,孟孤舟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入神,脑子里都有剜肉的声音了。
“滋滋。”怎么还有。
吹灭烛台有好一阵了,孟孤舟疑心的坐起来重新点燃。
她想叫燕子楼一起去,一往床上照,这人眼睛瞪得挺大,也不迷糊,一看就没睡,田老头倒是睡了。
孟孤舟指了指门口,燕子楼就掀开被子下床了,她走前还吹灭了房间的灯。
寺庙里指不定到处都是和锦衣卫作对的人,两人从房门里出来小心的找声音来源。
“感觉是从寺庙后面传来的,但这寺里没有后院啊。”孟孤舟贴着庙墙听了听。
“就是后面,说不定后面也是寺庙的地盘,只是对外说不是。”燕子楼也挺好耳朵好,听出来了。
两人循着声音走,一直走到大殿后面。
“奇怪,没有后门,他们是怎么到后面的,难不成有密道。”孟孤舟轻轻�1�7了�1�7墙,是实心的。
燕子楼面对着墙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此举把孟孤舟看懵了,难道是要把她托起来?指挥使居然让别人踩他的肩。
“大人是要我踩你的肩上去吗。”
“现在我不是大人,让你踩。”
孟孤舟试探的把脚踩在他肩上,踩的虚浮无力。
燕子楼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直接伸手把她的脚按在肩上:“怕我摔了你吗,我也是习武之人底盘很稳,你放心。”
“知道了,孟子舟。”孟孤舟扶着墙完全站在他肩上,是挺稳的。
两个人就用蚊子般的声音交流。
她站好了,燕子楼就缓缓站立起来。
墙外还是几堵墙围成的院子,地上用麻袋套着几个人,没乱动,不是死了就是晕了;顺着墙边有堆东西,盖着白布看不出是什么。
一个穿斗篷的人从麻袋里拉出一个人,另一个穿斗篷的拿刀准备剜眼睛,地上还躺着对眼睛,场景就是这么个场景,已经剜了一对了。
孟孤舟把头缩回墙内,因为不方便说话,只能稍稍用力踩一下燕子楼的肩膀。
燕子楼慢慢放她下来,她正想开口说那边的情况,就被燕子楼制止了。
他带着她远离了墙边,才让她说:“什么情况。”
孟孤舟说了一通,特别强调了地上还有没死的人,但现在没法救,咱们是偷偷来的。
“只有两个人吗。”燕子楼问。
“对,两个。”
估计那边的人觉得寺庙隐秘不会有什么人发现,甚至都没围个棚子挡一下,就大大咧咧的在空地上开剜。
“袖箭里的飞针借我一根。”燕子楼张手,孟孤舟就拆开袖箭递给他一根。
“救的了,不是有孟女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