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掌心之锚(1 / 1)

厚重防爆门合拢的沉闷声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喧杂,A区安全屋彻底陷入一种与世隔绝的寂静。应急灯幽蓝惨淡的光晕弥漫在不大的空间里,将两人紧靠的身影涂抹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像一幅孤岛上相互依存的剪影。

沈墨深滚烫而破碎的呼吸就喷在简安颈侧的敏感肌肤上,每一次细微的起伏都带着灼人的力量。他虚脱地靠着她,高热的体温和虚弱的身体重量沉沉压在她肩上。那句“别走”如同破碎的呓语,带着一股不该属于这个强大男人的无助和哀求,化作滚烫的烙印,烫在她心底。他那双冰冷的手指紧紧攥着她腰侧的衣料,用力到骨节凸起,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仿佛她是这深海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简安绷紧的身体在他这无意识的依赖中一点点软化下来。先前被驱离核心区、被怀疑为“干扰源”的惊愕、委屈和刺骨的寒意,都在这滚烫的虚弱面前奇异地冰消瓦解。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承受着他压过来的重量,用尽全力撑着他,跌跌撞撞地将他带向那张狭窄的单人休息床。每一步挪动,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虚弱气息更浓重一分,如同一盏摇曳欲熄的残灯。

好不容易将他安置在那张略显短小的床上,简安已是满头细汗。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薄唇,眉头因痛苦而紧锁,深重疲惫下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吃力,简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一阵阵细密的疼。一种混杂着惊惧、心疼和不明的酸楚,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胸腔。

她下意识想抽身去拧条湿毛巾,想替他擦掉额角沁出的冷汗。然而刚挪开半寸,他那只原本攥着她衣角的手,竟在昏沉中下意识地向上摸索,冰凉的指尖掠过她的手腕,最终竟虚虚地、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劲儿,勾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指!

他昏沉的意识里,只执拗地抓着这唯一的实体。

指端冰凉的触感带着微弱却清晰的脉搏跳动,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那心跳传递的,是一个濒临熄灭之源的微弱回响。简安僵在原地,感觉心尖那块最柔软的角落被狠狠戳了一下,又酸又软。她不敢再动,怕惊醒他,更怕他这虚弱的依附骤然失去支点。她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手指被他牢牢勾缠着,腰际因长时间的支撑姿势而有些僵硬,小心翼翼地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让自己的肩膀尽量放低,成为一个稳固的依靠。黑暗中只有应急灯低微的嗡鸣和他们交织在一起、同样不平稳的呼吸。

时间在寂静中无声流淌,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沈墨深紧蹙的眉头在深沉的昏迷中微微抖动了一下,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那不再是沉睡的均匀,而是被某种巨大痛苦拉扯的紊乱。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破碎哽咽的呓语从他紧抿的唇间溢出,微弱得几乎要被那恒定的嗡鸣掩盖:

“…琳…”

简安浑身一震!像是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脊椎!

琳……沈琳!

那个在沈墨深濒临崩溃的“时流”计划中被揭露的另一个“锚点”!他那早逝的妹妹!那个在核心实验室里、被林微月疯狂指认正试图撕碎他意识的执念灵魂!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骤然提起的心尖上。她低头,看见沈墨深紧锁的眉宇间积压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痛苦和悲伤。昏迷中,他的身体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像一个失去庇护的孩子,正沉沦于她完全无法触及的、属于沈墨深与沈琳的深渊回忆里。

一股尖锐的刺痛狠狠攥住了简安的心房。是内疚?是共情?还是被那份无法被替代的“琳”字所刺伤的……失落?

“……沈墨深?”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冰凉的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极轻、极缓地落在他紧锁的眉心,试图将他从那份撕心裂肺的梦魇中拉回片刻的宁静。

微凉的指尖触碰之下,他那僵硬蜷缩的身体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放松,但眉心刻骨的痛楚并未立即消散。

又过了一会儿,他浓密如墨的睫毛终于艰难地颤动起来,掀开了一丝缝隙。幽蓝的光线下,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依旧涣散,带着一层厚厚的水汽,如同浸透了深海迷雾的夜空,茫然地映照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轮廓。他的视线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她,凝固在虚空里某个不可名状的黑暗点上。刚刚的呓语似乎耗尽了他重新聚集的一丝力气,他张了张嘴,喉结痛苦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简安的声音又轻又低,像怕惊动梦中人。黑暗中,她的眼眸却亮得惊人,紧紧锁住他迷茫涣散的眸子,如同暗夜航行者追逐着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星火。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疯狂鼓噪的心脏,几乎要冲破喉咙。“告诉我,为什么出来?为什么要离开维生舱…来找我?”这个问题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此刻的重伤濒危,她被视为“不稳定因素”的委屈,以及被他寻找依靠的复杂情绪,都在这一刻纠缠、沸腾。她需要这个答案,哪怕它是用破碎的呓语编织而成。

沈墨深眼神涣散,似乎在努力聚焦,辨认眼前这张写满焦急的容颜。那灼热的混乱思绪在脑中剧烈碰撞翻滚,几乎要冲破他摇摇欲坠的意志。他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他用尽力气微微侧头,冰凉濡湿的额发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和酥麻。

然后,他那滚烫干裂的嘴唇,以一种近乎虚幻的力度,轻轻擦过了她的耳垂边缘。这个若有若无的触碰,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在密闭空间那暧昧沉滞的空气里激起了一片无声的波澜。

简安的身体骤然绷紧僵直,颈后的肌肤瞬间爬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屏住了呼吸,几乎忘了眨眼。

接着,他那低哑破碎、带着浓重伤势特有的虚弱磁性嗓音,如同梦呓般,裹挟着微弱而滚烫的气息,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蜗深处:

“你的……心跳……”他喘息着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比……抑制剂…管用……”沙哑的气音带着一丝意识不清醒下的奇异坦率。

嗡——!

简安感觉脑子里的弦瞬间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绷断又拨出巨震!血液如同滚沸的岩浆猛地冲向头顶!比抑制剂管用?!他指的是刚才在医护室里紧贴相拥时的心跳共鸣?是那份在生死关头被他捕捉的、属于她的生命力量?那份他曾说过的“震耳欲聋”?!

狂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擂动,震得她自己都无法思考。脸颊滚烫,脖颈间残留着他湿发蹭过的痒意和唇畔擦过的触感,像无声的火星在燎原。

就在这意识交织、空气滚烫几乎快要爆燃的时刻——

“滴!滴!滴——!!”

凄厉尖锐的电子报警声如同冰锥,骤然撕裂了安全屋内氤氲的暖意!

厚重防爆门上方的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紧接着,门板上代表紧急解锁的绿色指示灯也急促地亮起!

“砰!”

一声闷响,厚重的防爆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力道之大甚至让它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安全屋内部幽蓝的光线瞬间被门外走廊炽白的应急灯刺穿,数道身影强硬地冲入这短暂的私密空间。

为首的是那个在核心实验室一脸严肃劝阻简安的医疗组组长,他此刻脸上除了凝重,更添了一层冰冷生硬的质疑!他身后的两名助手手中各自拿着便携急救设备,神色警惕。更让简安心头一沉的,是秦风紧跟在他们身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看到简安半跪在地、手指还被床上虚弱的沈墨深勾住、两人姿态如此……靠近时,他眼底几乎喷出实质性的担忧和惊怒,看向简安的眼神瞬间复杂得像要把她洞穿,唇抿成一道锐利的直线。

“你们干什么?!”简安的声音因惊怒而瞬间拔高,几乎变调。她猛地想挣脱沈墨深下意识勾住的手指起身,带着一种领地骤然被侵犯的愤怒和被窥视了隐秘的羞窘。一股寒意沿着脊椎蔓延开来,医疗组的人来者不善!

“简小姐!”医疗组组长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羞恼和愤怒,目光沉冷地扫过她和沈墨深仍交缠的手指,声音公事公办得刻板无情,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您必须立刻远离沈先生!同时,请配合接受紧急身体和精神状态评估!”

“凭什么?!”简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那股被强行驱离核心区、视为不稳定“病原体”的冰冷屈辱感如同毒蛇再次噬咬上来!而此刻他们那带着赤裸裸怀疑和排斥的目光,让她如坠冰窟。

医疗组长面无表情地直接从一名助手手中抽出一份电子诊断报告终端,手臂伸得笔直,将那幽冷的屏幕几乎怼到简安眼前!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得他面无表情的脸愈发冰冷。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系列令人心惊的数据图表和冷酷文字结论:

【特危时段生理监控回溯报告·核心医疗区:简安】

特危时段:指沈先生意识反噬、锚点能量异常爆发期间。

受检体状态:意识与核心“时流装置”能量场异常耦合峰值超出安全阈值 347%!

生理反馈:边缘系统(尤其是杏仁核区域)过度活跃,自主神经系统呈现极端波动(应激反应强烈)。

初步结论(待深入精神评估):存在显著的、潜在的……高敏型精神紊乱诱发前兆(Hyper-sensitivity Psychotic Induction Precursor, HSPIP)。

一行猩红加粗的字体如同尖刀扎入简安眼中:高风险干预源!极度不稳定!需立即强制隔离评估!

“这是基于您在沈先生濒危爆发期间生理数据的回溯分析!”医疗组长的声音坚硬得像铁,“简小姐,您刚才在核心区的意识活动峰值异常,已经对沈先生的生命体征造成了不可预知的干扰风险!这种异常的精神波动状态,极易与‘时流装置’的能量场及沈先生高度不稳定的意识场产生深度耦合共振!其后果,极可能再次引发堪比刚才的灾难性反噬!为了沈先生的绝对安全,也是为了您自身的精神稳定考虑,您必须立刻配合进行全面……”

“干扰源?……精神紊乱前兆?……强制隔离?”

每一个冰冷的词汇都像重锤砸在简安耳膜上,荒谬感和强烈的被羞辱感瞬间炸开!她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凝固冻结!她做了什么?!她当时唯一的念头,是不顾一切去稳住他正在崩溃的意识!那份精神的连接,那份倾尽全力去支撑他的意志……如今竟被解读为诱发精神混乱的危险因子,甚至被怀疑是她此刻可能“发病”的预兆?!

那被她视为救命稻草的共鸣,成了钉死她的证据!那试图去擦拭他眉心的指尖颤抖,成了她“精神失控”的症状?!

她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份“科学”的判决书,指尖刺入掌心,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僵持、巨大的屈辱和无措几乎要将简安吞噬的瞬间——

那只原本只是虚弱勾着她指尖的、冰冷的手,忽然毫无预兆地动了一下!

沈墨深那双刚才还蒙着厚厚水汽、失焦的灰眸深处,像是被这份强硬的闯入和冰冷的诊断瞬间点燃了一簇冰封的火焰!一道冷厉至极的寒光骤然从眸底炸开,犀利得如同出鞘的绝世兵锋!那眼神清醒、锐利、深藏着不可动摇的威压与……一种近乎被触怒的狂暴!

那只勾缠着简安指尖的手猛地翻转,向上移动了寸许!

他染着暗红干涸血渍的冰冷手指,带着一种惊人的不容置喙的决绝力道,瞬间扣住了简安近在咫尺的手腕!

这个动作带着一股虚弱的身体本不该发出的力量,攥得简安手腕生疼,却奇异地将她从那冰冷的审判中硬生生拉回了当下。

他微微侧过头,喉结艰涩地滚动着,苍白的脸上因强烈的情绪波动而浮起一丝病态的潮红。他染血的薄唇开合,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凌坠地,带着嘶哑却斩钉截铁的力量,砸在压抑死寂的房间里:

“她……不需要……”

他艰难地喘息了一下,冰寒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过面前每一个医护人员冰冷或质疑的脸,最终定格在那份悬浮的诊断报告屏幕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焰,仿佛要将那该死的结论烧成灰烬!

“向……任何人……”他喉间溢出一点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手指却更加用力地紧扣着简安的手腕,传递着支撑,亦是索取支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证明!”

秦风的脸色骤然剧变!他一步上前,焦灼无比地低喊:“老板!您不能再……”

“出去!”沈墨深冰冷沙哑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渣,猛地截断了秦风的话尾。那不是一个命令,而是濒死暴君最后的铁血宣言。他扣着简安手腕的手指因用力而指骨泛白,青紫色的病态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根根凸起跳动,而他看向那些医疗人员惊疑不定神色的眼神,则带着无可置疑的威压和深不可测的冷冽!即使虚弱到快要灯枯油尽,此刻爆发出的精神力量却足以碾碎所有质疑!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压力。

简安僵立在那里,清晰地感受着手腕上那几乎要灼伤皮肤的冰冷手指传来的惊人力量。手腕被攥得生疼,可那疼痛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醒,一丝足以穿透所有嘈杂、撕碎所有屈辱的、让她眼眶瞬间泛起热意的支撑!她看到他深灰色眼眸深处那抹近乎疯狂的、为了保护她此刻不被带离而燃烧的精神烈火。为了护住她在身边,他竟在以透支最后的生命力为代价,强迫自己在这濒死的痛苦深渊中爆发出足以震慑一切的意志!

她不敢动,她不能动!那紧扣的手腕传递而来的,是他此刻全部的分量与温度。

片刻死寂的较量后。医疗组长对上沈墨深那双燃着冰冷意志、不容任何辩驳的眼睛,脸色铁青变换,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艰难地挥了下手。示意身后的助手后退。他们无声地转身,脚步带着压抑的沉重和不甘,如同战败的残兵悄然退场。

秦风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简安脸上片刻,然后深深地、充满警告地看了沈墨深一眼。他终于也咬着牙,带着万分的担忧和不认同,脸色极其难看地一步步退出。

厚重的防爆门再次在绝望的孤岛外合拢,将外界冰冷的审视重新隔绝。

在门锁彻底咬合的“咔哒”轻响传来的一刹那——

“唔…”

沈墨深紧绷的身体如同被骤然切断了无形的提线。那股支撑着他强行爆发的意志瞬间溃散无踪。他一直强撑抬起的头猛地后仰,重重砸在枕头上。喉咙里溢出破碎痛苦到极点的闷哼,脸色在幽蓝色的灯光下灰败得近乎透明,像是随时会融化的冰!扣着简安手腕的那只手力道瞬间松懈下来,冰冷无力的指尖从她手腕滑落,擦过她的掌心,最后虚虚地垂落在身侧,像是耗尽了生命里最后一丝热量。他急促紊乱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无数看不见的裂痕,嘴角再次无法控制地溢出一抹新鲜刺目的暗红!

“沈墨深!”简安失声惊呼,心脏瞬间沉入冰冷的谷底!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扑跪在床边,指尖染上他嘴角涌出的温热血渍,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刺得她眼睛剧痛!滚烫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冲出眼眶,一滴接着一滴,砸落在她颤抖的手背和他染血的唇畔,砸在病号服前襟那片刺目的猩红上,晕开一小片更为深沉绝望的印记。是恐惧,是心疼,是巨大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她灭顶!

“笨蛋……你撑什么强!”她哽咽着低骂,声音破碎不堪。慌乱地伸手去按墙上的内部通讯器按钮,想呼叫秦风,手指却在剧烈的颤抖中几次按空,徒劳地在冰冷的金属表面留下湿痕。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带着虚弱到极致、仅剩的一点点力气,轻轻地,覆在了她颤抖不止、沾满泪水和血渍的手背上。

简安的动作猛地僵住,泪水模糊的视线骤然聚焦。

沈墨深不知何时再次极轻微地掀开了一点眼帘。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中凝聚的惊人寒光和怒焰都已散去,只剩一片蒙着水雾的、极度疲惫的空茫,仿佛刚刚经历了跨越天堑的跋涉。他看着她,唇边的血迹像一道凄艳的烙印。嘴角似乎想要微微扯动一下,牵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最终却只牵动更多的血丝渗出。

“别……怕……”他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残烛,带着浓重的血味和耗尽力气的喘息,每一个音节都几乎要散在空气中。

那只覆在她手背上的冰冷手指,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意志,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地,在她掌心下,轻轻地……

点了点。

一下。

仿佛在那片绝望的死海上,落下了一枚无声的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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